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再审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濮阳市益通通信技术有限公司，住所地河南省濮阳市X路X路东。
法定代表人张某乙，该公司经理。
委托代理人刘某，男，X年X月X日出生。
委托代理人张某丙，男，X年X月X日出生。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贺某丁，男，X年X月X日出生。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刘某，女，X年X月X日出生。
上述二被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贺某戊，男，X年X月X日出生。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张某己，男，X年X月X日出生。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张某庚，男，X年X月X日出生。
委托代理人尚某某，女，X年X月X日出生。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濮阳市分公司，住所地河南省濮阳市X路西段。
负责人张某辛，该公司经理。
委托代理人梅海军，河南中原法汇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沁阳支公司，住所地河南省沁阳市X路。
负责人邓某，该公司经理。
委托代理人袁伟，河南敬事信律师事务所。
申请再审人濮阳市益通通信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濮阳益通公司）与被申请人贺某丁、刘某、张某己、张某庚、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濮阳市分公司（以下简称财保濮阳市分公司）、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沁阳支公司（以下简称财保沁阳支公司）人身损害赔偿纠纷一案，延津县人民法院于2009年2月23日作出(2009)延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张某己、濮阳益通公司、财保濮阳市分公司不服提起上诉，本院于2009年11月26日作出（2009）新中民一终字第X号民事判决，该判决已经发生法律效力，濮阳益通公司不服，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再审，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10年11月13日作出（2010）豫法民申字第x号民事裁定，指令本院对该案再审，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于2011年9月9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申请再审人濮阳益通公司的代理人刘某、张某丙，贺某丁、刘某的代理人贺某戊，张某己，张某庚某代理人尚某某，财保濮阳市分公司的代理人梅海军，财保沁阳支公司的代理人袁伟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延津县人民法院一审认定，2008年10月26日1时35分，在延津县X路检察院门口西50米处，胡跃永驾驶豫x号“五菱”面包车沿延津县X路由西向东靠公路左侧行驶时与相对方向行驶的杨立志驾驶的无号牌二轮摩托车发生碰撞，碰撞后面包车、摩托车又与由东向西行驶的张某庚某驶的蒙x号“解放”货车碰撞，造成三车不同程度损坏、杨立志及乘摩托车人贺某丁芹当场死亡、胡跃永经抢救无效死亡的重大交通事故。此事故经公安交警大队认定，认定胡跃永负事故主要责任，张某庚某次要责任，杨立志、贺某丁芹无责任。胡跃永系被告濮阳益通公司的职工，其所驾车辆豫x面包车系濮阳益通公司的车辆，在被告财保濮阳市分公司投有交强险，保险期间从2008年8月29日至2009年8月29日。被告张某庚某驾车辆蒙x及挂车蒙x的实际车主是被告张某己，在被告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沁阳支公司（以下简称财保沁阳支公司）投有交强险，保险期限从2007年10月31日至2008年10月30日。死者贺某丁芹出事后，其父亲贺某丁、母亲刘某因此事故与被告协商未果，诉至法院要求被告赔偿死亡赔偿金等各项费用共计x.2元。贺某丁有一女儿贺某丁芹，儿子贺某戊。
延津县人民法院一审认为，本案中胡跃永驾驶面包车上道路行驶，应确保安全，因其醉酒后驾车又违反机动车右侧通行规则，是造成此事故的主要原因，应承担此事故的主要责任。被告张某庚某驶超载车辆上路行驶，遇紧急情况下，未采取有效刹车制动措施，是造成此事故的次要原因，应承担此事故的次要责任。杨立志、贺某丁芹无责任。综合全案案情，以胡跃永承担70％责任，张某庚某担30％责任为宜，由于胡跃永所驾车辆系被告濮阳益通公司的车辆，其驾车行为系职务行为，造成的损害后果应由被告濮阳益通公司承担。关于张某庚某责任承担问题，由于张某庚某被告张某己的雇佣司机，其所造成的后果，应由其雇主即被告张某己承担，张某庚某承担责任。由于胡跃永所驾豫x号面包车在被告财保濮阳市分公司投有交强险，张某庚某驾蒙x号货车在被告财保沁阳支公司承保有交强险，故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条的规定，保险公司应在赔偿限额内赔偿。原告主张某死亡赔偿金，应按受诉法院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851.6元为据计20年为x元；丧某x元，均符合法律规定，予以支持。