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
(2002)海南刑初字第X号
公诉机关海南省人民检察院海南分院。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男，1962年4月出生，琼海市X乡X村X村人，现住（略），系被害人陈某某父亲。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翁某某，女，1961年8月出生，琼海市X乡X村X村人，现住（略），系被害人陈某某母亲。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乙，男，X年X月X日出生，琼海市X乡X村X村人，现住（略），系本案被害人之一，也是被害人陈某某的哥哥。
共同委托代理人吴某，海南新概念律师事务所律师。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别名陈某炎，男，X年X月X日出生，琼海市X镇X村委会下朗坡村人，住（略），系被害人之一。
法定代理人陈某丁，系被害人陈某丙父亲。
委托代理人陈某戊，琼海市文联写作服务社干事。
被告人李某己，别名李某，阿晃仔，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海南省琼海市人，初中文化程某，无业，住（略）。因本案于2001年11月20日被逮捕，现押于琼海市第一看守所。
辩护人李某庚，海南海都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程某辛，别名程某强，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海南省琼海市人，小学文化程某，农民，住（略）。因本案于2001年11月21日投案，次日被逮捕。现押于琼海市第二看守所。
被告人陈某壬，别名阿拜，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海南省琼海市人，初中文化程某，个体户，住（略）。因本案于2001年9月20日投案，次日被拘留，同年11月14日被逮捕，现押于琼海市第二看守所。
辩护人曾某某，海南正益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程某癸，别名程某二，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海南省琼海市人，初中文化程某，农民，住（略）。因本案于2001年11月29日投案，同日被逮捕，现押于琼海市第一看守所。
被告人傅某某，别名小杰，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海南省琼海市人，初中文化程某，农民，住（略）。因本案于2001年9月20日投案，次日被拘留，同年11月14日被逮捕。现押于琼海市第二看守所。
被告人林某，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海南省文昌市人，初中文化程某，无业，住（略）。因本案于2001年11月30日投案，同日被逮捕，现押于琼海市第二看守所。
辩护人张某某，法律工作者。
被告人陈某某，别名阿狼业，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海南省琼海市人，初中文化程某，农民，住（略）。因本案于2001年9月23日投案，次日被拘留，同年11月14日被逮捕，现押于琼海市第一看守所。
海南省人民检察院海南分院以海检分刑诉字(2002)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李某己、程某辛、陈某壬、程某癸、傅某某、林某、陈某某犯故意伤害(致死)罪，于2002年4月26日向本院提起公诉，在诉讼过程某，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向本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合并审理。海南省人民检察院海南分院指派检察员文学强、符之乐出庭支持公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及委托代理人吴某、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的法定代理人陈某丁、委托代理人陈某戊、被告人李某己、程某辛、陈某壬、程某癸、傅某某、林某、陈某某及辩护人李某庚等均到庭参加诉讼，本案曾某公诉机关需要补充侦查，延期审理一次。现已审理终结。
海南省人民检察院海南分院指控，2001年9月14日晚11时许，符雷(另案处理)因其弟符妙遭人追打而怀恨在心，纠集了被告人李某己、程某辛、陈某壬、程某癸、傅某某、林某、陈某某和黎才斌(另案处理)到加积镇X路侨城卡拉OK厅，准备报复，当晚在东风路X号陈某某电子游戏机店，符雷、黎才斌和各被告人持刀冲进店里将陈某某、陈某乙、陈某丙、马某某乱砍、乱打，致陈某某死亡、陈某乙重伤、陈某丙轻伤、马某某轻微伤。为了证明上述事实，公诉机关当庭宣读出示了下列证据：1、被告人李某己、程某辛等人的供述；2、证人王某、吴某某、陈某某人的证言；3、被害人陈某乙、陈某丙、马某某的陈某；4、刑事科学技术鉴定；5、现场勘查笔录等，据此，公诉机关认定被告人李某己、程某辛、陈某壬、程某癸、傅某某、林某、陈某某的行为均已构成故意伤害(致死)罪，被告人陈某壬、程某癸、傅某某、陈某某、林某、程某辛犯罪后尚能投案自首，依法可以从轻处罚。提请本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之规定判处。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要求各被告人赔偿陈某某的丧葬费（略）元，陈某乙医疗费7050．70元、住院35天的误工费335．7元、伙食补助费875元、护理费511．70元、残疾生活补助费（略）元及陈某乙准备做第二次手术费6000元，合计（略）．1元。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要求各被告人赔偿医疗费4305．70元、护理费88元、伙食补助费150元，合计4543．7元。
被告人李某己辩解，其没有冲进洗手间砍人。其辩护人辩称：(1)在共同犯罪中，在逃的符雷是纠集者，是主犯，李某己是从犯。(2)公安机关是在被告人李某己父亲的协助下抓获的，此情节应视为李某己自首；(3)认定李某己砍死陈某某证据不足，要求从轻判处。
