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机关河南省平顶山市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王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工人，住（略）。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于2009年7月1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7月30日被逮捕。现羁押于平顶山市第一看守所。
指定辩护人司荣亮，平顶山市法律援助中心律师。
河南省平顶山市人民检察院以平检刑诉[2010]X号起诉书，向本院提起公诉。在诉讼过程中，被害人陈××向本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合并审理。后被害人当庭撤回附带民事诉讼。平顶山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闻延菲、代理检察员刘天洲出庭支持公诉，被害人陈××及其诉讼代理人邹东锋，被告人王某某及其指定辩护人司荣亮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河南省平顶山市人民检察院指控：2009年7月18日14时许，被告人王某某与被害人陈××在平顶山市卫东区X乡X村X组张×玺家门前发生争执后，王某某持随身携带的匕首向陈××胸、腹部连捅数刀，后逃离现场。当日14时30分，被告人王某某到平顶山市公安局投案。经法医鉴定，陈××损伤程度属重伤。为证明上述事实，公诉机关当庭出示、宣读了被告人供述、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书证、物证、鉴定结论、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等证据，认为被告人王某某的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有自首情节，提请本院依法惩处。
被害人陈××及其代理人认同公诉机关对被告人指控的事实及案件定性。另称王某某不构成自首；有前科及多次强制戒毒史，主观恶性强；没有悔罪表现；请求从重处罚。
被告人王某某及其辩护人对指控的事实及案件定性无异议。其辩护人另辩称本案案发和王某某与陈××之间的暧昧关系有关；王某某有自首情节，当庭认罪悔罪，认罪态度好；请求对王某某从轻处罚。
经审理查明，2009年7月18日14时许，被告人王某某与被害人陈××在平顶山市卫东区X乡X村X组张×玺家门前因琐事发生争执，王某某持随身携带的匕首对陈××胸、腹部连捅数刀，后逃离现场。当日14时30分，被告人王某某到平顶山市公安局投案。经法医鉴定，陈××损伤程度属重伤，九级伤残。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提交，并经庭审质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明：
1、被告人王某某供述，2009年7月18日8点40分左右，其在田庄洗煤厂见到了陈××，陈××说她去大营张庄打牌。大概11点多其也到张庄，在以前经常打牌赌博的祁××家见到了陈××，中午在祁××家吃完午饭，13时40分左右，其和陈××出来，向东走了三四百米，在一个胡同里停下来说话，陈××说她打牌输了500元钱，还欠别人300元钱，向其要钱，因其没钱给她，二人发生争执，其拿出随身放在右屁股兜里的匕首，向陈××的肚子捅了几刀，当时其脑中一片空白，不记得捅了几刀。直到陈××捂着肚子喊“东东，不敢呀，你信球了。”其才惊醒，意识到出事了。其骑着陈××的自行车先向西，又向南，先把自行车停到焦化厂西门北边道南值班室外，然后步行回到田庄洗煤厂宿舍楼，洗了手上的血后，其打的到五条路其姐王×开的灯饰店，告知其姐事情经过并让她陪同投案，其姐说二人已解除姐弟关系，让其自己去。其就打出租车到市公安局投案。
2005年5月份其强制戒毒期满释放回家，2006年5月份被分到田庄洗煤厂游泳馆工作并认识了陈××。2006年7月份，其和陈××好上了，经常一起打牌（麻将、牌九）。二人在湛南路田庄洗煤厂家属院X号楼其父母死后留给其的房子里同居过。2008年3月份，因打牌二人欠下5万多元赌债，其就将房子卖了11万多元，用部分钱还了赌债，其中还了“妮子”、房产科“小邓”的钱。房子卖后，其在大营村张庄租了间房子与陈××同居，其感到陈××对其冷淡，2008年4月份曾试图吞刀片自杀，被救治后搬到单身宿舍，陈××偶尔去宿舍和其同居。2008年年底一天子夜，其与陈××在宿舍内吵架，被宿舍管理员张有×劝开。因二人吵架，陈××曾几次给她哥姐打电话打骂其。2009年7月15日20点多，在大营张庄一家住户开的牌场内，其看陈××打牌，后被前来寻找陈××的陈的哥哥、姐姐打骂。2009年7月16日21点多，其在宿舍楼前被三个男子打倒。因多次挨打其就随身带了匕首防身。匕首是多年前在路边买的，带把长二十多公分，刀把缠绳，单刃，一边有锯齿，刀面上刻有“USA”字样，刀身、刀把都是黑颜色的。把陈××捅了之后，其拿着刀跑了，一直到市公安局投案，才把刀拿出来交给警察。
