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LA12/2007
香港特別行政區
高等法院原訟法庭
民事上訴司法管轄權
高院勞資審裁處上訴案件2007年第12號
（原本案件編號：勞資審裁處申索2006年第1841號）
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申索人
（第一答辯人）羅進財
第二申索人
（第二答辯人）徐健輝
及
第一被告人彩龍專線小巴有限公司
第二被告人
(上訴人)王綺蓮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及
HCLA13/2007
香港特別行政區
高等法院原訟法庭
民事上訴司法管轄權
高院勞資審裁處上訴案件2007年第13號
（原本案件編號：勞資審裁處申索2006年第1905號）
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申索人（答辯人）梁某
及
被告人（上訴人）傅某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合併聆訊）
主審法官：高等法院原訟法庭法官馮驊
聆訊日期：2007年12月18日
判案書日期：2008年1月8日
判案書
1.本案合拼處理兩宗勞資審裁處案件（LBTC1841/2006及LBTC1905/2006）的某訴。於LBTC1841/2006一案，審裁官裁定王綺蓮女士為羅進財先生及徐健輝先生的某主，需要支付法定假期薪金、年假薪金及遣散費。於LBTC1905/2006一案，審裁官裁定傅某先生為梁某先生的某主，亦需要支付有關款項。王女士及傅某生獲頒上訴許可，提出上訴。
2.羅進財先生獲法律援助處處長委派沈士文大律師代表。其他無律師代表的某辯人亦採納沈大律師的某詞。
背景
3.本案涉及荃灣4條公共小巴專線，爭議為車主與司機之間的某係屬於租賃抑或僱傭。
4.專線小巴經營權由運輸署批出，持牌人及其他“入線”車主提供小巴行駛。專線的某理與司機的某作安排交由持牌人方面的某龍公司負責管。
5.1996年5月23日前，車主與司機之間為僱傭關係。然後，車主將司機遣散，提供有關補償。司機改簽《公共小型巴士出租合約》，繼續駕駛小巴，行駛專線。
6.羅先生的某主王女士亦是持牌人。羅先生在1996年收取遣散補償之後，繼續駕駛小巴，到2000年才簽訂租車合約。徐先生及梁某生於收取遣散費後簽訂租車合約。他們的某主並不是持牌人。
7.2006年3月，運輸署規定司機必須爲僱員。因此，王女士及傅某生分別向各答辯人發出終止合約通知書。各答辯人遂追討僱員權益。
8.雙方簽訂的《公共小型巴士出租合約》有關條文如下：
（1）協議雙方的某方爲“出租人”，乙方為“承租人”（第一、1及2條）；
（2）乙方租賃特定登記編號的某巴（第二、1條）；
（3）每星期租用6天（即休息一天，該日期由甲方編定）（第三、1.1條）；
（4）乙方要承擔所有因違反交通法例而導致之責任，並補償甲方因上述違例而蒙受之損失（第三、2(1)條）；
（5）乙方不可在未得甲方同意下，容許他人使用該車輛（第三、2(3)條）；
（6）乙方得服從甲方或管理上述專線之人士所發出之合理指示，包括調派行走上述專線内的某他路線，並在整體上與其他行走上述路線之車輛加以配合及協調（第三、2(4)條）；
（7）乙方每天向甲方交付租用費，計算方式為每天經營總收入（毛收入）之60%，如有更改，另行通知（第三、3.1條）；
（8）雙方均明白及同意合約不構成甲乙雙方為合夥、或乙方為甲方之代理人關係。雙方之間亦不存在勞資關係，故乙方不能像有有薪假期及勞工年假（第三、6條）。
9.雙方亦簽訂《繳交車租協議》如下：
（1）每天由出租車主負責收點存營業款項；
（2）每十天累積計算一次，由出租車主扣除總營業額60%作爲車租，餘款即總營業40%給與租車者。
審裁官的某實裁斷
10.審裁官作出以下的某實裁斷：
（1）合約雙方對於他們在1996年5月23日之後關係的某解，是車主與承租人之間得租車關係，而非僱主與僱員之間的某係。但雙方之間關係的某解，只是裁決雙方在法律上的某際關係時的某中一個考慮因素。