其余被告人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均无异议。
被告人陈某壬的辩护人辩称，陈某壬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是从犯，其次，本案事实不清，体现在起诉书指控陈某壬等人持刀砍中陈某乙没有证据证实，而是笼统认定，第三，陈某壬犯罪后自首，请求法庭从轻或减轻处罚。
被告人林某的辩护人辩称，林某是从犯，自首，且没有打到人，请求从轻或减轻处罚。
各被告人对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诉讼请求均表示愿意赔偿，但目前没有能力。被告人傅某某辩解其家属已赔了2000元，被告人陈某壬、陈某某均辩解家属各赔偿500元。
经审理查明，2001年9月14日晚11时许，符雷因其弟符妙遭人追打而怀恨在心，纠集被告人李某己、林某、程某辛、陈某壬、程某癸、傅某某、陈某某和黎才斌到加积镇X路侨城卡拉OK厅处，伺机报复追打其弟符妙的那帮青年。被告人林某用饲料袋装着长刀拿来放在地上后，符雷叫林某先去东风路X号陈某某电子游戏机店察看，林某看后回来告知符雷那青年在该处时，符雷便叫各被告人拿刀一起去，被告人李某己、程某辛、陈某壬、程某癸、傅某某、陈某某和黎才斌持刀跟着符雷往陈某某电子游戏机店里冲去，被告人李某己持刀砍中陈某丙背部，又和被告人程某癸、程某辛、陈某壬持刀砍中陈某乙、马某某身上数刀，陈某某见状便逃往洗手间里，被告人李某己和符雷又持刀追到卫生间间砍中陈某某身上数刀，之后逃离现场，陈某某被砍后逃出倒在店外的水泥道上死亡，陈某乙被砍成重伤，陈某丙被砍成轻伤，马某某被砍成轻微伤。
认定的证据如下：
1、被告人的供述。除被告人李某己否认在卫生间砍人外，其余被告人对起诉书指控均无异议。
2、被害人的陈某。(1)陈某乙的陈某。其陈某证实，案发当天晚上，他和他弟陈某某及陈某丙、马某某等人在陈某某电子游戏店玩电子，突然有7、8个青年仔持刀冲进来朝他们几人乱砍，他拼命往店外冲，出了店门就往南门方向跑，有人出来追，但没有追到。他被两位青年仔砍了几刀。(2)被害人陈某丙的陈某，其陈某证实，案发当晚，他和陈某乙、陈某某、马某某等人在陈某某电子游戏店里玩电子，突然有几个青年仔持刀冲进来朝他们乱砍，他急忙往外冲出，在经过门口外，有三位青年持刀朝他背部、头部砍来，他逃脱。同时，还证实他是第一个被砍到，当时他坐在门口。(3)被害人马某某的陈某内容与陈某乙、陈某丙陈某的基本一致，同时，他证实他被砍到手。
3、证人证某。(1)陈某某的证言。其证言证实，2001年9月14日晚上，他在电子店上班，店里有几个青年人玩电子游戏机，突然有7、8个青年人持刀冲进来朝那玩电子机的人乱砍，砍了一会儿，那帮持刀的人就离开了。被砍的人一个倒在地上，110警车也赶到。
(2)伍贤富、李某富的证言。其证言均证实，案发后，陈某某、阿晃仔找他俩去把那些作案凶器藏起来。
(3)李某强的证言。其证言证实，他隔壁的一间电子游戏机店(陈某某电子游戏店)于2001年9月14日晚上发生砍人事件，当时，他亲眼看见几个青年持刀冲进店里砍在里面青年，有三个青年被砍伤。
(4)符妙的证言。其证言证实，案发前，他常受到两位青年(其中一位叫威，另一位叫全)追打和勒索，他曾某此事告诉家人，但没有叫哥哥去报复他们。
4、琼海公刑技字医(2001)（略）号鉴定书证实，陈某某系被锐器砍伤致大出血休克死亡；琼海公刑技字医(2002)X号鉴定书证实，陈某乙系锐器砍致重伤，伤残等级为五级；琼海公刑技字医(2001)（略）号鉴定书证实，陈某丙被锐器砍致轻伤；琼海公刑技字医(2002)X号鉴定书证实，马某某被锐器砍致轻微伤。
5、现场勘查笔录。其记载着案发位置及现场具体情况，附有照片，当庭经各被告人辩认，均无异议。
6、提取笔录。其证实，案发后，公安机关提取作案凶器－－8把刀，并拍成照片，当庭经各被告人辩认无异议。
7、公安机关出具的证明及讯问笔录。其证实，被告人陈某壬、程某癸、程某辛、傅某某、陈某某、林某均是在公安机关的动员下，陆续投案的。
另查明，被害人陈某某的安葬费花去一定的费用，陈某乙住院35天花去医疗费7050．70元，陈某丙住院6天花去医疗费4305．70元。被告人傅某某家属赔偿2000元，被告人陈某壬、陈某某家属各赔偿500元，均赔偿给陈某甲。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向法庭提供了医疗费单据、家庭户口簿等证据。
以上证据等均经庭审举证、质证，其证据来源合法、真实，且能相互印证，予以采信。
被告人李某己辩解其没有砍被害人陈某某，经查，被告人李某己砍陈某某不但有他本人在侦查阶段的供述，还有同案人程某辛、程某癸的供述证实，故其辩解不成立；其辩护人提出李某己是从犯及自首等意见与事实、法律不相符，不予采信。被告人陈某壬的辩护人提出陈某壬是从犯，有自首情节的从宽意见，理由充分，予以采信。被告人林某的辩护人提出林某是从犯，有自首情节，且没有打到人要求从宽处理的意见，理由充分，予以采信。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提出要求各被告人赔偿丧葬费、误工费、伙食补助费、残疾生活补助费等，参照海南省公安厅交通警察总队颁发的《关于二00一年度海南省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损害赔偿计算标准的通知》及国务院颁布的《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计算如下：陈某某丧葬费，其家属要求赔偿（略）元，但提出不证据，参照此规定赔偿3000元；陈某乙住院35天误工费为335．70元、伙食补助费为875元，护理费511．70元及其提出的残疾生活补助费（略）元均符合规定，应予支持。但提出陈某乙准备做第二次手术费用6000元，证据不足，不予采信。各被告人应赔偿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共计（略）．1元。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住院6天护理费87．72元，伙食补助费150元，符合规定，应予支持。各被告人应赔偿给陈某丙共计4543．4元。在共同犯罪中，李某己是主犯，其余被告人均为从犯，按其在犯罪中的作用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对于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的赔偿请求，李某己应承担30％即（略）．9元，其余被告人每人承担4611元。案发时，被告人傅某某家属已赔偿2000元，被告人陈某壬、陈某某家属各赔偿500元，均照准，并应从各自承担赔偿款中扣除，即傅某某承担2611元，陈某壬、陈某某各承担4111元。对于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的赔偿请求，被告人李某己承担1363元，其余各被告人每人承担530元。
