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雅安地区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2000)雅刑初字第X号
公诉机关四川省人民检察院雅安分院。
被告人侯某某，男，生于1968年8月3日，汉族，小学文化，四川省邛崃市人，农民，住（略）。1999年11月24日因涉嫌绑架被天全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17日被逮捕。现押天全县公安局看守所。
指定辩护人王国华，雅安地区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冯某，男，生于1973年4月26日，汉族，小学文化，四川省大邑县人，农民，住（略）。1999年11月24日因涉嫌绑架被天全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17日被逮捕。现押天全县公安局看守所。
辩护人杨某某，雅安裕民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冯某，男，生于1965年5月5日，汉族，高中文化，四川省大邑县人，农民，住（略）。1999年11月24日因涉嫌绑架被天全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17日被逮捕。现押天全县公安局看守所。
指定辩护人杨某，振全律师事务所律师。
四川省人民检察院雅安分院以川检雅刑诉(2000)第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侯某某、冯某、冯某犯故意杀人罪、绑架罪，于2000年3月14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雅安检察分院指派检察员吴彤、代理检察员吴超平出庭支持公诉，被害人杨某之父杨某明委托的诉讼代理人，雅安正义律师事务所律师李钢，被告人侯某某及本院为其指定的辩护人王国华，被告人冯某及其辩护人杨某某，被告人冯某及本院为其指定的辩护人杨某，鉴定人天全县公安局法医朱水清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四川省人民检察院雅安分院指控：1999年11月上旬，被告人侯某某、冯某、冯某、潘贵勋(在逃)共谋绑架杨某，并商定“能否拿到钱都要把杨某杀死，用硫酸毁尸”。尔后四人准备了作案工具，并对杨某踪吊线。11月21日下午3时许，潘贵勋以做生意为由打电话将杨某骗出。在杨某车上，侯某某、冯某、潘贵勋将杨某绑后装入塑料桶内，转到由冯某驾驶的租用的长安车上。后四人开车到邛崃市X乡X路边，欲找杨某的家人索要钱，因认为时机不成熟没有实施。其间，潘搜走杨某手机，侯某走杨某金1400元交给冯某，冯某留500元，分给侯某三人各300元。当晚四人商定，先将杨某杀死拉到雅安毁尸灭迹后再找杨某索要钱。随后四人分驾两辆长安车一同前往雅安。途中侯某某用封口胶将杨某的塑料桶盖上的出气孔封死，致杨某窒息死亡。在雅安市区遇巡警检查，冯某、潘贵勋走散后逃回大邑，冯某、侯某某驾车到天全县X镇用硫酸毁尸并抛尸后逃回邛崃。11月23日四人通过传呼联系并聚集在一起时，被公安机关挡获。潘贵勋乘机逃脱。
公诉机关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现场勘验笔录，法医鉴定，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物证，证人陈某甲、熊某乙、罗某、付某某、黎某等证词，辨认笔录，三被告人的供述等。指控被告人侯某某、冯某、冯某以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和勒索钱财为目的，绑架并残酷杀害被绑架人，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百三十九条之规定，构成故意杀人罪和绑架罪，且手段十分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在共同犯罪中均系主犯，特提起公诉，依法判处。
在庭审中，诉讼代理人提出：起诉书指控三被告人犯故意杀人罪、绑架罪正确，本案系共同犯罪，且手段残忍，情节特别恶劣，三被告人无法定、酌定从轻、减轻处罚情节，请求对其依法严惩。被告人侯某某及其辩护人提出侯某某没有故意杀人的目的，在共同犯罪中，侯某于被动地位，系从犯，请求对侯某某从轻或减轻处罚。被告人冯某辩称自己被迫开车，不是主犯，其辩护人提出被告人的行为不构成数罪，三被告人是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的犯罪，只应定绑架罪，系从犯，请求对其从轻处罚。被告人冯某辩称：自己没有参与杀人，只参与绑架。其辩护人对起诉书指控冯某绑架事实无异议，提出冯某系从犯，请求对其从轻处罚。