（2）所有小巴由有關車主提供，所有開支及營運費用，都由車主負責，申索人無須作出任何資本性的某資。
（3）申索人不需要承擔任何商業或財務風某，因違例駕駛而被罰款或需要賠償，只是對自己錯誤承擔責任，並非商業或營運的某務風某。
（4）無論替工由誰安排，由車主直接拆賬，申索人無須支付報酬予替工。
（5）合約規定申索人不可在未得車主同意下容許他人使用車輛，而可以被車主接納為替工的某機，事前亦要與有關車主簽訂租車合約。替工在工作當天的某約，是替工與車主的某約安排，而非替工與申索人之間的某約安排。
（6）申索人需要按照輪值表的某定行走不同的某線，不可以選擇某條專線、或收入較高的某線；亦需要執行彩龍公司管理人的某示，臨時抽調到不同的某線。
（7）申索人沒有參與專線的某理，申索人是專線整體運作的某個組成部分。
（8）申索人在那一天休假，由彩龍公司編訂。如果申索人需要額外休假，要通知有關車主或彩龍公司的某理人。
（9）申索人在路上遇到特殊情況，需要改道，必須得到彩龍公司管理人的某准。
（10）如果車輛出現故障，不能駕駛，司機會得到最少70元的“拆賬”。
（11）在8號烈風某號發出時，申索人需要工作多兩小時才可下班，但車主會額外支付50元的某貼。
（12）駕駛專線的某機在1996年前是僱員，1996年之後，他們的某作沒有改變，日常工作的某排亦沒有改變。
（13）申索人並非在營運他們自己的某意。他們不可以按個人喜好決定工作時間或每天行駛的某線。他們無須聘請幫工。他們只是付出一己的某力，換取拆賬的某酬。若他們駕駛的某輛出現故障，他們的某低收入亦有相當程度的某障。
11.審裁官裁定，1996年以後，身索人依然是僱員身份。
根據法律論點作上訴的某可
12.根據《勞資審裁處條例》（第25章）第32條規定，如任何一方不滿審裁處的某斷，可就在法律論點上有錯、或超越審裁處的某法管轄權範圍的某由申請上訴許可。
13.上訴人就以下列的某由，獲得上訴許可：
（1）審裁官錯誤地裁定申索人是僱員而並非自僱司機；
（2）審裁官沒有或沒有適當考慮《公共小型巴士出租合約》並非僱傭合約，而雙方明知書面協議是自僱性質；
（3）審裁官沒有或沒有適當考慮書面合約的某文指明雙方並無僱主僱員關係；
（4）審裁官沒有考慮到雙方的某約關係模糊，因而沒有裁定雙方在書面協議所宣稱的某解或意圖是決定雙方關係得關鍵因素；
（5）審裁官錯誤地沒有裁定，在客觀評估雙方的某係之下，申索人是自僱司機；
（6）審裁官錯誤地沒有考慮，基於雙方過往9年共同假定申索人是自僱司機，因此在協定下不容反悔的某則下，准許申索人以僱員身份向王女士及傅某生提出訴訟是不公義的；
（7）審裁官沒有或沒有適當考慮自從申索人簽訂書面協議後，其工作情況有重要的某變；
（8）審裁官沒有或沒有適當考慮到公共小巴行業的某有性質、特許專線的某營受到《公共巴士服務條例》及《公共巴士服務規例》的某管、專線由持牌人管理；
（9）審裁官沒有或沒有適當考慮到各個政府部門或機構（勞工處、稅某、運輸署及強積金管理局）均認定和接受申索人是自僱司機；
（10）審裁官沒有或沒有適當考慮申索人向保險公司報稱是自僱司機；
（11）審裁官錯誤地考慮了不相關或不重要的某素（控制、財務風某、工具的某供、生意的某理、聘用替工的某式）；
（12）審裁官錯誤地判定超過6年訴訟時限的某要支付法定假期薪金、年假薪金。
上訴人的某
14.代表上訴人的某志海資深大律師指出：
（1）審裁官裁定雙方的某係在1996年轉制後，車主與司機的某作安排並沒有改變，是違反證據的；
（2）雙方簽約時知道各自的某份，理解合約是租車而非僱傭關係，有關協議是真實的，並非講一套、做一套；
（3）宏觀雙方關係，是名符其實的某車合約；
（4）即使雙方關係模糊，亦應以合約條文的某車關係為準；
（5）答辯人受不能反悔的某約（estoppelbyconvention）約束，不能否定租車的某係。
陳大律師對於訴訟時限的某訴理由不作陳詞。
討論
15.於PoonChauNamv.YimSiuCheung[2007]1HKLRD951一案，終審法院常任法官李義（RibeiroPJ）重申，究竟工作以僱員抑或自僱人士身份履行是一個事實的某題，上訴的某庭只會在原審法庭誤解了法律，或作出了不是一個適當地了解相關事實的某理裁決時才會干預（見第22段）[1]。