本院认为，被告人李某己、程某辛、陈某壬、程某癸、傅某某、陈某某、林某无视国法，在他人纠集下，为报复泄愤结伙持械伤人致死，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致死)罪。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应予支持。在共同犯罪中，李某己起主要作用，是主犯，其余被告人均起次要作用，是从犯。对于从犯，依法应当从轻处罚。被告人陈某壬、程某辛、程某癸犯罪后能投案自首，依法可从轻处罚。被告人傅某某、陈某某、林某犯罪后能投案自首，且考虑到他们在犯罪中的具体作用，依法可减轻处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款和第三款、第二十七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一十九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一)被告人李某己犯故意伤害(致死)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被告人李某己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略）．9元，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1363元。限于本判决生效后一个月内付清。
二、(一)被告人程某辛犯故意伤害(致死)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二00一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起至二0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止)。
(二)被告人程某辛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4611元，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530元，限于本判决书生效后一个月内付清。
三、(一)被告人陈某壬犯故意伤害(致死)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二00一年九月二十一日起至二0一一年九月二十日止)。
(二)被告人陈某壬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4111元，赔偿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530元，限于本判决书生效后一个月内付清。
四、(一)被告人程某癸犯故意伤害(致死)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二00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起至二0一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止)。
(二)被告人程某癸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4611元，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530元。限于本判决书生效后一个月内付清。
五、(一)被告人傅某某犯故意伤害(致死)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二00一年九月二十一日起至二00九年九月二十日止)。
(二)被告人傅某某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2611元，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530元。限于本判决书生效后一个月内付清。
六、(一)被告人林某犯故意伤害(致死)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二00一年十一月三十日起至二00九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止)。
(二)被告人林某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4611元，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530元。限于本判决生效后一个月内付清。
七、(一)被告人陈某某犯故意伤害(致死)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二00一年九月二十四日起至二00九年九月二十三日止)。
(二)被告人陈某某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甲、翁某某、陈某乙4111元，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丙530元。限于本判决书生效后一个月内付清。
对于附带民事赔偿数额，各被告人之间互负连带责任。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长朱以弟
代理审判员王某
代理审判员王某云
二○○二年六月十三日
书记员吴某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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