经审理查明：1999年11月上旬，被告人冯某、冯某、侯某某与潘贵勋(男，仁寿县X镇人，在逃)多次共谋后商定，“采用暴力手段绑架杨某(被害人，男，死时25岁，大邑县X镇人)勒索杨某的家属交付某金”。因杨某三被告人认识，故四人均同意“无论拿到钱与否，都要将杨某杀死，并毁尸”。随后，四人租用了川（略）号长安车，并购买了塑料桶、封口胶、硫酸等作案工具，伺机作案。同月21日下午3时，潘贵勋给杨某打电话，将杨某至成都市X镇八角庙处。四人即按分工，由侯某某、冯某、潘贵勋在杨某驾的川（略）号长安车上，采用暴力手段用胶带将杨某手脚捆绑，封嘴后，装入冯某所驾车内的塑料大桶内，并盖上桶盖。四人即驾车将冯某寄放在他人处的硫酸，放在车上，又窜至邛崃市X乡X路边，欲给杨某人打电话勒索钱，后因故未逞。此间，潘、侯、冯某三人劫取了杨某身上的手机一部，现金1400元，冯某分得500元，其余三人各分得300元。当杨某在桶内哭闹时，四人再次商定，“封死装杨某桶盖上的出气孔，先将杨某死，在雅安抛尸后，再向杨某人索要钱”。尔后，四人即分驾两部长安车到雅安。途中，侯某某按商定办法，用胶带封死桶盖上的出气孔，致杨某息死亡。当两车行至雅安市区时，被巡警挡停检查。冯某、潘贵勋恐冯某、侯某某所驾的车内尸体被发现，即先驾车逃至雅安市X镇，当派出所扣留车辆、证照等物后，冯、潘二人先后返回。冯某、侯某某仍继续驾车行至天全县X镇X路边，将硫酸倒入装杨某桶内毁尸，并抛于路边。冯某、侯某某返回后即与冯某、潘贵勋联系，同月23日，四人又聚集在一起，并驾车行至大邑县X镇时，被公安机关挡获。潘贵勋寻机逃离。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报案记录、现场勘查笔录、照片、法医鉴定、刑事技术鉴定书、辨认笔录、估价鉴定结论书证实；1999年11月22日9时许，天全县公安局接始阳派出所的报案后，即对现场进行了勘验，现场有一大一小两个塑料桶，大桶内的尸体呈弯曲状，桶盖上有一环形胶带。经检两桶内均有硫酸，小桶内的浓度为936%；法医尸检可确认，死者系窒息死亡后使用硫酸液物毁尸灭迹；提取死者的物品，经被害人之妻辨某，确系杨某当天外出时所穿；经天全县价格事务所对杨某的长安车的价值评估为（略）元；雅安市公安局大兴派出所呈请留置盘查报告书和扣押财物清单证实，1999年11月21日晚，在大兴镇挡获冯某，而自称杨某的人逃离，以及扣押川（略）号长安车，杨某的驾照和冯某的驾照等物的经过；被害人之父杨某明、之妻付某莲证实；杨某当日外出的时间和原因，并证实当日下午，给杨某打手机，有一人接电话后即关机的经过；证人熊某丙、陈某丁、罗某证实；侯某某等四人先后租车的情况；雅安市公安局巡警黎某、徐景魁证实；11月22日凌晨2时许，挡停两辆成都牌照的长安车进行检查时，发现一车内有一大一小的塑料桶等经过；三被告人的身份及在逃的潘贵勋的住址等，有邛崃大邑公安机关常住人口登记表，询问证人陈某甲福和天全县公安局的证明；从发案到侦破的过程，有天全县公安局破案报告证实；被告人侯某某、冯某、冯某被抓获后的分别供述，能相互印证，并有上列证据所证实。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被告人侯某某、冯某、冯某伙同潘贵勋，以勒索财物为目的，采用暴力手段绑架被害人杨某，企图迫使其家属交赎金，因恐罪行败露，竟共同采用残暴手段，将杨某杀死，并毁尸灭迹。三被告人的行为依法均已构成绑架罪，且动机卑劣，手段特别残忍，罪行极其严重，依法应从严惩处。被告人侯某某、冯某、冯某在共同犯罪中，为达到同一犯罪目的，犯意坚决，互相配合。在实施犯罪过程中，均起积极作用，依法均应按照所参与的犯罪处罚。公诉机关指控本案三被告人犯绑架罪，罪名成立，所控犯罪的证据确凿、充分，应予支持。根据本案事实和证据可确认，被告人侯某某、冯某、冯某与潘贵勋，实施暴力绑架的手段，并在此过程中杀害被绑架人之目的是迫使杨某的家属交赎金，故在犯罪的主客观方面是一致的，完全符合绑架罪构成要件，鉴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所规定的绑架罪，在立法上已将“致使被绑架人死亡或者杀害被绑架人”的危害后果，明确规定适用的是绝对确定的法定刑。所以，公诉机关认定本案三被告人犯故意杀人罪和绑架罪，适用数罪并罚不当。三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提出“在本案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没有杀人的故意，要求从轻处罚”的理由，与本案事实和法律不符，不予采纳，冯某的辩护人提出“本案应定为绑架罪”的辩护理由，依法应予采纳。
根据本案的事实、情节、危害后果，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第一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四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侯某某犯绑架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略）元。
被告人冯某犯绑架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略）元。
被告人冯某犯绑架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略）元。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两份。
审判员张晋
代理审判员傅永秀
代理审判员彭永怡
二○○○年四月十四日
书记员伍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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