乍看起来,这次资费改革力度还是很大,因为有人解读是"前3分钟资费直降50%"。但是,又有更权威解读——"只是分3个档次,首3分钟资费为0.18元,对应的是以后每分钟为0.09元,以此类推",如果是这样,消费者获得的优惠就不是"前3分钟降价50%"了。

这次固话资费改革消费者到底能不能获得优惠?也许有很多人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资费再不改革,固话生存困境就更大了。而实际上,这次固话资费改革,我们看到的并不是中国电信的主动改革,而是有颇多被动层面——根据信息产业部的相关数据,2008年中国电话用户总数达9.76亿,手机单向收费在全国的陆续推出,以及手机资费水平下降,直接造成手机用户数的大幅增加,并分流了部分固定电话和属于固定电话序列的小灵通用户。2007年,中国手机用户进入新的高增长周期,比上年底增加8622万户,而固定电话比上年底减少233万户,2008年延续了这一趋势。

手机用户的大规模增长,意味着在一个总存量基本不变的电话用户市场,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因为便捷、价格灵活多变等比较性优势,"移动"到了手机领域,而固定电话用户数量下滑的连带效应就是资费收入随之锐减。用户大量"移动"了,如果固定电话资费仍"移不动",让出更多"阵地"也就成了大势所趋。

内部竞争的压力,迫使两部委采取自上而下的资费改革,来保存固定电话的竞争力及市场份额。而这种行政指导气息浓厚的资费改革,必然充满了太多的利益妥协——固定电话供应企业养成了坐享多年垄断位置的老大习气,其市场反应灵敏度、改革动力都可能会明显慢半拍,尤其是迫于上级压力的资费改革,更无法触及企业走向纯粹市场化经营的价值核心。固定电话供应企业依然不会在经营流程改造、冗余成本裁减、服务效率提升乃至更高的现代发展理念、职业经理人管理及绩效考核制度打造上真正投入。换言之,市场规律没有成为激活固定电话领域的"鲇鱼",而过度行政管制引发的垄断弊端及温室保护等,依旧围绕着固定电话转。

对于好心推动固定电话市场保存实力、却又不愿触及根本的行政主管部门来说,现代市场经济社会的复杂和规模,使得依靠行政管理路径传统模式,越来越难以对它有清楚的把握,无法让企业踏入依照市场规律良性发展的轨道。甚至可以说,行政主管部门对固定电话的政策扶持善意越浓,其造成的反向效应越大,企业的市场抗风险能力、自我改革动力都停留在改革"盲区"。

事实上,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已将公共治理思路和行政能力建设推到了一个崭新的层面来要求,与其留恋过去的一点点垄断利益,不如通下决心彻底放手,让固定电话领域走向开放竞争。颇被诟病的手机领域虽然市场垄断大格局未有整体性改变,但运营商的内部竞争,已经让企业至少在资费、经营手段上各出奇招,其表现出来脱离行政管制而发挥经营自主权的欲望日益强烈。而固话资费改革依靠行政主导在资费上"推一步走一步"的现实,说明离改革"最后一公里"还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