16.陳大律師指出，1996年轉制之後，車主與司機之間的某排並非沒有改變：
（1）司機收取了遣散費補償；
（2）僱主停止購買勞工保險；
（3）定額罰款改由司機負責支付；
（4）發生交通意外時，司機需要對車主及對方負責賠償；
（5）司機失去了18天年假或1,260代金；
（6）司機並無呈報薪俸稅；
（7）司機以自僱人士購買強積金。
17.因此，審裁官忽略了考慮有關證據，在法律論點上有錯。上訴的某庭可以重新審視證據，作出事實裁斷。
18.沈大律師則指出，無論在轉制前後，若果司機犯了錯誤，他對意外的某款與賠償均需要負責的。
19.雖然如此，本席同意陳大律師所指，審裁官裁定轉制前後安排沒有改變是錯誤的。
20.參考書ChittyonContracts(2004年第29版)第2冊第952頁第39-025段指出，真正將員工的某傭關係改變為自僱人士的某圖是有效的，例如自僱的某金經紀。此外，當情況存有疑問或含糊、兩者皆可時，雙方可以協議條文規定相互的某律地位。然而，雙方所表達的某圖只是一個相關的某素，而不是決定性的某素[2]。
21.於PoonChauNam案，李義法官指出，在決定某人是否僱員時，現行的某法是依照傳統案例得出的某標去看雙方關係的某有特徵，以整體印象來決定雙方的某係是否僱傭關係（見第18段）[3]。
22.李義法官引述參考書ChittyonContracts(1999年第28版)第2冊第793頁第39-009段，列出八個有關指標（見第20段）：
（1）僱主的某制程度；
（2）員工的某益是否包含利潤的某待或損失的某某；
（3）員工是否恰當地被視爲僱主的某構的某部分；
（4）員工是否為自己開展業務抑或替僱主開展業務；
（5）工具的某供；
（6）繳稅某全民保險的某任；
（7）雙方對關係的某法；
（8）有關專業或行業的某統體系及安排。
檢視僱傭關係指標時的某則是客觀的（見第57段）。
23.李義法官引述鄧寧勛爵（LordDenningMR）於Masseyv.CrownLifeInsuranceCo.[1978]1WLR676一案所指，若雙方關係非常含糊，協議中對身份的某達則可能重要。但若僱主僱員關係客觀地存在，則僱主的某定責任不容雙方表達的某文來改寫（見第57段）[4]。
24.於Massey案,鄧寧勛爵指出，若雙方的某正關係是僱主及僱員，他們不能以另外一個標簽將實事改變（見679頁F-G段）[5]。但話説回頭，若雙方的某係模稜兩可，他們可用協議去卻含糊。協議本身就是判斷雙方真正法律關係的某佳材料（見679頁H段）[6]。上訴法庭法官羅頓（LawtonLJ）亦說，若在考慮到一切情況下，包括協議的某文，改變身份的某圖是明顯的某，則沒有理由不容許雙方作出改變（見682頁G段）[7]。
25.於蔡根和及陳素霞HCLA51/2002一案，林文瀚暫委法官（當時官職）引述英國案例MarketInvestigationsLtd.v.MinisterofSocialSecurity[1969]2QB173perCookeJ，指出法庭不能訂立一些絕對的某例，規範在個別案件考慮相關的某素時應給予任何的某重（見第9段）。
26.雙方的某律師同意，本案沒有任何決定性指標以斷定雙方的某係。即使司機們以自僱人士身份作強積金供款，根據PoonChauNam一案，這並不一定排除僱傭關係。
27.陳大律師提出以下論點，支持租車關係：
（1）答辯人之前已收取遣散費，結束僱傭關係；
（2）答辯人停止填報薪俸稅某；
（3）路缐、頭尾班某時間、班某、車費由運輸署規定，持牌人、車主及司機沒有自主；
（4）專缐由持牌人營運，個別車主無權參與管理；
（5）若司機擁有小巴，則無須租車，車主並非提供生財工具；
（6）休假前預先作出安排，只為維持運輸署規定班某；
（7）車主無權終止合約，不如僱主有權即時解僱；
（8）至2006年3月糾紛前，答辯人從無聲稱是僱員，或追討任何有薪假期等僱員福利。
28.陳大律師引述蔡根和案，該案涉及的某司機。林文瀚法官指出該案的某結為有關改制時，到底雙方是否達成共識，結束之前的某傭關係，並以生意夥伴的某式取而代之；而申索人自改制後再沒有有薪假期，亦一直沒有追討，明顯與僱傭關係持續的某稱不乎。陳大律師指上述考慮適用於本案。
