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纠纷——父母离婚时约定将房屋给子女未过户能否反悔

原告诉称
    孙某强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依法改判或发回重审。
    事实与理由：1.一审法院查明认定坐落在北京市海淀区一号（以下简称一号）和北京市海淀区二号（以下简称二号）是孙某强和杨某夫妻共同财产是错误的。这两套房屋是单位所有的财产，孙某强和杨某没有权利处分该财产，一审法院的判决却超出了夫妻间的财产关系。2.赠与人在赠与财产的权利转移之前可以撤销赠与，孙某强撤销赠与是合法有效的。

    被告辩称
    杨某、孙某文、孙某奇辩称，不同意孙某强的上诉请求，两套房屋是结婚后贷款购买的，是杨某和孙某强夫妻共同财产。不同意撤销赠与，离婚协议是孙某强、杨某共同签署的，应该继续履行。

    法院查明
    杨某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请求法院依法判令孙某强按照离婚协议的约定，将其名下一号过户到孙某奇名下，该房屋归孙某奇所有；2.请求法院依法将孙某强按照离婚协议的约定，将其名下二号，过户到孙某文名下，该房归孙某文所有；3.要求孙某强将北京A公司（以下简称某公司）40%的股份转让给杨某
    孙某强在一审法院辩称：离婚时确系签订离婚协议，杨某未履行协议约定的义务。我认为该离婚协议应作为一个整体来处理。杨某在要求我履行协议的同时也应履行自己的义务。如其不能履约，我要求重新分配共同财产。
    孙某奇述称：我要求孙某强履行协议，将一号过户到我的名下。
    孙某文的监护人杨某述称：我要求孙某强履行协议，将二号过户到孙某文名下。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杨某与孙某强原系夫妻关系，孙某奇、孙某文系二人所生之子。2007年3月1日，双方在民政部门协议离婚，协议内容包括：
    三、孙某奇归杨某自行抚养，孙某文归孙某强自行抚养。
    四-1、一号归孙某奇所有，二号归孙某文所有。
    四-4、杨某名下某公司的股份转让到孙某强名下75%，剩余25%自己保留。
    后杨某在法院起诉要求变更孙某文的抚养关系。2019年7月12日，法院出具判决书判定孙某文由杨某抚养，该判决已生效。另查，某公司现股东为：孙某强，持有该公司60%的股份；周某，持有40%的股份。
    一审法院认为，杨某与孙某强所签订的离婚协议中，关于房产归属的约定是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内容不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并在民政部门备案，故法院确定离婚协议中关于房产归属的约定为有效约定。现杨某主张孙某强履行该协议中关于房产归属的约定，孙某奇、孙某文也对诉争房产主张权利，法院认为，杨某、孙某奇、孙某文的主张于法有据，法院予以支持。
    本院二审期间，当事人围绕上诉请求提交了证据。本院组织双方当事人进行了证据交换和质证。孙某强向本院提交如下证据：证据一、某公司的两张证明，证明当时购买这个房屋是某公司委托孙某强购买的，当时孙某强是公司的总经理。证据二、两张发票，证明当时是某公司出钱购买的房屋。证据三、起诉书，证明某已经起诉。证据四、某公司会议纪要，证明目的楼房是公司的。
    经质证，杨某、孙某奇、孙某文对孙某强提交的证据发表如下质证意见：证据一真实性、证明目的均不认可。证据二真实性、证明目的均不认可。证据三真实性、证明目的均不认可。证据四真实性、证明目的均不认可。房屋就是孙某强、杨某夫妻共同财产，我辛辛苦苦挣钱购买的，然后去还贷。某公司就是孙某强在完全控股，财务也是孙某强的姐姐在做。孙某强提交的上述证据不能证明其证明目的，故本院对其提交的上述证据均不予采信。
    二审中，杨某、孙某奇、孙某文没有提交新证据。

    裁判结果
    一审判决：一、位于北京市海淀区一号归孙某奇所有，孙某强于判决生效后60日内，配合孙某奇办理该房屋的过户手续；二、位于北京市海淀区二号归孙某文所有，孙某强于判决生效后60日内，配合孙某文办理该房屋的过户手续；三、驳回杨某其它诉讼请求。
    二审判决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律师点评
    本案二审审理中，上诉人孙某强陈述涉案两套房屋并非夫妻共同财产，而系案外人公司购买。依据其陈述，该两套房屋存在借名买房的事实。法院认为，第一、双方在离婚协议中并未写明该房屋的产权情况，亦进行了分配，说明二人均认可该房屋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的范围。第二、该房屋登记在孙某强名下，且登记时间是在双方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从物权登记主义的角度，应该确认该房屋产权归属于夫妻双方。第三、虽然孙某强陈述案外人已经提起诉讼，但借名买房的事实是否能够确认并不明确。即便借名买房的事实能够确认，也不能直接导致物权变动的法律后果。如果由此产生损害赔偿之债，可另行解决。因此，一审法院确认协议效力，并依据协议进行裁判符合法律规定。
    孙某强与杨某在离婚时，对包括离婚、子女抚养、住房、电器、车辆分割等问题一并达成一致意见，明确知悉离婚协议全部内容并自愿与杨某签订离婚协议，签订该离婚协议书系孙某强、杨某的真实意思表示。同时，离婚协议是一种包含财产与身份关系的复合性协议，离婚协议需要考量诸如感情、道德、伦理等诸多因素，而不仅是单纯的经济因素，即使协议内容对其不利，也不能单方主张撤销。同时，对涉案房屋的处分也是对双方共同财产的分配，并非单方赠与行为，故而孙某强主张撤销赠与不再履行协议约定给付义务的理由不充分，且于法无据，不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