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2007）沪二中刑初字第X号
公诉机关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
被告人华某甲。
辩护人朱某某、姜某某，上海市中炀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以沪检二分刑诉(2007)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华某甲犯故意杀人罪，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指派代理检察员杨某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华某甲及其辩护人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指控，被告人华某甲与妻子陆某关系不和，且多次与陆某在儿子华某的学费问题上产生矛盾，而起意杀害陆某。2007年9月3日21时30分许，华某甲携带一把菜刀至上海市崇明县X镇X村某号，趁陆某不备之际，持刀砍切陆某颈部，致被害人陆某因颈内动静脉破裂，失血性休克而死亡。当晚11时44分，华某甲在暂住地拨打“110”后，被公安人员捕获归案。
为证实上述指控的事实，公诉人宣读或出示了公安机关的《现场勘查笔录》、《尸体检验报告》、《鉴定书》；证人华某、倪某某、华某乙、陆某某等人的证言以及被告人的供述。据此认为，被告人华某甲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系自首，提请依照《中华某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的规定予以惩处。
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对指控的事实及罪名不持异议。辩护人认为陆某与他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陆某将华某甲头部砍伤，又拒绝承担儿子的学费，因此本案被害人有明显过错，对双方矛盾激化负有直接责任。华某甲还具有自首情节，请求对其从轻处罚。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华某甲因家庭纠纷而对妻子陆某怀恨在心。2007年9月3日晚9时30分许，华某甲携带一把菜刀至崇明县X镇X村某号陆某住处，趁陆某备之际，持刀砍切陆某部，致被害人陆某因被锐器砍切右颈部致颈内动静脉破裂，失血性休克而死亡。当晚11时44分，被告人华某甲在暂住地拨打“110”投案。
证明上述事实的证据有：
1、被告人华某甲自首时供述，2006年1月间，华某现妻子陆某与一个叫陈某某的男子关系密切，两人经常为此争吵、打架，在2007年1月间的一次吵架时，陆某用家中的菜刀将华某头部砍伤，后开始分居。自此后，陆某直住在城桥镇X村某号。2007年8月31日晚上，华某甲打电话给陆，要陆某备儿子一半的学费，陆某时答应了。因为儿子华某9月2日要去陆某处吃饭，华某叫儿子自己去拿，但没拿到学费。当晚华某陆某处，两人未发生争吵，陆某示没钱，华某就离开了。回家后，华某了一整天，9月3日晚9时30分许，华某到陆某的住处，再和陆某学费的事，如果陆某拿钱，就准备杀死陆，华某不想活了。到了陆某处，陆某洗澡，华某把从家里带去的刀拿进房间藏在藤椅座垫下，陆某完澡后表示没钱，往床上一躺，不理华，华某陆，还是对陆某钱的事，陆某是不理华，躺在床上背对着华，华某将刀又藏在凉席下，又问陆某底拿不拿钱，陆某理华，华某拿刀朝陆某颈部砍去，估计最起码有两三刀，当时心里恨透她了，就想砍死她，砍好后，看到凉席上都是血，华某没看她死活，就用被子把陆某好，用毛巾擦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随手拿了一只有“人身保险”字样的纸袋，放入菜刀，开着电瓶车回家了。到家后，华某了件衣服，将菜刀和一把螺丝刀用换下的外衣包好放在马夹袋内，走到南门码头西侧江堤处，将袋子扔到江堤边的树林里，然后走下江堤准备自杀。由于游出去好几次，吃了很多水，害怕了，就回家了。到家后用家里电话x报警了。在自杀前，华某打电话给母亲、姐姐，告诉姐姐他把陆某杀了，姐姐叫华某“110”投案自首。杀死陆某最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陆某别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二是陆某用刀砍过华，三陆某愿付儿子学费。
2、“110”接警登记表证实，2007年9月3日23时44分，崇明县公安局指挥中心接x的电话报警称，报案人杀了自己的老婆，地址为兴贤街某号楼X室。
公安机关的《抓获经过》、《案发经过》证实了被告人华某甲作案后主动打电话投案自首。
3、公安机关的(2007)沪公崇刑技勘字第X号《现场勘查笔录》证实，现场位于崇明县X镇X村某号，现场底层分东西两间，东房间为卧室，西房间为灶间，灶间的东墙南侧有进入卧室的门，门锁上插有一串钥匙，门完好未见有异常痕迹。卧室内靠北墙朝南放有一张旧式大床，大床正面蚊帐呈不完全闭合状，蚊帐上溅有不规则血迹，床上有一头西脚东呈俯卧状的尸体，尸体上身盖有粉红色的被子，被子上席子上沾有血迹，尸体头部北侧有一只沾满血迹的枕头，尸体头部的右侧靠近颈部有明显开放性损伤，颅内的组织暴露。
