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
（2007）渝一中法刑初字第X号
公诉机关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徐某甲，男，X年X月X日出生于重庆市，汉族，农民，住（略）。系本案被害人徐某之父。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某乙，女，X年X月X日出生于重庆市，汉族，农民，住（略）。系本案被害人徐某之母。
诉讼代理人王贤贵，重庆市渝北区中心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徐某丙，男，X年X月X日出生于重庆市，汉族，学生，住（略）。
法定代理人谢某丁，女，X年X月X日出生于重庆市，汉族，住（略）。系徐某丙之母。
被告人李某戊，男，X年X月X日出生于重庆市，汉族，高中文化，驾驶员，住（略）-X号。2006年12月8日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被刑事拘留，2007年1月9日被逮捕，现押于重庆市江北区看守所。
辩护人姜某某、彭某某，重庆鼎圣律师事务所律师。
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以渝检一分院刑诉[2007]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李某戊犯故意杀人罪一案，于2007年4月17日向本院提起公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徐某甲、李某乙、徐某丙以要求被告人李某戊赔偿经济损失为由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本院于2007年4月19日立案，并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07年5月15日公开开庭合并审理了本案。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指派检察员何涛出庭支持公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徐某甲，李某乙的诉讼代理人王贤贵，徐某丙的法定代理人谢某丁，被告人李某戊及其辩护人姜某某、彭某某等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指控，2006年12月7日20时许，被告人李某戊在本市江北区X路福绅保健中心对面的公路边停车时，附近经营洗车场的徐某（本案被害人，时年32岁）不让李某戊停车，二人为此发生争执、打斗，后李某戊因被徐某追打心怀不满，遂打电话邀约他人帮忙。当“胡某”、“胖娃”（均另案处理）受邀约赶到三钢一支路后，李某戊等三人即到洗车场再次与徐某发生打斗。打斗中，徐某反击，受李某戊邀约的一人拔出随身携带的单刃折叠刀，朝徐某胸、腹、臀、手臂等部位猛刺数刀，致徐某因心脏被刺破裂死亡。当晚21时许，李某戊向公安机关投案。为证实上述事实，公诉机关当庭举示公安机关立、破案报告表，到案经过，证人谢某丁、谢某己、辜某某、祝某庚人的证言，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重庆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鉴定书，被告人李某戊的供述等证据。公诉机关据此指控被告人李某戊的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徐某甲、李某乙、徐某丙要求被告人李某戊赔偿经济损失人民币（略）元（其中死亡赔偿金（略）元、丧葬费8316元、被抚养人生活费（略）元、交通费3000元、精神抚慰金（略）元）。
被告人李某戊辩解，打电话找人来是为了解决事情，不是喊来打架报复。其辩护人提出，指控李某戊犯故意杀人罪名不当，李某行为应为故意伤害，本案被害人有过错，李某戊具有自首情节，请求对其从轻处罚等辩护意见。
经审理查明：徐某（本案被害人，男，死亡时32岁）在本市江北区X路福绅保健中心附近经营洗车场。2006年12月7日20时许，被告人李某戊驾驶别克商务车停在洗车场对面的空地，徐某叫李某戊不要将车停在该空地，双方为此发生争吵并相互抓打，李某戊打不过徐某就跑了。李某为丢了面子便给郑某打电话，叫郑邀约人教训对方。“胡某”与一较胖的男子（均另案处理）到本市江北区X路与李某戊见面，李某着二人到洗车场指认徐某。徐某见李某戊带人过来便抓起一根木棒，李某戊等三人分别持木板、塑料凳等与徐某对打。打斗中，徐某的木棒被打掉，徐某出刀来，李某戊等三人见状分别跑开。李某跑的途中滑倒在地，徐某刀朝李某了二下。徐某去追另外二人，当徐某持刀刺其中一人时，另外一人持刀朝徐某胸、腹等部位猛刺数刀致徐某地，李某戊等人逃离现场。徐某经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经法医鉴定，徐某系锐器刺击致心脏破裂死亡。当日21时许，被告人李某戊得知徐某死亡后，便打电话向公安机关投案。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实。