被抚养人生活费，其中贺某丁59岁计20年2676.41元×20年÷2人＝x.1元，同样刘某也为x.1元，交通费200元，以上合计为x.2元。根据机动车交强险的规定，由被告财保濮阳市分公司和财保沁阳支公司在死亡伤残赔偿限额22万元范围内赔偿二原告的死亡赔偿金、丧某及被抚养人生活费各x元。下余损失x.2元按责任比例由被告濮阳益通公司按70％赔偿二原告x.14元，由被告张某己赔偿9378.06元。关于原告要求的精神抚慰金2万元，由于贺某丁芹的死亡造成二原告白发人送黑发人，对其精神造成极大痛苦，综合此事故的责任情况及当地生活水平因素，原告主张某神抚慰金x元，符合现实情况，予以支持。根据责任情况，由被告濮阳益通公司承担x元，被告张某己承担5000元。一审判决：一、限被告濮阳市益通通信技术有限公司赔偿原告贺某丁、刘某的损失为x.14元及精神抚慰金x元；二、限被告张某己赔偿二原告损失9378.06元及精神抚慰金5000元；三、限被告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濮阳市分公司和被告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沁阳支公司赔偿二原告死亡伤残赔偿金，丧某及被抚养人生活费各x元。
本院二审查明，延津县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队交通事故认定书认定，胡跃永未取得机动车驾驶证，在醉酒后驾驶机动车上道路逆向行驶。张某庚某驶未参加审验超载机动车上道路行驶。贺某丁、刘某诉讼期间，提供封丘县X村的证明：“刘某与贺某丁系夫妻关系，二人常年患病，现已丧某劳动能力，家庭经济特别困难并且没有其他经济来源。经封丘县X乡卫生院诊断，贺某丁患有高血压，糖尿病。刘某患有糖尿病、脑某、腰椎间盘突出，需要长期服药卧床休息。”同时提供封丘县X乡卫生院诊断证明书加以证明。其他事实与原一审认定相一致。
本院二审认为，公民的生命健康权受法律保护。侵害他人身体健康的应赔偿医疗费等其他经济损失。本案胡跃永无证、醉酒后驾驶面包车逆向行驶，是造成事故的主要原因，应承担本案事故的主要责任。被上诉人张某庚某驶未经审验、超载车辆上路行驶，在紧急情况下影响车辆制动性能的正常发挥，导致本案事故的发生，是造成事故的次要原因，应承担本案事故的次要责任。杨立志、贺某丁芹无责任。原审根据事故发生时公安交警部门现场勘查记录以及对当事人和现场目击者的询问笔录所印证的事实，结合本案实际情况，对本案民事责任划分并无不当，双方当事人应当根据自己的过错，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责任。张某己关于原审认定事实不清，责任划分错误的上诉理由证据不足，本院不予采纳。关于张某庚某否共同担责问题，经本院审查，张某庚某上诉人张某己雇佣的司机，其所造成的损害后果，依据相关法律规定应由其雇主张某己承担，考虑到张某己在财保沁阳支公司投有两份交强险，因此其应承担的民事赔偿责任应当由财保沁阳支公司在两份交强险的责任限额范围进行赔偿。关于上诉称贺某丁、刘某不符合法定的被扶养人生活费赔偿条件问题。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十八条规定：被扶养人是指受害人依法应当承担扶养义务的未成年人或者丧某了劳动能力又无其他生活来源的成年近亲属。贺某丁、刘某在诉讼期间，提供有封丘县X村的证明，证明贺某丁、刘某患病，已经丧某了劳动能力，并且没有其他生活来源。同时提供封丘县X乡医院的诊断证明加以证明。原审据此判决贺某丁、刘某享受被扶养人生活费并无不当。张某己，濮阳益通公司，财保濮阳市分公司此项上诉理由不足，本院不予采纳。关于濮阳益通公司上诉称胡跃永不是职务行为，应当由其个人承担责任及沁阳保险公司承担责任过低问题。经本院审查，由于胡跃永系濮阳益通公司的职工，其驾驶濮阳益通公司的车辆为该公司服务，其驾车所造成的损害后果应由濮阳益通公司承担。由于濮阳益通公司没有提供胡跃永驾驶车辆不是为其服务的相关证据，此项上诉理由本院不予采纳；所述沁阳保险公司承担责任过低问题。经本院审查，张某己为其蒙x号“解放”货车主车和挂车各投有一份交强险情况属实，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条的规定：“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人身伤亡、财产损失的，由保险公司在机动车第三者责任强制保险责任限额的范围内予以赔偿；不足的部分，按照下列规定承担赔偿责任：1、.机动车之间发生交通事故的，由有过错一方承担赔偿责任；双方都有过错的，按照各自过错的比例分担责任……”，根据该法律规定，对于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人员伤亡、财产损失的，首先由保险公司在肇事机动车投保的第三者责任强制保险的责任限额范围内进行赔偿。该条中的责任限额，是指保险合同当事人确定并在保险单上载明的保险人与保险事故发生时应当赔偿或者应当给付保险金的最高限额。保险公司依法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即无论被保险人是否在交通事故中负有责任，保险公司均应按照本条以及交强险条款的具体要求在责任限额内予以赔偿。故濮阳益通公司要求财保险沁阳市支公司在二份交强险22万元的范围内承担责任的上诉理由，符合上述法律依据，本院予以采纳。关于财保濮阳市分公司上诉称胡跃永无证、醉酒驾车，不符合保险条例第二十二条规定，财保濮阳市分公司不应当承担责任问题，经本院审查，依据《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例》第二十二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保险公司在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责任限额范围内垫付抢救费用，并有权向致害人追偿：（一）驾驶人未取得驾驶资格或者醉酒的。