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机关南阳市X区人民检察院。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某，男，X年X月X日生。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XX，女，X年X月X日生。
二原告委托代理人韩某诚，南阳市东关法律服务所法律服务工作者。
被告人罗某，男，X年X月X日出生。
辩护人何某，河南华都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李某甲，男，X年X月X日出生。
被告人蔡某，男，X年X月X日出生。
辩护人黄某，河南育滨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杨某乙，男，X年X月X日出生。
被告人马某，男，X年X月X日出生。
被告人李某丙，男，X年X月X日出生。
被告人杨某丁，男，X年X月X日出生。
南阳市X区人民检察院以豫宛城检刑诉[2011]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罗某犯组某、领导传销活动罪、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犯非法拘禁罪，于2011年8月8日向本院提起公诉。受害人张X的父母张某、陈XX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某合议庭，于2011年8月30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南阳市X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赵琴、王某出庭支持公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某、陈XX的委托代理人韩某诚到庭参加诉讼，被告人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及的罗某辩护人何某、蔡某的辩护人黄某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宛城区人民检察院指控：2010年12月9日21时许，被害人杨X、张X被严XX（另案处理）以招工的名义骗到南阳市X村的传销窝点。杨X、张X在得知是要参加传销活动时，当即要求离开，但遭到传销人员的阻止。在被告人罗某的授意下，被告人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伙同其他传销人员对杨X、张X采取反锁房门、扣留手机及身份证、银行卡等物品的方式，剥夺其人身自由。为防止杨X、张X逃跑，按照罗某的分工，由蔡某主要负责看管张X，由杨某丁和严XX主要负责看管杨X。期间，罗某言语威胁杨X、张X，马某殴打了不服从看管的杨X。2010年12月11日前后，罗某又指使蔡某带着张X来到自己的下级李某甲管理的传销窝点，李某甲安排李某丙、杨某乙和蔡某三人一起看管张X并向其灌输传销理论。2010年12月16日下午，张某罹ɡ驶碓庑鐾蹋鞑髅⒚睢⒒睢煽娓此芸９谖寻掏鞑髅⒚睢⒒睢煽姆娓此芸保牡怂腥列现裟醒锸m阳桥南头时，张X逃跑，蔡某、杨某乙发现后立刻追赶，张某灰懿谀寻渫菲献冢茉僚嘀刖锢m阳桥南头五、六十米处时跳入白河，溺水死亡。罗某、李某甲在蔡某等人汇报张X跳河的消息后，安排蔡某及其他传销人员转移住处，并于次日中午允许杨X离开传销窝点返回原籍。案发后，为逃避打击和继续从事传销活动，罗某带领其他传销人员相继转移至福建省厦门等地。
2011年1月6日，被告人罗某在福建省龙海被警方抓获；2011年1月18日，被告人蔡某在江苏省镇江被警方抓获；2011年1月20日，被告人李某甲、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在福建省厦门被警方抓获。
二、组某、领导传销活动罪
2010年9月，被告人罗某升任该传销组某Ｃ级主任级别后，除直接管理一个传销窝点外，还间接地管理其他两个传销窝点，并在60余人的传销组某大课堂上讲授传销理论，引诱参加者继续发展人员，骗取财物，从中渔利，直至2011年1月6日在福建省龙海被警方抓获。
公诉机关出示的证据如下：
1、被告人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的供述；2、被害人杨某戊陈述；3、证人张某、柴某、刘X等人的证言；4、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报告、生物物证鉴定结论；5、现场勘验、检查笔录；6、身份证明材料、抓获经过、现场照片等。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致一人死亡，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二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非法拘禁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人马某、李某丙、杨某丁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非法拘禁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人罗某组某、领导传销活动，扰乱经济和社会正常秩序，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之一的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组某、领导传销活动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人罗某、李某甲系非法拘禁犯罪的主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六条第四款的规定，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或者组某、指挥的全部犯罪处罚。