1、公安机关接受刑事案件登记表、立案决定书证实，祝某辛电话报案称，2006年12月7日20时许，李某戊驾驶别克商务车在本市X路X号洗车场附近停车时与洗车场的徐某发生扭打后，李某戊打电话给绰号叫郑五的人，通过郑五邀约了两名男子帮忙，三人到洗车场对徐某行殴打后，持刀将徐某伤，徐某心脏被刺破死亡。
2、到案经过证实，2006年12月7日20时40分，李某戊打电话给公安人员称，李某约的人在江北区X路打架将对方杀伤。接着李某戊再次给公安人员打电话称，对方被杀伤的人已经死亡，李某人在324医院治伤，李某示愿意主动投案。公安人员到324医院将正在接受治疗的李某戊捉获。
3、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证实，现场位于重庆市江北区X路，该公路西北侧与建新南路相接，东南通往原三钢厂，该支路东北侧为一排临街门面，西南面为富绅保健中心，富绅保健中心与三钢一支路之间为一洗车场。现场中心位于三钢一支路X街门面一面摊处，面摊南侧与三钢一支路相接地面上有四处滴落血迹。
4、重庆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鉴定书证实，死者徐某，男，32岁。尸表检验见，左胸部第五、六肋间胸骨旁见一2.1cm×0.7cm创口，创角内钝外锐，创缘光滑，创内无组织间桥，创道深至胸腔；右腹部外侧见一1.1cm×0.7cm创口，创角上钝下锐，创缘光滑，创内无组织间桥，创道深至皮下；右臀部见一2.7cm×0.9cm创口，创角外钝内锐，创缘光滑，创内无组织间桥，创道深1.8cm。解剖见心包上一破口，心包腔内积血（略），右心房见1.1cm×0.2cm创口，创道深及心腔内。结论：徐某系锐器刺击致心脏破裂死亡。
5、证人谢某丁证实，谢某男朋友徐某在本市江北区X路X号开办一洗车场，洗车场对面有一空地，三钢厂同意谢某徐某空地用于停车，收月票费。2006年12月7日20时许，一辆蓝黑色商务车停在空地上，徐某叫驾驶员（李某戊）不要将车停在空地，二人先是争吵后扭打起来，李某戊打不赢，就跑了。过了一会，李某戊带了二名男子从三钢厂路口走下来，李某着徐某说，就是他，三人冲过来打徐某，徐某到棚内拿了一木棒追打对方，向三钢路口追去。有人对谢某，徐某在上面与他人打起来，谢某去见徐某倒在一面摊旁边，身上有很多血，谢某然看见李某戊并将其拉住，一穿西装的男子持刀叫谢某手，谢某好放手。谢某群众将徐某送到江北区人民医院。
6、证人谢某己证实，2006年12月7日20时许，在三钢一支路附近见徐某持木棒与另外三名男子在打，三人中有二人持塑料凳、一人持木板打徐某。徐某的木棒被打掉，徐某裤包摸出一把折叠刀，对方三人中有二人往华新街方向跑，另一个子较高的男子往三钢方向跑，徐某追上高个子，持刀朝其臀部捅了三下，徐某转身追另外二人，追上后持刀朝其中一名男子的臀部捅了二下，另一穿黑色外套的男子跑过来，朝徐某捅了二刀。
7、证人辜某某证实，2006年12月7日20时许，辜某三钢一支路X排挡面摊处见洗车场老板徐某与渝（略）的驾驶员李某戊争吵，主要是徐某准李某洗车场对面的空地停车。吵了几分钟，徐某到洗车场拿一根木棒准备打李，李某跑了。李某跑边打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在野水沟洗车场被人欺负，叫对方喊两个人来。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有两名男子乘摩托车过来与李某戊见面，三人向洗车场走去。到了洗车场，李某约的二名男子冲上去打徐某，徐某抓一木棒与李某戊等人对打，徐某裤包摸出一把刀，李某戊等三人跑开。后见李某戊所邀约的其中一人持刀朝徐某的胸、腹部等处刺了几刀。
8、证人祝某辛证实，2006年12月7日20时许，祝某警车路过三钢一支路洗车场，见公路边围了许多人。祝某车见一男子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旁边有摔坏的凳子，有一女子在哭。祝某该女子将倒在地上的男子送到医院，并打110报警。大约十分钟，医生说被刺男子的心脏破裂，已经死亡。
9、被告人李某戊在公安机关的供述，2006年12月7日20时许，李某驶单位的别克商务车停在三钢厂游泳池公路边空地。一男子（徐某）过来说不准停车，李某徐某起来，接着相互对打，徐某拿东西，李某跑了。李某为丢了面子，便给在茶馆认识的邻水人郑某打电话称，在三钢厂路口停车时与人发生纠纷，叫郑带人来帮忙教训对方，郑答应找两个人过来。过了一会，李某经常与郑某混的胡胜与一较胖的男青年来了，李某白是郑某叫来帮忙打架的。胡胜问是哪个人，李某答是洗车场的人，李某着胡胜二人到洗车场指认了徐某。徐某见状冲过来，李某人退到一舞厅门口，抓起塑料凳、木牌打徐某。李某中的凳子被打落，李某往野水沟跑，跑的过程中滑倒在地，徐某上来砍李某刀。后李某徐某的女友拦住，李某脱后到324医院治疗，李某知徐某死亡后，就打电话向公安机关投案，公安人员到医院将李某走。
