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03)沪二中民四(商)终字第X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南京和益隆贸易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苏省南京市X巷X号南通大楼X室。
法定代表人凌某，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张利军，江苏维世德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谈盈东，上海市华诚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上海三得利梅林食品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杨浦区X路X号。
法定代表人赵某某，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郁福昌，上海市华荣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南京和益隆贸易有限公司因买卖合同货款纠纷一案，不服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法院(2002)杨民二(商)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委托代理人张利军、谈盈东，被上诉人委托代理人郁福昌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经审理查明，2001年4月29日，上诉人与被上诉人签订销售合同，约定：被上诉人供应“三得利”饮料给上诉人，款到发货，发生争议的诉讼地为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法院。合同订立后，被上诉人于同年4月27日至6月25日间分批送货给上诉人，并开具21张增值税发票(一式七联)。该发票载有收件人、发票签收人等备注栏目，分别由王良定、庞某某、张某等人在第六联的收件人一栏签字。其中：由王良定签收的发票5张，庞某某签收的2张，张某签收的8张及其他人签收的6张；王、庞某人签收的发票总额为人民币223，626元，上诉人对此予以确认；张某签收的时间及发票号码分别为：2001年4月28日x、4月29日x、x及x、5月11日x、5月24日x、6月13日x、6月19日x，这8张发票中的4张(x、x、x、x)抵扣联已由上诉人向南京市国家税务局建邺分局报送抵扣，金额为72，743.80元，另4张发票(x、x、x、x)金额为人民币146，166.24元；其他人签收的6张发票，金额为人民币86，010元，抵扣联亦由上诉人报送抵扣。上述21张增值税发票的总金额为人民币528，546。04元。2001年5月8日至2002年1月5日间，上诉人先后10次用汇票支付被上诉人货款人民币384，369.83元。因被上诉人同意以促销费抵扣货款，上诉人于2001年5月31日、9月29日开具促销费发票3张，合计金额为人民币26，500元。被上诉人因催讨余款未果，遂诉至原审法院，要求上诉人支付货款117，676。21元及逾期付款利息损失(从2002年1月5日计算至判决生效日)。
原审认为，上诉人与被上诉人之间的销售合同依法成立，上诉人收取货物后理应支付货款。现双方对已付款、促销费及王良定和庞某某签收的货值已无异议，原审予以确认。因上诉人对张某及其他人的签收行为不予认可，故原审作如下认证：本案所涉增值税发票均一式七联，在第六联备注的收件人栏载有个人签字，现查明10张金额合计158，753.80元的发票已由上诉人抵扣，据此，相关发票上的签字应予认可。张某签收的8张发票虽只有4张由上诉人予以抵扣，但另4张的签收时间及方式与抵扣的发票相一致，被上诉人因此有理由相信张某有代理权，张的行为构成表见代理，行为后果由上诉人承担。故上诉人、被上诉人争议的所涉14张发票，原审均予认定，上诉人对此应负付款义务。被上诉人要求上诉人承担同期银行贷款利息，于法无悖，应予支持。据此判决：一、上诉人应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偿付给被上诉人117，676。21元；二、上诉人应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赔偿被上诉人利息损失(按同期银行贷款利率，从2002年1月5日计算至判决生效日止)。案件受理费3，997元由上诉人负担。
判决后，南京和益隆贸易有限公司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上诉理由为：1、张某等人并非上诉人员工，其签收的发票收货联项下的货物上诉人并未收到过。上诉人抵扣增值税发票的行为不能当然得出收货事实。2、双方对付款期限未作约定，故被上诉人要求上诉人支付逾期付款利息损失无依据。故请求二审依法改判。
被上诉人答辩称：上诉人已向税务部门抵扣了其不予认可的14张发票中的10张，且上诉人支付的货款超过了其认可的发票的金额，故可证明上诉人已经收到全部发票项下的货物。请求维持原判。
本院经审理查明，除上诉人对原审查明事实中张某等人签收的14张发票不予认可外，双方对原审其余查明事实无异议，本院对此予以确认。
本院另查明，被上诉人出具的增值税发票第6联是收货联。
二审中，上诉人确认，其所抵扣的发票以及王良定、庞某某签收的发票的款项均已付清，其所支付的款项已经超过上述发票的金额。
本案争议焦点：1、除王良定、庞某某签收的增值税发票以外的14张增值税发票项下的货物上诉人是否收到；2、上诉人应否承担逾期付款利息损失。
关于第一个争议焦点，上诉人认为，被上诉人发货后，货物由上诉人的分销商直接收取，陈斌、陈剑就是分销商之一。被上诉人仅仅是将发票的客户联与抵扣联交给了上诉人，而未将发货联交给上诉人。张某等人并非上诉人员工，其签收的发票收货联项下的货物上诉人未收到过。上诉人抵扣增值税发票的行为不能得出收货事实。
二审中，上诉人为证明部分发票并非上诉人的人员签收，请求证人陈斌出庭作证。陈斌称，上诉人是被上诉人的经销商，陈斌、陈剑是分销商，其从上诉人及被上诉人处均提取过货物；三方曾经有协议，由其直接与被上诉人挂钩；x的增值税发票是其签收，并已支付货款。其未代其他单位签收过发票。但陈斌未能提供三方协议以及支付过货款的依据。
被上诉人认为，上诉人不予认可的14张发票中的10张已由上诉人向税务部门报送抵扣，上诉人支付的货款远远超过了其认可的发票的金额，故可证明上诉人已经收到全部发票项下的货物。证人陈斌已经陈述其未代其他单位签收货物，故其证言不能证明上诉人的观点。
本院认为，被上诉人开具的增值税发票的第六联是收货联，现双方对除王良定、庞某某两人签收的7张发票以外的14张发票项下的货物是否收到有争议。上诉人报送抵扣的10张增值税发票中有4张由张某在收货联上签字，6张是其他人签收，上诉人的抵扣行为是对上述发票上的签字的确认。另外，上诉人认可已抵扣的发票项下的货款已经付清，其付款行为也是对收货的确认。对于另4张未抵扣的增值税发票，由于也是由张某签收，故对上诉人收到该4张增值税发票项下的货物，本院予以确认。上诉人称部分收货联是由分销商签收并已付清款项，但未提供依据，本院对此不予采信。
关于第二个争议焦点，上诉人认为，合同约定款到发货，双方在实际履行中变更为先发货，对付款期限未作约定，故被上诉人要求上诉人支付逾期付款利息损失无依据。
被上诉人认为，上诉人应在收到货物后付款，其拖欠未付，应当支付被上诉人的利息损失。本院认为，根据合同法的有关规定，双方对支付时间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可以协议补充；不能达成补充协议的，按照合同有关条款或者交易习惯确定；仍不能确定的，买受人应在收到标的物或者提取标的物单证的同时支付货款。现双方对付款期限约定不明，也未达成补充协议，根据合同的其他条款也无法确定付款期限，因此，上诉人应当在收到标的物的同时支付货款。其未付清，应当承担逾期付款给被上诉人造成的利息损失。
综上，本院认为，上诉人与被上诉人之间的买卖关系依法成立。上诉人收取被上诉人的货物，应当及时付清货款，现未付清，应当承担付款责任以及赔偿被上诉人的利息损失。原审认定事实清楚，判决正确。上诉人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诉讼费3，997元，由上诉人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马全耀
代理审判员朱志红
代理审判员庄龙平
二00三年三月十日
书记员秦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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