被告人罗某一人犯数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六十九条的规定，应当数罪并罚。建议对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对罗某组某、领导传销活动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至二年，并实行数罪并罚；对马某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至二年；对李某丙、杨某丁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至一年零六个月。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某、陈XX控诉称被告人的行为已构成间接故意杀人罪，并要求七被告人共同赔偿死亡赔偿金x元，二原告生活费x元，丧葬费x元，交通费8000元，住宿费5000元，精神损害抚慰金x元，以上共计x元。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出具了：1、住宿票据三张某5400元，证明张X死亡后亲属为处理事件花去住宿费5400元；2、交通费票据19张某2350元，证明花去交通费2350元；3、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某、陈XX的户口证明及居住地农村年人均收入为6825元的证明一份，证明二原告人收入情况。
被告人罗某对公诉机关指控犯非法拘禁罪无异议，但辩称不知道张X死亡，不应对张X死亡负责；关于民事部分，愿意赔偿，但现在没钱。
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是：被告人罗某是Ｃ级，构不成组某、领导传销活动罪，即便构成，罗某为迫使受害人参加传销组某而非法拘禁受害人，是牵连犯，应择一重罪处罚。定二个罪名不当。另外，张X跳水想逃生，其死亡是意外，罗某不希望这个结果发生，不是罗某致人死亡。且检方量刑建议过高，应在一年零六个月间判处。
被告人李某甲对公诉机关指控犯非法拘禁罪无异议，但辩称张X到传销组某的那天自己不在现场，没有组某对张X的搜身，自己没有违法犯罪前科，系初犯，希望法院从轻处罚；关于民事部分，愿意赔偿，但现在没钱。
被告人蔡某对公诉机关指控犯非法拘禁罪无异议，但辩称自己也是受害人，希望法院从轻处罚；关于民事部分，愿意赔偿，但现在没钱。
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是：1、蔡某仅是想将张X追回来以完成看管任务，张X自杀是蔡某不能预料也无法控制的，主观上对张X死亡无过错；2、蔡某追赶张X没有造成紧迫的危险，不足以危及张X生命，即客观上追赶张X不是造成张X死亡的唯一原因；3、张X自杀阻断了蔡某追赶行为与张X死亡间的因果关系。综上，蔡某构成非法拘禁罪，但不对张X死亡承担责任，且蔡某也是受害人，无前科，系初犯，有真诚悔改之意，希望法院对蔡某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间判处。
被告人杨某乙对公诉机关指控犯非法拘禁罪无异议，但辩称自己也是被骗来的，是受害人，检察院量刑建议高，希望法院从轻处罚。
被告人马某刚对公诉机关指控犯非法拘禁罪无异议，但辩称自己也是被骗来的，不知道张X死亡，不应对张X死亡承担责任，故也不应对张X死亡负赔偿责任，但可以给张X父母一些金钱补偿。
被告人李某丙、杨某丁对公诉机关指控犯非法拘禁罪无异议，但辩称自己也是被骗来的，是受害人，希望从轻处罚。
七名被告人对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出示的证据无异议。
经审理查明，2010年12月9日21时许，被告人罗某领导的传销人员严XX（另案处理）等以招工的名义将被害人杨X、张X骗到南阳市X村的传销窝点。杨X、张X得知是传销组某后，当即要求离开。被告人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伙同其他传销人员予以阻止，并对杨X、张X采取反锁房门、扣留手机及身份证、银行卡等物品的方式，剥夺其人身自由。此后，按照罗某的安排，由蔡某主要负责看管张X，由杨某丁和严XX主要负责看管杨X，杨某乙、李某丙协助。期间，罗某等多次威胁杨X、张X，马某还对杨X进行了殴打。2010年12月11日前后，罗某又指使蔡某带着张X来到自己的下线李某甲管理的传销窝点，李某甲安排李某丙、杨某乙和蔡某三人一起看管张X并向其灌输传销知识。2010年12月16日下午，张某罹ɡ驶碓庑鐾蹋鞑髅⒚睢⒒睢煽娓此芸９薄牡怂谌显裟醒锸m阳桥南头打桌球时，张X为摆脱蔡某、杨某乙、李某丙的管束，趁李某丙等人不注意，张某镅m阳桥自南向北逃跑，蔡某、杨某乙发现后立刻追赶，张某灰懿谀寻焱谒茉僚嘀刖锢m阳桥南头五、六十米处时翻过桥栏杆跳入白河。蔡某向罗某、李某甲汇报张X跳河的消息，罗某即安排蔡某及其他传销人员转移住处，并于次日中午允许杨X离开传销窝点返回原籍。案发后，为逃避打击和继续从事传销活动，罗某带领其他传销人员相继转移至福建省厦门等地。
2011年1月6日，被告人罗某在福建省龙海被警方抓获；2011年1月18日，被告人蔡某在江苏省镇江被警方抓获；2011年1月20日，被告人李某甲、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在福建省厦门被警方抓获。
