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2000)闽刑终字第X号
原公诉机关三明市人民检察院。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彭某某，别名彭某星，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福建省莆田市，汉族，小学文化，个体户，住（略）。因本案于1999年8月1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9月23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泰宁县看守所。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陈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福建省莆田县，汉族，初中文化，个体户，住（略）。因本案于1999年10月12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泰宁县看守所。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许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福建省泰宁县，汉族，初中文化，泰宁县纺织器材厂下岗工人，住（略）。因本案于1998年3月2日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9日被逮捕；同年10月23日转取保候审，1999年6月22日被解除取保候审；1999年9月20日又因本案被刑事拘留，同年10月26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泰宁县看守所。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唐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福建省莆田县，汉族，小学文化，个体户，住（略）。因本案于1999年9月28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0月26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泰宁县看守所。
原审被告人翁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福建省莆田县，汉族，初中文化，个体户，住（略）。因本案于1999年10月13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泰宁县看守所。
三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三明市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彭某某、陈某某、许某某、翁某某、唐某某犯抢劫罪、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肖由森提起附带民事诉讼一案，于2000年6月1日作出(2000)三刑初字第X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被告人彭某某、陈某某、许某某、唐某某不服，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经过阅卷，听取上诉人意见，认为事实清楚，决定不开庭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判认定，1995年11月，被告人彭某某预谋到泰宁麻醉抢劫，指使被告人许某某到泰宁联系做黄金生意的人。许某某在泰宁通过杨某勇介绍，认识朱口镇做黄金生意的被害人肖由森，取得肖的电话号码后，即将情况告知彭某某，彭某某遂在莆田与被告人陈某某策划到泰宁麻醉抢劫，并纠集被告人唐某某带2万元现金参加作案，事成之后分赃。11月26日，陈某某根据彭某某的安排到达泰宁，许某某带陈某某到朱口镇，由陈某某单独与被害人肖由森联系。随后，彭某某也来到泰宁与陈某某、许某某会合，彭某陈某泰宁城关林业路X号租好房子伺机作案。期间，由陈某某出面与肖由森先行交易金币、白银2次，全部现金结清，取得肖由森的信任。唐某某因没空，遂找到被告人翁某某，告明彭某某等人在泰宁准备麻醉抢劫，事后分成，问翁某否参与，翁某示同意，唐某告知了彭某某的联系地址、电话。翁某某于12月8日赶到泰宁与彭某某等人会合，并将携带来的2万元现金交给彭某某作为作案资金。
12月10日，被告人彭某某、陈某某与被害人肖由森联系，要肖带大量黄金到其租房内交易。彭某某等四人即准备实施麻醉抢劫，彭某某叫许某某买来罐装饮料，四人在其住宿的林业招待所内，将“三唑”溶解注入罐装饮料中，并由陈某某将这些罐装饮料拿到租房内。彭某某叫许某某租来一辆“面的”，彭、许、翁某人乘坐该车到县林保厂加油站拐弯处接应，后彭某某见陈某某未出来，就叫翁某某到租房看一下。当日午后，被害人肖由森与其外甥女江某香带了11枚金币(约重421克)和5斤白银前往交易。肖由森将11枚金币放在江某香身上并叫其在桥头等，自己带白银进入陈某某租房。双方在交易过程中，陈某某骗肖由森喝下麻醉饮料，等肖昏睡后，陈某某、翁某某对肖由森搜身未发现金币，就问肖，肖迷迷糊糊告诉说，在外面桥头外甥女身上。陈某某到桥头找到江某香，骗说把金币拿给他去称，肖在房内算帐，要江某外面等候。陈某某、翁某某劫得11枚金币、5斤白银后即离开租房，坐上接应的“面的”车逃往将乐，后换乘出租车逃回莆田。次日，彭某某、陈某某将抢来的金银销赃给莆田“富莆金行”的王某荣，得款5万余元。彭某某将少量赃款分给陈某某、许某某，其余大量赃款据为己有(案发后退赃4000元)。1999年8月18日，彭某某被抓获，彭某代出另一同案人唐某某，并协助公安机关先后抓获陈某某、翁某某、唐某某。
原判认定上述事实，有被害人陈某、证人证某，辨认笔录、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医院疾病诊断证明、估价证明等证据证实，五被告人亦均供述在案。故原判认为被告人彭某某、陈某某、许某某、翁某某、唐某某均已构成抢劫罪，且数额巨大，情节严重。彭某某系主犯，但有重大立功，依法可减轻处罚。陈某某、许某某起积极重要作用，从重处罚。翁某某系从犯，依法从轻处罚。唐某某教唆他人犯罪，比照所教唆的人的罪行予以处罚。被告人的犯罪行为给被害人身体伤害所造成的经济损失，依法应予赔偿。
据此，原审法院作出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被告人彭某某、陈某某犯抢劫罪，均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许某某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被告人翁某某、唐某某犯抢劫罪，均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另赔偿附带民事原告人肖由森经济损失：被告人彭某某赔偿人民币335.80元；被告人陈某某、许某某各赔偿人民币200元；被告人翁某某赔偿人民币100元；并判决继续追缴犯罪所得赃物金币11枚、白银5斤。被告人彭某某、陈某某、许某某、唐某某不服，提出上诉。