上列证据系公安机关在侦查中依法收集，并经庭审质证。本院认为，上列证据收集程序合法，内容客观真实，且证据之间能相互印证，依法予以确认。
另查明，被害人徐某系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徐某甲（X年X月X日出生）、李某乙（X年X月X日出生）婚生子，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徐某丙（X年X月X日出生）系徐某与谢某丁非婚生子。徐某甲、李某乙、徐某均系农村居民。徐某甲、李某乙、徐某的经济损失为丧葬费人民币8316元，死亡赔偿金人民币（略）元，扶养费人民币（略）元，交通费人民币1000元。徐某甲、李某乙当庭举示了徐某甲、李某乙的身份证明和户籍证明以及与徐某系父子、母子关系证明，徐某与徐某丙系父子关系证明等证据。本院对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举示证据当庭予以采信。庭审后，被告人李某戊的亲属代为赔偿经济损失人民币4万元。
本院认为，被告人李某戊停车与徐某发生纠纷后，邀约他人对徐某实施报复，受其邀约的人持刀杀死徐某，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李某戊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和罪名成立。鉴于李某戊未直接致被害人死亡及其亲属代为赔偿部分经济损失，可对李某戊酌情从轻处罚。李某戊虽然在案发后自动投案，但庭审中对邀约他人实施报复的主要犯罪事实予以否认，不符合自首的构成要件，自首不能成立。其辩护人提出李某戊具有自首情节的辩护意见不能成立，不予采纳。关于李某戊提出打电话找人来是为了解决事情，不是喊来报复的辩解意见。经查，李某戊在公安机关供述，与徐某因停车发生纠纷后，认为丢了面子，便打电话邀约人教训对方，受邀约的人到现场后对徐某进行了指认，李某戊等三人即对徐某殴打，打斗中，徐某被致死。故李某戊的该辩解意见不能成立，不予采纳。关于其辩护人提出本案被害人有过错的辩护意见。经查，李某戊邀约他人对被害人实施报复，被害人予以还击，不宜认定被害人有过错。故对该辩护意见不予采纳。关于其辩护人提出指控李某戊犯故意杀人罪不当的辩护意见。经查，李某戊所邀约的人持刀刺杀被害人胸、腹部等要害部位致人死亡，其行为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李某戊应对全案承担刑事责任。故对该辩护意见不予采纳。被告人李某戊应对其犯罪行为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徐某甲、李某乙、徐某丙造成的丧葬费、死亡赔偿金、扶养费等经济损失承担赔偿责任。徐某甲、李某乙、徐某丙所提出的交通费可酌情主张人民币1000元。徐某甲、李某乙、徐某丙提出死亡赔偿金、扶养费、交通费过高部分不予主张。徐某甲、李某乙、徐某丙提出的精神抚慰金不属于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赔偿范围，该诉讼请求不予主张。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五十五条第一款、第五十六条第一款、第三十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一十九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十二条、第二十七条、第二十八条、第二十九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李某戊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6年12月8日起至2021年12月7日止）
二、被告人李某戊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徐某甲、李某乙、徐某丙经济损失人民币（略）元（其中死亡赔偿金（略）元、扶养费（略）元、丧葬费8316元、交通费1000元），限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付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长孙志云
审判员李某
代理审判员吴长渝
二00七年六月二十一日
书记员彭某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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