另查明，河南省2010年度在岗职工平均工资为x元/年，被害人居住地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为6825元/年。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如下：1、被告人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的供述；2、被害人杨某戊陈述；3、证人张某、柴某、刘X等人的证言；4、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报告、生物物证鉴定结论；5、现场勘验、检查笔录；6、身份证明材料、抓获经过、现场照片等；7、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某、陈XX的户口证明及居住地农村年人均收入为6825元的证明等。
上述证据，来源合法，经法庭举证、质证，证据间能互相印证，足以认定查明事实。
本院认为：被告人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其行为在非法拘禁罪范围内构成共同犯罪。公诉机关指控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犯非法拘禁罪罪名成立。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控诉蔡某、杨某乙犯故意杀人罪与法律不符，本院不予采信。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非法拘禁被害人张X，使张X产生恐惧采用跳水逃跑方式不慎死亡，张X的死亡与罗某等人的非法拘禁行为之间有因果关系，罗某、李某甲、蔡某、马某关于张X死亡与非法拘禁之间无因果关系的辩护与事实不符，本院不予采信。罗某作为Ｃ级传销人员，在领导传销活动犯罪中，又采取了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行为，属于非法拘禁罪与领导传销活动罪的牵连犯，应择一重罪处罚，即依致人死亡的非法拘禁罪处罚。故公诉机关指控罗某犯组某领导传销活动罪不成立。马某、李某丙、杨某丁在共同犯罪中作用较小，应减轻处罚。2011年1月6日，罗某在福建省龙海被警方抓获羁押；2011年1月18日，蔡某在江苏省镇江被警方抓获羁押；2011年1月20日，李某甲、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在福建省厦门被警方抓获羁押，以上被羁押日期均应折抵相应刑期。
关于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非法拘禁被害人张X，使张X产生恐惧采用跳水逃跑方式不慎死亡，罗某等人的非法拘禁行为与张X死亡的后果之间有因果关系，罗某等人应连带赔偿张X的丧葬费及张X亲属为办理丧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费、住宿费等合理费用。具体计算如下：1、丧葬费本应为受诉法院所在地上年度职工六个月平均工资即x元/年×1/2＝x.5元；2、交通费支持2350元；3、住宿费支持5000元.以上共计x.5元。精神损害抚慰金在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中依法不予支持。被害人衣物损失不能确定，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二十五条、第二十六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七条、第二十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罗某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被告人罗某的刑期自2011年1月6日起至2022年1月5日止。）
二、被告人李某甲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被告人李某甲的刑期自2011年1月20日起至2021年1月19日止。）
三、被告人蔡某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被告人蔡某的刑期自2011年1月18日起至2021年1月17日止。）
四、被告人杨某乙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被告人杨某戊刑期自2011年1月20日起至2021年1月19日止。）
五、被告人马某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零六个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被告人马某的刑期自2011年1月20日起至2013年7月19日止。）
六、被告人李某丙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被告人李某丙的刑期自2011年1月20日起至2013年1月19日止。）
七、被告人杨某丁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被告人杨某丁的刑期自2011年1月20日起至2013年1月19日止。）
八、被告人罗某、李某甲、蔡某、杨某乙、马某、李某丙、杨某丁连带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丧葬费x.5元、交通费2350元、住宿费5000元，以上共计x.5元。
九、驳回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天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长栗新锋
审判员周建明
审判员范成然
二○一一年十月二十六日
书记员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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