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内乡县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公诉机关内乡县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裴某乙（曾用名裴X），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略）。2009年4月9日因涉嫌犯过失致人死亡罪被西峡县公安局刑事拘留，2009年5月15日因涉嫌故意伤害犯罪被依法逮捕。现押在内乡县看守所。
辩护人梁某丙，男，河南定信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裴某丁，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略）。2009年4月9日因涉嫌犯过失致人死亡罪被西峡县公安局刑事拘留，2009年5月14日因涉嫌故意伤害犯罪被依法逮捕。现押在内乡县看守所。
辩护人王某戊，男，河南育滨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裴某乙、裴某丁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一案，由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9年12月11日指定内乡X乡县人民检察院以内检刑诉（2009）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裴某乙、裴某丁犯故意伤害罪，于2010年1月18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于2010年6月12日，依法做出(2010)内刑初字第X号刑事判决，二被告人均不服，上诉于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2010年11月8日，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10）南刑三终字第X号刑事裁定书：一、撤销内乡县人民法院（2010）内刑初字第X号刑事判决；二、发回内乡县人民法院重新审判。本院于2011年2月21日依法立案，另行组成合议庭，并依照法律规定通知被害人亲属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被害人家属岳x、赵x林、赵x燕和赵某作为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于2011年3月3日和30日向本院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要求二被告人共同赔偿各种损失109万元。我院对此案刑事、民事进行了合并审理，并依法进行调解，因被告人只同意赔偿15万元、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要求被告人最低赔偿80万元而没有达成调解协议。我院依法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岳x、赵x林、赵x燕、赵某经传票传唤不到庭参加诉讼。内乡县人民检察院指派代理检察员王某某才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裴某乙及其辩护人梁某丙、被告人裴某丁及其辩护人王某戊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内乡县人民检察院指控，2009年4月8日下午，因西峡县X村干部认为本村村民赵某家违规建房而引起纠纷，被告人裴某丁（杜某村X组长）到现场处理此事，被告人裴某乙路经此地也到建房现场，双方协商中因话不投机发生争吵，并引起被告人裴某乙、裴某丁与赵某柱、赵某雨父子互相撕打，将被害人赵某柱打伤，诱发其心脏病突发死亡。经南阳市公安局刑事科学研究所鉴定：赵xx系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急性发作死亡，轻微外伤、情绪激动为其冠心病急性发作的直接诱发因素。对此指控，公诉机关提供了被告人裴某乙、裴某丁供述、证人任某己等人证言、现场勘查笔录、现场平面图及照片、诊断证明、鉴定结论、户籍证明等证据。公诉机关认为，二被告人的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请求依法判处。
被告人裴某乙辩称，我不是故意伤害。
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是，裴某乙不构成故意伤害罪，被害人有过错，应按过失犯罪判决裴某乙。
被告人裴某丁辩称，我没有殴打赵某柱父子。
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是，裴某丁的行为不构成犯罪，被害人有重大过错，所有证据不能证明裴某丁打赵某柱胸部。