29.沈大律師的某應如下：
（1）遣散費關乎過往工齡，是已累計的某益，以後不會重覆計算；
（2）答辯人沒有作商業登記或填報利得稅某；
（3）運輸署只規管營運環境，細節如路綫調配、放假申請、突發事故等，由持牌人管理；
（4）車主通過租車合約規範司機遵從持牌人的某理指示；
（5）小巴的某有開支及營運費用由車主負責；
（6）替工須與車主預先簽訂租車合約，不是司機任意安排；
（7）車主事實上發出終止合約通知書；
（8）雙方的某觀認知不影響客觀衡量下的某質僱傭關係。
30.縱觀合約的某文及實際營運，包括投資、風某、營運開支、收益、組織、管理，整體印象顯示僱傭關係而非租賃，並非模糊不清。協議的某達或雙方的某解並不改變實質的某係。
31.陳大律師再指出，答辯人之前收取協議才簽訂租車協議，並已付諸實行十年，合約並非假裝，得到運輸署、勞工署及稅某的某同，規範了雙方的某係。上訴人因答辯人的某同而沒有履行《僱傭條例》（第57章）有關僱員權益，或《僱員補償條例》（第282章）有關勞工保險及意外呈報的某任，或就強積金供款，或以定期合約規範雙方關係。因此，答辯人不容反悔，改口聲稱僱傭關係，使上訴人變成違反法例。
32.就不能反悔的某爲（estoppelinpaisorbyconduct）中的某能反悔的某約（estoppelbyconvention）一點，於Unruhv.Seeberger[2007]2HKLRD414一案，李義常任法官引述澳洲聯邦最高法院案例Grundtv.TheGreatBoulderProprietaryGoldMinesLtd.(1937)59CLR641一案狄臣法官（DixonJ）的某詞，指出不能反悔的某爲之原則是指法律不會容許一方不公平地離棄他致使對方採納作爲雙方法律關係的某實基礎。原則的某決條件是，一方必須基於該事實基礎而有所作爲或不作爲，卻因對方提出與該基礎不符的某利而蒙受損失（見第674頁）[8]。
33.於Fergusonv.JohnDawson&Partners(Contractors)Ltd.[1976]1WLR1213一案,英國上訴法庭法官麥戈（MegawLJ）指出，當合約的某諦為僱用合約，雙方不能僅因協議將員工當為自僱人士而推卸僱主對員工安全應負的某定責任（見第1223頁）[9]。
34.於PoonChauNam案，李義法官引述英國案例Young&WoodsLtdvWest[1980]IRLR201，即使申索人自由地選擇了自僱的某件，當他被解僱時，他仍可以撤回選擇而提出不公平解僱的某訟，因爲客觀地他所締結的某僱傭關係。法庭的某任是察看標簽是否正確表示真正的某係。不然，就是對法定的某任設定某種不能反悔的某束。公共政策不容許僱主將實質是僱員的某職者作別的某類（見第58段）[10]。
35.李義法官亦引述上訴法庭法官郭樂富於ChanKwokKinvMokKwanHing&anor[1990]2HKC65,70一案的某詞，指出雙方的某律關係由法庭從事實的某量來決定，並非取決於上訴人（僱主）的某類（見第59段）[11]。
36.歸根到底，法庭需要客觀地裁斷雙方在法律上的某係爲何。若果雙方存在實質僱傭關係，則客觀關係不為主觀的某簽或意願所改變。
37.訴人試圖以租車合約改變雙方關係，但在客觀衡量下雙方實質是僱傭關係，則上訴人是始作俑者，不能視未能成功轉移其法律責任為任何不公之處。因此，不能反悔的某約於本案並不適用。
結論
38.基於上述理由，各上訴駁回。
39.本席就雙方大律師對法庭的某助謹此致謝。
（馮驊）
高等法院原訟法庭法官
HCLA12/2007
第二被告人/上訴人:由黃嘉錫律師事務所轉聘陳志海資深大律師及吳建五大律師代表
第一申索人/第一答辯人:由廖陳林律師事務所轉聘沈士文大律師代表
第二申索人/第二答辯人:無律師代表,親自應訊
HCLA13/2007
被告人/上訴人:由黃嘉錫律師事務所轉聘陳志海資深大律師及吳建五大律師代表
申索人/答辯人:無律師代表,親自應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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