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拍或者变卖不成的财产，申请执行人除了接受抵债外，还有其他救济途径吗？

执行案件中，债权人的抵押物或查封的财产，经过法院一拍、二拍以及变卖均失败的情况下，法院往往通知债权人，要么接受以物抵债，要么法院解除查封措施，将财产退还给被执行人。那么，流拍或者变卖不成的财产，债权人除了接受抵债外，还有其他救济途径吗？
一 、新修正的《查封规定》提供了救济途径
为确保民法典统一正确实施，最高院对现行执行类司法解释进行了全面清理，并于2020年12月29日发布《关于修改<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扣押铁路运输货物若干问题的规定>等十八件执行类司法解释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该《决定》于2021年1月1日实施。


《决定》对《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民事执行中查封、扣押、冻结财产的规定》（以下简称《查封规定》）第31条第1款第3项进行了修正，原条文内容为：“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流拍或者变卖不成，申请执行人和其他执行债权人又不同意接受抵债，人民法院应当作出解除查封、扣押、冻结裁定”。


修正后条文顺序改为第28条第1款第3项，内容改为“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流拍或者变卖不成，申请执行人和其他执行债权人又不同意接受抵债，且对该财产又无法采取其他执行措施的，人民法院应当作出解除查封、扣押、冻结裁定。”修正后的内容主要是增加了解除查封、扣押冻结裁定的限制条件，即“对该财产又无法采取其他执行措施”。增加的限制条件如何理解？最高院执行局局长孟祥认为（《十八件新修订执行类司法解释重点问题理解与适用》，《法律适用》，2021年第5期），这里的“其他执行措施”，可以是通过强制管理措施获取收益，也包括市场行情发生变化后启动新一轮财产处置程序。

二 、强制管理措施成为保护，债权人的有利救济途径
关于强制管理措施，实践中法院运用的并不普遍，大多数债权人也不了解该项措施。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第492条：“被执行人的财产无法拍卖或者变卖的，经申请执行人同意，且不损害其他债权人合法权益和社会公共利益的，人民法院可以将该项财产作价后交付申请执行人抵偿债务，或者交付申请执行人管理；申请执行人拒绝接收或者管理的，退回被执行人。”除了该规定外，有关强制管理这一执行措施的适用对象、管理人的任免和权利义务以及法院监管等事项，现行法律和司法解释均没有作出规定。


【典型案例】宁夏路星物资有限公司与宁夏齐天园公墓有限公司合同、无因管理、不当得利纠纷、申请承认与执行法院判决、仲裁裁决案件执行裁定书，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复字第42号。

从该案例的裁判说理，我们可以概括出如下观点：
1、执行法院应依法对被执行人先行采取拍卖、变卖措施，若被执行人的财产无法拍卖或者变卖的，经申请执行人同意，且不损害其他债权人合法权益和社会公共利益的，可以采取强制管理措施，即将被执行人财产交由申请执行人进行管理，获得收益以偿债。
2、根据强制管理这一执行措施的功能定位，其适用对象主要应限于不动产和特定动产（船舶、航空器等），原则上不包括企业经营权等其他财产权。并且，为使当事人之间的法律关系简单、明晰，方便执行法院监督，也避免在管理过程中产生新的债权债务关系，强制管理一般是采取将被执行人不动产和特定动产出租，以收取的租金来清偿债务的方式。
3、执行法院决定采取强制管理措施时，应规定合理的管理期间，否则，期间过长乃至无固定期限均有损害被执行人利益的可能性。另执行法院不能将被执行人财产交由申请执行人就完事，还应该履行监督职责。当发现采取强制管理措施已无效果时，执行法院应依职权终结强制管理措施。

三 、启动新一轮财产处置程序，实践中存在困难
关于市场行情发生变化后启动新一轮财产处置程序，文义上不难理解，被处置的财产较之前的价值发生变化后，债权人可以申请重新询价、评估，法院再次进行拍卖、变卖的程序。


笔者认为，债权人申请重新评估、拍卖的成功概率不大，不是缺少法律依据的原因，而是法院不愿意针对同一案件的同一财产重复执行程序，理由有三：
一是迫于结案率的考核问题，本身以物抵债或解除查封都可结案；
二是案多人少，增加工作量；
三是被执行人信访的压力，现在的形势是有访必查。

四 、实务中的提示
总结以上论述，债权人的抵押物或查封的财产，在流拍、变卖失败后，债权人如果不想接受以物抵债的方式消灭债权，有两种救济途径可循：
一是采取强制管理措施。参照最高院的判例观点，强制管理一般是采取将被执行人不动产和特定动产出租，以收取的租金来清偿债务的方式。在被处置财产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该措施是一种值得尝试的救济途径。
二是申请重新估价、拍卖。新的司法解释并未对该情形的条件作出明确规定。依照最高院领导的解读精神，被处置财产市场行情发生变化后，债权人有权申请新一轮的处置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