经审理查明：西峡汉冶公司因占用该县X组土地，为该组建造住宅新区，由汉冶公司统一规划、设某、建造第一层房屋，二层由住户自建；房屋均坐北面南、院楼门朝南。被害人赵xx的二儿子赵某在建造二层时，向东出檐、楼门朝东，影响了该组对赵某房屋东边的集体土地使用。为此，在2009年4月8日上午，回车镇X村干部进行制止，但没有效果。2009年4月8日下午，河南组干部群众因赵某的违规建房而引发纠纷，被告人裴某丁（该组组长）被喊到现场处理此事，被告人裴某乙路经此地也到建房现场，双方发生争吵，并引起被告人裴某乙、裴某丁与赵xx、赵某父子互相撕打，将被害人赵xx打伤，诱发其心脏病突发死亡。经南阳市公安局刑事科学研究所鉴定：赵xx系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急性发作死亡，轻微外伤、情绪激动为其冠心病急性发作的直接诱发因素。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提供，经法庭质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实：
1、被告人供述
(1)被告人裴某乙供述，2009年4月8日下午3点多，我在外面喝酒回来，路过赵xx盖新房子的地方，听见朱某伟的声音，我就往那儿去，看到河南组组长裴某丁、会计杜某庚、出纳任某己也都在场，双方为赵xx的房子出檐吵起来。赵某打杜某庚，被我们拉开，后来赵某又去打裴某丁，赵xx也过去帮赵某打裴某丁，裴某丁就用拳头朝赵xx、赵某身上乱打，裴某丁朝赵xx胸部两边打有三五下。我一看他俩打裴某丁，我也上去厮打，我朝赵某身上打二三拳，赵xx上来撕抓我，并且把我脸抓伤，我当时很生气，就朝赵xx左胸打二三拳，然后双手按住赵xx双肩，我俩面对面，我用右脚绊住他右脚后跟，把他绊倒在地。
(2)被告人裴某丁供述，昨天中午，我和朋友在马x华家喝酒，接到会计杜某庚电话说：赵某家盖的房子非要往外出檐，我说过去看看。任某己开车把我送到赵某、赵xx的新房子。我到那儿看到裴某乙、杜某庚在赵xx房子大门口对着赵某柱、赵某在吵，我看到裴某乙的脸上有窟窿，他说是赵xx抓的。我也和赵某撕抓，我俩倒地撕抓的时候，赵xx上去抓住我左胳膊，我也使劲挣脱我的胳膊，我胳膊是往回挣，我也不在意是否接触到赵xx的身体。
2、证人证言
(1)证人任某己证言，昨天下午两点多，我开车把裴某丁送到新区X路口，裴某丁下车，听到头排第一家的前面有人吵的很厉害。我下车过去，等我上到二楼，我见到赵某四、赵某、梁某辛和裴某丁、裴某乙、杜某庚、朱某在吵嘴。吵着吵着，赵某四和裴某丁两人撕抓起来，都抓住对方的领子相互撕抓。这边赵某和裴某乙在撕抓，赵某把裴某乙的脸上抓了好几道子。…刚开始是裴某乙和赵某四在撕抓，裴某乙抓住赵某四领子按在墙上说你老不要脸，你干的啥事。这时赵某上来拉裴某乙，之后才是裴某乙和赵某撕抓，裴某丁和赵某四撕抓。
(2)证人朱某证言，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我们到赵某家，见裴某乙脸上流着血，站在赵某家东边石灰坑边上。裴某丁靠住赵某家大门坐在地上，满脸是血。赵某他爹躺在他家南边地上。
（3）证人杜某庚证言，2009年4月8日下午，我经过赵某家附近，听人说朱某在赵某家里吵架，为赵某家房子二楼出檐的事。我到赵某家，后裴某乙也过来，与梁某辛吵起来。我给裴某丁打电话让他过来看一下。过了一会儿，我出去，见队长裴某丁和赵xx在吵，后裴某丁进赵某家里。又过了一会儿，裴某丁和赵xx撕抓着下来，一直撕抓到路边。当时，我骂梁某辛，并打了她一巴掌，赵某把我按倒，我起来与赵某撕抓起来，被人拉开。后来裴某丁捞住赵某衣服两个人推过来推过去，裴某乙也过来按住赵某，用脚往赵某身上踢，接着赵xx也到跟去捞住裴某乙衣服往外拽，裴某乙扭过头用右手拳头往赵xx胸脯上打了两下，赵xx就倒地了。
（4）证人赵某证言，昨天午饭后，裴某丁、裴某乙、杜某庚三个人到我住室，裴某丁、裴某乙对我说：我们今天来就是打死你们，无非以命换命。然后他们上二楼去找我爸，我跟着上去，见到裴某丁、裴某乙围着我父亲殴打，抓他头发，用拳头对着他头部乱打。我上去捞住裴某丁，裴某乙扭过来对着我打。我劝我爸下楼，到大门外，裴某乙、裴某丁捞住我爸又打，二人用拳头对我爸面部、头上乱打，把我爸打倒在地，后送县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5）证人梁某辛证言，今天下午大概四点左右，我当时在家。我爹赵xx在二楼窗户跟，裴某丁上楼就捞住我爹开始撕抓，裴某乙也上去撕抓。我和任某己去捞，把他们捞下去。之后，裴某丁、裴某乙又和我爹撕抓，赵某去打杜某庚，裴某丁、裴某乙一看赵某打杜某庚也上去打赵某。我爹去捞他们，后来不知是裴某丁还是裴某乙把我爹打倒了。
（6）证人裴某壬证言，证明其父亲裴某乙、其八爹裴某丁还有杜某庚、朱某和赵某、赵某的父亲为盖房子的事，争吵、撕抓，赵某把其八爹打的顺头流血，赵某的父亲倒地的事实。
（7）证人张某证言，证实内容同裴某壬。
（8）证人李某癸证言，证明其在河南组移民新区，给赵xx家盖房子。下午两点多，过来两个40来岁的中年男子，跑到二楼把赵某老头从二楼上捞下去在院子里吵，后来到院外吵，过不长时间赵某老头头朝南睡在地上不会动的事实。
（9）证人李某某、陈某证言，证明其给赵xx家盖房，看见房东的邻居和房东的儿子头上流血，听见他们在房东门口打架。
（10）证人薛某、龚某证言，证明因赵xx家建房，双方发生纠纷的事实经过。
（11）证人杜某某、裴某丁证言，均证明裴某乙、朱某伟在赵某房子场吵架的情况。
（12）证人任某某、泽某证言，证明自己女儿出嫁，杜某庚、朱某等人，中午在其家喝酒的情况。
（13）证人王某某证言，证明自己听到赵某家盖房工地有人在吵架，梁某辛说赵某他爸死了的事实经过。