2、被害人陈××陈述，证明其2006年认识王某某。2009年7月18日9点多，其骑自行车到卫东区X村张庄祁××家打麻将，11点多王某某也去了。中午在祁××家吃完饭后，13点多时其出来，在一个胡同里和王某某发生争执，王某某用匕首往其胸口和腹部连捅数刀，其用手去夺他的匕首，还用胳膊护着自己的胸、腹部，捅完后王某某骑着其自行车向西跑了。后东边住户的一中年妇女用她的手机拨打了120，其又用自己的手机给祁××打了电话。祁××、魏××、韩××、李×利到出事地点和救护车一起将其送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救治。后发现其胸部、腹部一共被捅六刀，右手食指和左胳膊各有一个伤口。
2008年初，王某某替其还了欠“妮子”的钱；其向“小邓”的丈夫“建×”借过钱，王某某当着“小邓”、“建×”的面说，将其欠“建×”的钱转到他身上。
3、证人陈桂×（被害人陈××之哥）证言，证明2009年7月18日大概14点钟，其接到电话称其妹陈××在张庄被人捅了。其快到现场时，遇到救护车并一起将陈××送到医院救治的经过。并证实其妹陈××平时好打麻将。其曾警告过王某某不让他纠缠其妹。
4、证人祁××证言，证明2009年7月18日9点左右，陈××骑着自行车到其家打麻将，她还说：“一会东东就来了。”将近10点的时候王某某也来了。中午陈××和王某某在其家吃的面条。快13点时，陈××推着车子和王某某一块走了。14点30分左右其接到陈××的电话说她被扎了，其和韩××、魏××一起赶到其家西边的胡同口，看到被扎伤的陈××并将其送到医院救治的经过。另证实陈××很好打牌，其与陈两三年前在妮子家打牌认识，妮子大名王×仙。后陈经常到其家打麻将。案发三天前的晚上，陈××和王某某在其家，陈××在打牌，王某某在那看，陈××的大哥来找陈，她哥和王某某吵了一架。
5、证人李×利证言，证明2009年7月18日8点左右，其去祁××家打麻将，过了一二十分钟，陈××骑着自行车去了，到11点半，王某某也去了。中午几人在祁××家吃了面条。大概一点多时，陈××推着车子和王某某一起走了。14点30分左右，祁××接到一个电话后说：陈××打电话说她被人砍了，咱们赶快去看看。其和祁××、魏××、韩××赶到出事地点，见到陈××并将她送到医院救治。
证人魏××、韩××证言证明的内容与李×利证言一致。
6、证人王×、任××、张×玺证言，证明2009年7月18日14点多，一个女的在胡同里被人捅伤，后被几个人送上救护车去救治的情况。
7、证人马××证言，证明2009年7月18日那天是礼拜天，当天15点多钟的时候，来了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称自己扎住人了来投案，其将他领到刑侦支队，男子来的时候带着作案匕首。
8、证人魏×军（被害人陈××丈夫）证言，证明2009年7月18日14点多钟，其接到电话得知其妻陈××在张庄被王某某扎伤的情况。另证实陈××平时就爱打麻将。
9、证人陈×英（被害人陈××之姐）证言，证明其见过扎伤其妹的男子两次。一次在田庄洗煤厂单身宿舍，因听其弟媳于××说陈××挨打了，其就和于××一起去了单身宿舍，其兄弟陈桂×也在。另一次是2009年7月15日晚上其和陈桂×去大营村张庄牌场找到陈××，还见到王某某也在场，其拍了王某某两巴掌。
10、证人刘×荣证言，证明2008年过完年一天早上，其在湛南路田庄洗煤厂家属院X号楼门卫室值班时，见王某某和陈××从楼上下来，其见王某某和陈××在X号楼出来过两次。听X号楼其他门卫说二人在一块同居。2008年，王某某将他父亲留给他的房子卖了。
11、证人王某×证言，证明其2007年在X号楼干门卫，见过陈××去找王某某。厂里的人都认为二人是胡混，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后来其听说王某某将房子卖了10来多万。
12、证人王×仙证言，证明陈××和王某某常一起到其家中打麻将，两人关系好、不一般、不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关系不正常。陈××和王某某在08年春节前还过其钱，后来王某某说卖了房子替陈××还账。
13、证人张有×证言，证明其是田庄洗煤厂单身宿舍管理员。2008年年底的一天晚上，陈××和王某某在单身宿舍室内吵架，其去将二人劝开。陈××好打麻将。
