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
行政判决书
(1999)衡中法行终字第X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衡阳市公安局。
法定代表人张某，局长。
委托代理人颜某甲、王某某，该局干部。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陈某，男，一九六七年三月九日出生，汉族、衡阳县人、原系衡阳市振华职业学校校长，住（略）。
委托代理人颜某乙，湖南清泉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因对被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X号行政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衡阳市安局的委托代理人颜某甲、王某某，被上诉人陈某及其委托代理人颜某乙等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判决定，1997年8月26日衡阳市公安局对陈某进行刑事立案侦查，但在1997年8月24日19时至8月26日19时将陈某带至刑侦支队留置盘问48个小时，扣押了陈某的爱立信388移动电话一部，现金3000元，银行存款27万元。同月27日决定对陈某监视居住。1998年1月17日衡阳市公安局决定没收陈某非法所得的10.8565万元，并出具了收据。原审认为，被告衡阳市公安局限制原告陈某人身自由和扣押其27万元存款、移动电话一部的行为是刑事侦查行为，不属行政诉讼的受案范围。公安机关在刑事案件侦查中，对犯罪嫌疑人的涉案财物只能随案移送，无权罚某。被告衡阳市公安局认定原告陈某超标准收费并决定罚某10.8565万元的行为不是刑事侦查行为，而是行政处罚某为，被告不能提供其作出该罚某行为所依据的规范性文件，是超越职权违法行政，程序亦不合法，应予撤销。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三十二条、第四十一条(四)项和第五十四条(二)项第3目、第4目之规定，判决：一、撤销被告衡阳市公安局对原陈某罚某10.8565万元的具体行政行为。二、驳回原告陈某的其它诉讼请求。
宣判后，衡阳市公安局不服，以“对陈某采取强制措施和扣押其财物的行为是刑事侦查行为，不属行政诉讼的受案范围”、“原审认定上诉人罚某陈某10.8565万元的行为是具体行政行为依据不足”等为由，向本院提出上诉，请求撤销原判。被上诉人陈某口头答辩称：“罚某（略）万元的行为是具体行政行为，请求维持原判。”
经审理查明，被上诉人陈某原系衡阳市振华职业学校校长，因对推荐学生就业不负责任，造成数名女生遭拐卖。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于1997年8月24日19时至26日19时对陈某留意盘问48个小时，期间在8月25日搜查了陈某的人身、住处和学校，冻结了其银行存款27万元，扣押了陈某爱立信388移动电话一部、现金3000元。同年8月26日以诈骗案由决定对陈某立案侦查。同月27日上诉人决定对陈某监视居住。同年9月8日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决定解除冻结陈某存款，并利用陈某妻子刘翠花的身份证，将冻结的27万元存款全部取走，并经主管副局长同意决定以扣押的24万元现金作担保，解除监视居住，对陈某取保候审。同月10日上诉人给陈某出具了扣押24万元现金的手续。对其余被扣财物未办理任何手续。1998年1月14日上诉人认定陈某1995年5月至1997年8月，以办学为名，刊登虚假广告，骗取生源690人，共骗取学费38.6781万元，其中超标准收费10.8565万元，决定没收陈某非法所得10.8565万元，并开具了湘财衡字NO（略）罚某款收据，把出具收据的时间写成1997年3月2日，但未将没收决定告知陈某。陈某见该案久未处理，遂于1998年9月21日向原审法院提起行政诉讼。原审法院受理后，衡阳市公安局于1998年9月将扣押的一部爱立信移动电话退给了陈某。本院二审期间，要求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在1998年2月6日前将1998年1月14日决定没收陈某非法所得后至1998年9月21日陈某提起行政诉讼前，仍对陈某进行刑事侦查的证明材料提交法院，但上诉人未能提供。
上述事实，有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提供的刑事立案报告书、留置盘问审批表、搜查证、搜查笔录、赃款赃物和扣留财物呈批表、监视居住决定书、呈请取保候审报告书、呈请罚某报告书及罚某收据等附卷证实，且与当事人陈某一致，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依法定程序限制被上诉人陈某的人身自由、扣押其存款27万元和一部移动电话的行为是刑事侦查行为，该行为不属行政诉讼受案范围，陈某请求退还被扣财物、赔偿损失于法无据，原判驳回该项诉讼请求正确，但未引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行政赔偿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三十三条，应予纠正。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上诉提出：“认定罚某陈某10.8565万元是具体行政行为依据不足”，经查该理由不能成立。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九十八条之规定，公安机关对扣押的犯罪嫌疑人的财物及其孳息应当妥善保管，以供核查，不得自行处理并应随案移送，公安机关在刑事侦查过程中没有没收所扣留的财物的职能，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某》第八条的规定，没收违法所得属行政处罚某种类之一，且上诉人不能提供自1998年1月14日作出没收违法所得的决定后，至被上诉人陈某在1998年9月21日起诉前的长达8个余月的时间内仍对陈某进行刑事侦查的证明材料。因此，原判认定上诉人没收被上诉人陈某违法所得10.8565万元的行为是具体行为正确，上诉理由与客观事实不符，本院不予采纳。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提供不出有权作出没收违法所得的法律、法规依据和规范性文件，显属超越职权，且不将没收决定告知被处罚某陈某，程序亦不合法。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五十四条第(二)项3目、4目之规定，应判决撤销。
综上，原判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法规基本正确，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六十一条(一)项之规定，并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第二审诉讼费用6980元，由上诉人衡阳市公安局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周福元
审判员罗国潮
审判员乐喜莲
一九九九年三月二十九日
书记员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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