（14）证人胡某证言，证明其到现场看到赵xx已经死亡的情况。
（15）调查杜x山、杜某庚笔录，证明被害人赵xx家建的房子，是赵xx二儿子赵某的房子，系西峡汉冶公司对回车镇X组土地，而统一规划、设某、建造的住宅新区，由汉冶公司统一建造第一层房屋，二层由住户自建；房屋均为坐北面南、院楼门朝南。被害人赵xx的二儿子在建造二层时，二层向东出檐、院楼门朝东，影响了该组对赵某房屋东边集体土地的使用。为此，镇村在案发当天上午，进行制止，但没有效果的事实。
（16）调查岳x、赵x林、梁某辛笔录，均证明其作为家人，不知道被害人赵xx生前患有心脏病的事实。
（17）调查庞x、马x德笔录，证明被害人赵xx的二儿子在建造二层时，二层向东出檐、院楼门朝东，影响了该组对赵某房屋东边宅基地的使用。为此，在案发当天上午，回车镇X村干部前往制止，但没有效果的事实。
3、书证
（1）鉴定结论、病理学检验报告，证明经南阳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宛）公（法医）鉴（尸）复核字[2009]X号《法医学尸体检验复核鉴定书》论证：（1）赵xx右侧额顶部头皮下出血、右侧额部皮下出血伴表皮剥脱、右侧颞肌出血、面部及颈部表皮剥脱、右侧胸前肌局部出血、右上臂皮下出血、左侧肾门处系膜淤血及右肾皮质出血，均应系钝性物体作用所致。但损伤程度明显较轻，属非致命伤。（2）结合尸检及案情分析，赵xx系冠心病急性发作死亡。轻微外伤、情绪激动为其冠心病急性发作的直接诱发因素。
（2）勘验、检查笔录、现场图及照片，证明案发现场具体位置、外貌特征等情况。
（3）物证检验说明，证明经南阳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检验：所送检赵xx胃内容物未检出常见有机磷类农药、常见安眠药及毒鼠强。
（4）法医学人体损伤程度鉴定书，证明裴某丁、裴某乙、赵某、梁某辛的损伤程度均属轻微伤。
（5）收到条，证实案发后，被告人裴某乙、裴某丁家属赔偿被害人亲属3万元的事实。
（6）西峡县人民医院诊断证明书，证明赵xx于2009年4月8日以“发现意识丧失十余分钟”为主诉收入院，入院时发现心跳、呼吸已停止的事实。
（7）户籍证明，证明赵xx出生于X年X月X日，系西峡县X镇X路非农业集体户口居民。
（8）回车镇X镇建设某展中心证明，证明赵某建房出前檐、把大门开在东边，不符合村X组干部的制止不予理睬。
（9）西峡县城建局证明及规划图，证明西峡县X区域实施规划，各乡X镇实施的事实。
（10）西峡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情况说明，证明被告人裴某乙、裴某丁事前并不知赵xx患冠心病的事实。
4、调解笔录，证明本案经法院庭审前、庭审后，多次对双方当事人进行调解，终因双方对赔偿数额存在巨大差距，而未能达成一致意见。
5、户籍证明，证明被告人裴某乙、裴某丁的主体身份。
以上证据证明内容客观真实、相互印证、来源途径合法，本院予以认定。公诉机关指控二被告人的故意伤害犯罪事实成立，本院予以确认。
关于被告人及辩护人的“二被告人不构成故意伤害犯罪”的辩解和辩护意见，经查，二被告人与被害人和其家人为违规建房发生争执，并进而相互厮打，造成双方不同程度的轻微伤，在主观上有互相伤害对方的故意，客观上双方用手和拳头相互厮打对方，实施了伤害行为，特别是造成被害人右侧额顶部头皮下出血、右侧额部皮下出血伴表皮剥脱、右侧颞肌出血、右侧胸前肌局部出血、右上臂皮下出血、左侧肾门处系膜淤血及右肾皮质出血，法医检验均系钝性物体作用所致，轻微伤、情绪激动直接诱发被害人心脏病发作死亡，其行为符合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的犯罪特征，构成故意伤害罪，故对被告人及辩护人的辩解和辩护意见，本院不予采纳。
本案认为，被告人裴某乙、裴某丁以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健康为目的，造成被害人由于轻微外伤、情绪激动引发冠心病急性发作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且系共同犯罪，内乡县人民检察院指控成立，本院予以支持。被告人及辩护人的辩解和辩护意见，与事实不符，本院不予采纳。鉴于本案是由于被害人家人违规建房而引发，对于被告人可以酌情从轻处罚。本院为了依法保护公民的生命健康权利，打击犯罪，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裴某乙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9年4月9日起至2023年4月8日止。）
二、被告人裴某丁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9年4月9日起至2021年4月8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河南省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六份。
审判长郭晓菊
审判员王某某崇
审判员李某峰
二0一一年九月六日
书记员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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