14、证人肖××证言，证明陈××和王某某从他们在游泳馆上班时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二人联系着都成明的啦，在厂里的牌场上，双方都不分你我。其还在王某某的张庄租赁房内见过陈××。王某某卖掉自己的房子，用于还王某某和陈××所欠赌债。
15、证人邓××证言，证明其在田庄洗煤厂房产科工作。陈××曾借过其的钱，后王某某替陈××将钱还了。王某某与陈××关系不一般，经常一起出去打牌，钱不分你我。
16、身份证明，证明被告人和被害人的基本情况。
17、抓获经过，证明2009年7月18日15时许，王某某到平顶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投案称：当日14时许，王某某在大营村张庄用匕首将同事陈××扎伤。
18、扣押物品文件清单三份，显示平顶山市公安局高新分局扣押被告人持作案工具黑色匕首一把、王某某作案时穿黑色短袖上衣一件、蓝黑色牛仔裤一件、黑色运动鞋一双；红色x自行车一辆；给厂领导写的信一封共六页。
19、被害人案发时所穿衣服、王某某指认现场照片共计18张。
20、王某某写给公司领导书信一封，主要陈述王某某与陈××认识的经过、二人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赌博欠债、王某某卖掉房子还赌债等内容，并称自己也不是好东西，不想做傻事，可是其受不了等。
21、诊断证明书、住院病历，证实被害人陈××被救治情况。
22、王某某违法材料，证明：（1）王某某因故意伤害于1986年7月9日被劳动教养一年零一个月。（2）2003年8月30日，王某某被强制戒毒三个月。（3）2003年12月10日，王某某被强制戒毒六个月。（4）2004年12月22日，王某某被强制戒毒三个月。（5）2005年4月15日，王某某被强制戒毒三个月。
23、物证：被害人案发时所穿衣服、匕首一把。经被告人王某某当庭辨认无误。
24、河南省平顶山市公安局（平）公（伤）鉴（法医）字（2009）X号人体损伤程度鉴定书，结论：陈××的损伤程度为重伤。
25、河南省平顶山市公安局公（刑）鉴（DNA）字（2009）X号生物物证检验鉴定书，结论：陈××T恤衫上血迹、现场任××家大门西侧地上血迹、张×玺家大门南墙上血迹、匕首上血迹与陈××口腔拭子所得DNA图谱一致。
26、河南省平顶山市和平法医临床司法鉴定所平和平司鉴所（2009）临鉴字第X号鉴定意见书，结论：陈××的伤为九级伤残。
27、河南省平顶山市公安局高新分局高公（刑）勘（2009）x号现场勘验笔录，附现场平面图两份，案发现场照片8张，显示案发现场情况。
以上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本院认为，被告人王某某目无国法，因琐事朝被害人致命部位连捅数刀，其行为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公诉机关指控其犯故意杀人罪罪名成立。被告人王某某在实施犯罪过程中，由于其意志以外的原因未造成被害人死亡，属犯罪未遂，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王某某犯罪后主动投案，能够如实供述基本犯罪事实，当庭对犯罪细节亦予以承认，依法可认定为自首，公诉机关、辩护人认为王某某构成自首的意见，本院予以支持。关于被告人王某某的辩护人辩称本案案发和王某某与陈××之间的暧昧关系有关的意见，经查，王某某和陈××对案发当日二人发生争执的原因说法不同，无法具体认定争执原因，进而也无法确定二人发生争执是否与二人之间的关系有关，该辩护意见本院不予支持。关于被害人及其代理人称被告人王某某有前科及多次强制戒毒史，主观恶性大的意见，经查，王某某确有劣迹，多次强制戒毒时间间隔不长且又复吸，人身危险性较大，可在量刑时酌情予以考虑。被告人王某某案发后认罪悔罪态度较好，亦可在量刑时酌情予以考虑。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十三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第六十一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王某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本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书面上诉的，应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两份。
审判长宋红超
代理审判员张文钦
代理审判员娄彦伟
二0一0年三月二十四日
书记员苗俊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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