彭某某上诉理由：不是主犯，有重大立功，一审量刑畸重。
陈某某上诉理由：是被彭某某诱骗下参与作案；没有参与销赃，也没有分赃；一审量刑偏重。
许某某上诉理由：是从犯；数额巨大属情节严重，无明文规定；不属流窜作案；一审量刑偏重。
唐某某上诉理由：只介绍翁某某去做黄金生意，不知道彭某某等人在泰宁麻醉抢劫，认定其犯教唆罪没有事实依据。
经审理查明，原判认定上诉人彭某某、陈某某、许某某、唐某某及被告人翁某某抢劫的事实清楚，依据如下：
1、被害人肖由森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交易黄金时，喝饮料后昏迷，被劫黄金11枚、白银5斤；并辨认上诉陈某某、许某某及被告人翁某某与其接触。
2、证人江某某、艾某某证言证实，在一民房里找到昏睡不醒的肖由森，并送肖到医院抢救，黄金和白银已被抢走。
3、证人杨某某证言证实，其介绍被告人许某某到朱口镇认识肖由森。
4、证人汤某某证言证实，被告人陈某某到其处租房的情况。
5、证人王某某证言证实，1995年底的一天，被告人彭某某、陈某某到其金行卖金币11枚和白银5斤。
6、估价证明证实，案发时黄金价格为每克108元，白银每斤740元。
7、公安机关提取的住宿登记表证实，案发期间上诉人彭某某、陈某某及被告人翁某凤在泰宁的情况。
8、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证实案发现场情况。
9、被害人肖由森住院病历及疾病诊断证明证实，肖由森系药物中毒被送医院治疗。
10、公安机关有关“三唑”的理化性质及药性说明，与被告人供述及被害人中毒症状相吻合。
11、公安机关证明证实，上诉人彭某某归案后协助公安机关先后抓获上诉人陈某某、被告人翁某凤、上诉人唐某某。
12、上列上诉人、被告人对上述麻醉抢劫的事实均供述在案。
上述证据均经原审庭审质证、认证，客观、真实，本院以予确认。
本院认为，上诉人彭某某、陈某某、许某某及被告人翁某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麻醉的方法，劫取他人金币11枚、白银5斤，其行为均已构成抢劫罪，且数额巨大，情节严重。上诉人唐某某教唆他人参与抢劫，其行为亦构成抢劫罪。上诉人彭某某纠集多人，为主预谋策划和分工、并为主配制麻醉饮料及为主销赃，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应从重处罚，但其归案后协助公安机关抓获多名同案人，有重大立功表现，依法可减轻处罚。上诉人彭某某诉称不是主犯，经查与事实不符。其还诉称有重大立功，一审量刑畸重。经查，其确有重大立功，而原判在量刑时已经体现。故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要求从轻处罚的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陈某某先与被害人联系交易而骗取信任，后租房选择作案地点、参与配制麻醉饮料、具体实施麻醉抢劫并参与销赃，在共同犯罪中起积极重要作用，亦系主犯，应从重处罚。上诉人陈某某诉称是被诱骗下参与作案，没有参与销赃，也没有分赃，一审量刑偏重。经查，上诉人陈某某多次供述其主动参与作案，为主实施麻醉抢劫，并分得赃款，同案人供述亦可印证。上诉人陈某某虽不承认有销赃行为，但同案人彭某某供述与其一同销赃，买赃人黄建荣的证言亦可印证。故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要求从轻处罚的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许某某先行寻找联系作案对象，协助配制麻醉饮料，并联系潜逃工具，在共同犯罪中亦起重要作用，应视情从重处罚。上诉人许某某诉称是从犯，经查与事实不符。其还诉称数额巨大属情节严重，无明文规定，不属流窜作案，一审量刑偏重。经查，原判认定本案抢劫数额巨大属情节严重并无不当，许某某虽不属流窜作案，但原判罚当其罪。故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要求从轻处罚的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唐某某教唆他人犯罪，应比照所教唆人的罪行予以处罚。上诉人唐某某诉称只介绍翁某某做黄金生意，不知道彭某某等人在泰宁麻醉抢劫，认定其犯教唆罪没有事实依据。经查，唐某某在预审阶段多次供述其明知彭某某等人在泰宁麻醉抢劫，并告知翁某某参与，此节得到同案人彭某某、翁某某供述的印证。故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纳。被告人翁某某提供作案经费、协助实施麻醉抢劫，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依法可予从轻处罚。原判对全案上诉人、被告人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附带民事部分已生效，但未指明被害人肖由森与本案上诉人非法进行黄金、白银交易所受损失不受法律保护不当。原判对上诉人彭某某、陈某某、许某某没有明确判处追缴分赃所得及追缴供犯罪所用资金不当，应予纠正。
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一)、(二)项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二条第一款、第六十八条第一款、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五十第二款、第二十二条第一款、第二十三条、第二十四条、第二十六条第一款、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一条第一款、第六十条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驳回彭某某、陈某某、许某某、唐某某之上诉，维持原判；
二、维持三明市中级人民法院(2000)三刑初字第X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第四项对被告人翁某凤定罪处刑之判决。
三、撤销三明市中级人民法院(2000)三刑初字第X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第六项。
四、继续追缴犯罪所得赃物金币十一枚(412克)、白银5斤；继续追缴上诉人彭某某非法所得赃款人民币（略）元及其扣留被告人翁某某提供犯罪所用资金人民币2万元；继续追缴上诉人陈某某非法所得赃款人民币1000元；继续追缴许某某非法所得赃款人民币2000元；所追缴的赃物、赃款均上交国库。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林常茵
代理审判员魏健
代理审判员陈某强
二○○○年八月三十日
书记员刘晓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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