《尸体检验报告》证实，死者右耳廓断离，右颈项部上部至右耳前见一18×6厘米创口，前创角见3个皮瓣，后创角见4个皮瓣，创缘平整，创腔内无组织间桥，右颈内动脉断离，右颈内静脉断裂，右乳突骨折分离。左肩背部见一长5厘米的创口。结论：死者陆某系生前被锐器砍切右颈部致颈内动静脉破裂，失血性休克而死亡。
被告人华某甲于2007年9月4日的辨认笔录证实，2007年9月3日23时许，在华某甲带领、辨认下，公安人员在城桥镇X路X路口往南20米左右处的堤岸坡西侧下面的树丛中找到了用衣服包着的菜刀。
公安机关的(2007)沪公崇刑技勘字第X号《现场勘查笔录》及《扣押物品、文件清单》证实，勘查现场位于崇明县X镇X路X路口南侧30米处，路口东侧有一条通向江堤的水泥路，水泥路西侧距南门路X米处，有下坡的坡道，沿该坡道向西下坡，在坡道边向南有一条南北向的走道，在距坡道边南4米处走道西侧的地上有一只白色塑料袋包裹，翻开包裹见该包裹是2只拎带的白色塑料袋，袋内有1件裹住的淡灰色T恤衫，T恤衫内有一只白色信封，信封内有一把菜刀和一把三角刮刀，上述物品均已提取、扣押。
被告人华某甲当庭对上述菜刀进行辨认并予以确认。
上海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鉴定书》证实，经检验，不能排除菜刀上血迹为被害人陆某所留。
4、证人华某乙(华某甲姐姐)证言证实，华某甲与妻子自结婚后就经常吵架，三年前陆某母亲去世后，陆某会了跳舞，华某了陆某舞伴陈某某的事多次与陆某吵，2007年1月左右，华某甲打电话称与陆某吵时被陆某刀砍了。从此以后夫妻便分居了。2007年9月3日晚11点多，华某甲打华某乙电话称将陆某杀死了，自己死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华某乙叫华某甲打电话报警，然后赶到华某甲家时，警察已经到了。
证人倪某某(华某甲母亲)证言证实，2007年9月3日晚11点左右，华某甲打电话给倪，要父母多注意身体，儿子华某以后要让姐姐照顾，之后就挂了电话。不久就有人告诉倪，华某甲将陆某杀了。
证人华某(华某甲儿子)证言证实，华某甲与陆某系其父母，自2005年初外婆去世后，母亲学会了跳舞，下半年起，父亲知道母亲和一个舞伴关系较好，为此两人经常吵架，2006年有一次母亲用菜刀砍伤父亲的头部，两人开始分居。在案发前，父母为了华某的学费问题还争论过好几次。2007年9月5日中午，华某回到家后，在卧室的抽屉里发现父亲写的一份遗书。
证人陆某民(陆某父亲)证言证实，2005年初，陆某母亲病死后，陆某和华某甲的吵架次数开始增多，主要是因为华某甲怀疑陆某与男舞伴有不正当关系，两人还为此打架，在第二次华某陆某，陆某用菜刀将华某甲的头部砸伤，此后两人分居。
证人陆某昌(陆某哥哥)证言证实，华某甲与陆某经常吵架，有一次华某甲不让陆某出去跳舞，陆某出去，华某打了陆，陆某菜刀砍了华某甲头部一刀，那天以后两人分居。华某陆某去跳舞，与他人有不正当关系，但华某直讲不出陆某谁有不正当关系。
证人陆某昌(陆某哥哥)证言与陆某昌的上述证言基本一致。
5、证人陈某某证言证实，陈某2005年5、6月认识陆某，因为陈某妻子杨某某认识陆，杨某陈某陆某母亲去世，心情不好，要陈某着陆某舞散散心，于是陈某经常和陆某起跳舞，有时还一起吃饭，打麻将等，未有过其他关系。华某甲知道陈某陆某起跳舞后曾与陈、杨某妻发生过争吵。
证人杨某某证言与陈某某的证言基本一致，杨某表示其丈夫陈某某与陆某系较好，但绝对没有外界所说的两性关系。
6、公安机关的《调取证据清单》证实从华某处调取“上海天鹤大酒店有限公司”字样的遗书。
被告人华某甲当庭对上述遗书辨认后确认系其书写。
上述证据均经当庭出示、质证，查证属实，应予确认。
本院认为，被告人华某甲故意杀人，致一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本案没有证据证实被害人与他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被告人与被害人之间的矛盾纠纷属家庭生活中产生，被害人在本案中没有过错，故被告人及其辩护人的相关辩解及辩护意见，本院不予采纳。鉴于本案系家庭纠纷引起，且被告人系自首，依法可对其从轻处罚。辩护人要求从轻处罚的意见，本院予以采纳。为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障公民的人身权利，依照《中华某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六十四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华某甲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犯罪工具等予以没收。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一份。
审判长张华
代理审判员袁婷
代理审判员董玮
二○○八年一月二十八日
书记员马云霞
书记员蒋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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