…有前款所列情形之一，发生道路交通事故造成受害人财产损失，保险公司不承担赔偿责任”的规定。本案胡跃永无证、醉酒后驾驶面包车逆向行驶，是造成事故的主要原因，应承担此事故的主要责任。财保濮阳市分公司依据《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例》第二十二条的规定存在免责条件，因此，原审判令财保濮阳市分公司承担本案民事责任不当，应当予以纠正。财保濮阳市分公司此项上诉理由成立，本院予以采纳。综上所述，本案交通事故所致损失有：1、死亡赔偿金x元；2、丧某x元；3、被扶养人生活费x.2元；4、交通费200元；精神抚慰金x元，合计为x元。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条的规定，财保濮阳市分公司和财保沁阳支公司应首先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由于濮阳益通公司的司机胡跃永无证、醉酒后驾车，根据《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例》第二十二条的规定，财保濮阳市分公司对本案交通事故可不承担赔偿责任。鉴于张某己在财保沁阳支公司对主车和挂车各投一份交强险，故财保沁阳支公司应在两份交强险责任限额内予以赔偿。因交通事故造成死亡的两个受害人的近亲属提起赔偿诉讼，故财保沁阳支公司对本案可在其中一份交强险责任限额内承担赔偿责任。根据权利与义务相一致的原则。财保濮阳市分公司因濮阳益通公司的司机胡跃永无证、醉酒后驾车而免责，该责任应由濮阳益通公司承担。财保沁阳支公司可只在张某己所投的一份交强险责任限额内即死亡伤残赔偿限额x元内予以赔偿；本案责任按3：7划分，由张某己承担30%的赔偿责任为x元；由濮阳益通公司承担70%的赔偿责任为x元。张某己承担的x元，由财保沁阳支公司在x元限额范围内承担，该x元在扣除张某己承担的x元后，剩余的x元（x元-x元=x元），可再用于减轻濮阳益通公司应承担的x元，即x元减去x元为x元，该x元为濮阳益通公司实际应向贺某丁、刘某承担赔偿责任的赔偿金。据此，原审认定事实基本清楚，适用法律不当。二审判决：一、撤销延津县人民法院(2009)延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二、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沁阳支公司在本判决送达后十日内赔偿贺某丁、刘某死亡赔偿金、丧某、交通费、被抚养人生活费、精神抚慰金x元。三、濮阳市益通通信技术有限公司在本判决送达后十日内赔偿贺某丁、刘某死亡赔偿金，丧某，被扶养人生活费x元。四、驳回贺某丁、刘某的其他诉讼请求。
濮阳益通公司申请再审主要称，1、原审认定事实错误，胡跃永不是职务行为，应当由其个人承担责任，濮阳益通公司不应承担责任；2、财保濮阳市分公司不承担第三者责任强制险是错误的，其应在交强险范围内承担责任；3、原审适用法律错误，曲解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的相关规定；4、原审错误认定被抚养人生活费。
被申请人贺某丁、刘某的代理人贺某戊、张某己、张某庚某代理人尚某某辩称，原二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维持原二审判决。
财保濮阳市分公司、财保沁阳支公司辩称，胡跃永驾车系职务行为，濮阳益通公司应当承担责任。胡跃永无证、醉酒驾车，其引发的交通事故赔偿不属于交强险的赔偿范围。原二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维持原二审判决。
本院再审查明的事实与原一、二审认定的一致。
本院再审认为，根据《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例》第二十二条的规定，因驾驶人未取得驾驶资格或者醉酒发生交通事故，造成受害人财产损失，保险公司不承担赔偿责任。关于该条中“财产损失”的理解和适用，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09年5月19日向最高人民法院进行了请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答复，对《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例》第二十二条中的“受害人财产损失”应作广义的理解，即这里的“财产损失”应包括因人身伤亡而造成的损失，如伤残赔偿金、死亡赔偿金等。本案中，司机胡跃永无证、醉酒驾驶车辆造成交通事故，财保濮阳市分公司存在免责事由，不应承担赔偿责任。胡跃永系濮阳益通公司的职工，其驾驶濮阳益通公司所有的车辆为该公司服务，且濮阳益通公司提供胡跃永驾驶车辆不是职务行为的证据不足，胡跃永驾车所造成的赔偿责任应由濮阳益通公司承担。封丘县X乡民政所、苌寨村X乡卫生院出具的证明证明了贺某丁、刘某患病，丧某劳动能力，家庭经济困难并且没有其他生活来源，原审据此判决贺某丁、刘某享受被扶养人生活费并无不当。综上，本院二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申请再审人濮阳益通公司的申请理由不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六条、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维持本院（2009）新中民一终字第X号民事判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孙琦
审判员谢田霞
审判员李彦海
二○一一年十月八日
书记员张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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