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2004)渝一中刑初字第X号
公诉机关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
被告人王某，男，X年X月X日出生于山西省广灵县，汉族，初中文化，务农，住（略）。2004年4月8日因本案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8日被逮捕。现押于永川市看守所。
指定辩护人唐燕，重庆渝经律师事务所律师。
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以渝检一分院刑诉(2004)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王某犯故意杀人罪，于2004年10月29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于2004年11月2日立案，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指派代理检察员游中立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王某及其指定辩护人唐燕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指控，1991年被告人王某经人介绍与陈某碧(重庆永川市人)结婚，婚后两人在（略）共同生活。2004年3月29日，陈某碧因故离家后未归。同年4月1日，被告人王某来到重庆永川市X镇X村向其岳母被害人苏成富寻找其妻下落，苏成富表示陈某碧并未回到娘家。同年4月4日17时许，被告人王某在苏成富家中再次向被害人苏成富追问陈某碧的去向，二人为此发生争执，随后，王某持锄头将被害人苏成富击倒在地，后又持锄头朝其头部猛击数下，致苏成富当场死亡。经法医鉴定，被害人苏成富系外伤性颅脑功能障碍死亡。后王某在现场自杀未遂，于同日被公安机关捉获归案。经法医检验鉴定，王某系部分刑事责任能力。公诉机关为证实上述事实，提供某刑事案件立、破案报告表、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书、现场勘查笔录、提取笔录、证人程某、陈某甲、罗某、陈某乙、何某丙等人的证言及被告人供某等证据。指控认为，被告人王某因纠纷持锄头猛击他人头部，致一人死亡，情节、后果严重，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被告人王某辩称，其不是故意杀人，因苏先持锄头挖他，自己控制不住才持锄头打的被害人。其辩护人提出，被告人王某是在死者先行伤害的情况下失去控制杀死苏成富，情节较轻，系癫痫病人，人格障碍，具有部分刑事责任能力，且认罪悔罪，请求从轻处罚。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王某因患癫痫病，人格障碍，具有部份刑事责任能力。1991年，被告人王某经人介绍与被害人苏某之女陈某碧结婚，婚后在（略）共同生活。2004年3月29日，陈某碧因故离家后未归，被告人王某于同年4月1日到重庆永川市X镇(石竹镇所)枝子村其岳母苏成富家寻找其妻，苏表示陈某碧未回娘家，王某大吵大闹，经当地公安派出所调解未果。同年4月4日17时许，被告人王某在苏成富家中再次向苏追问陈某碧的下落，二人为此发生争执，苏持锄头打王，王某夺过锄头向苏成富头部挖、打数下，致苏成富当场死亡。后王某欲持菜刀自杀未遂，于同日被公安机关捉获归案。经法医鉴定，苏成富系外伤性颅脑功能障碍死亡。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
1、刑事案件立、破案报告表，捉获经过证实，2004年4月4日公安机关接程某报案称，大安技子村苏成富被杀死在家中，初步查明是其女婿王某作案，在案发地点，发现死者和一名处于昏迷状态的男子，后将该男子送医院抢救，该男子即为犯罪嫌疑人王某。
2、现场勘查笔录及图片证实，现场位于重庆永川市X镇X村三社苏成富家，在堂屋地上有一女尸呈俯卧状，头下有一30×15厘米的血泊，血泊南侧有两把锄头、一把铁铲及一根木棒，锄头上有少量喷溅血迹。尸体脚东侧40厘米有一仰面躺地的男性伤者，头东侧有一割草刀，刀柄与刀刃上沾附有血迹，在伤者腰部东侧有一长150厘米、刀宽16.5厘米和锄头，锄头及锄柄下端60厘米范围内有大量血迹。在卧室床西侧枕头上有大量浸渍血迹，枕头东侧有镰刀，蚊帐上有少量擦拭血迹，床南侧小木凳上有一把钢刀，刀上有大量血迹。在厨房锅盖内侧可见少许血迹，在塑料桶旁地上有一把菜刀，在北侧木质单开门上有110×67厘米的擦拭血迹。现场提取菜刀一把、锄头一把。余无异常发现。现场进行了拍照，经庭审交被告人辨认现场及提取的物证，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无异议。
3、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书证实，死者苏成富，尸体前额部有一长9厘米、哆开0.6厘米的弧形创口，右耳上端后侧2厘米处有二处分别长8.6厘米，哆开0.1厘米，长4.6厘米、哆开0.5厘米的创口，右颈部有一长3.2厘米、哆开2厘米的创口。以上各创创缘整齐，创角钝圆，创腔内无组织间桥。左顶部有一长3.8厘米、哆开1厘米和一长3厘米、哆开1厘米相融合呈星形的创口，其下0.6厘米处一1.6×0.6厘米的星形创口，二创创缘均不整齐，创角钝，创腔内有组织间桥，二创口下均可见颅骨破裂。右枕部有一1.5×0。3厘米的表皮剥脱，其周围有5×3厘米的皮下出血，其下可扪及颅骨骨折。解剖见颅骨及颅底广泛性粉碎性骨折，脑硬膜下有凝血块，脑组织较广泛的挫裂出血。根据其创口特征，应为刃口呈弧形的锐器(如锄刀)和有一定重量的钝器(如锄头类)。结论：苏成富之死为外伤性颅脑功能障碍所致。
4、证人程某证词证实，今天(4月4日)下午6点钟左右，程某到苏成富家拿东西，发现苏被人杀死了，后叫罗某一起去看，就打电话报案，苏的女婿王某也躺在地上，身上有血。王某次是来找其妻陈某碧的，王某苏家闹了几天，有时在地下打滚，派出所的还来调解过。证人罗某有类似证词证实。
5、证人陈某甲证词证实，程某等人发现陈某甲的妈被杀了，陈某甲知道后就往屋里赶，其姐夫王某躺在堂屋地上，其母亲躺在屋角。王某是4月1日到的，晚上和陈某甲一起住，说是姐姐陈某碧于3月29日从家里出走，陈某碧没有回来过，王某相信，就找母亲吵闹，生产队的干部还来调解过，陈某碧嫁到山西王某家14年了。证人罗某兴有类似证词证实。
6、证人陈某乙证词证实，王某来找其妻陈某碧，陈某示没看到陈某碧，还帮忙打了几个电话都不知道陈某碧在哪里，王某在陈某乙家吃过饭。案发当天下午，何某丙来说，陈某碧的姐姐来了，叫王某回去，王某从陈某乙家走了，晚上就听说杀了人。证人何某丙证实其叫过王某回其岳母家，听说陈某碧的姐要来。
7、派出所民警黄德才出具情况说明证实，2004年4月3日，苏成富到派出所报称，其女婿王某来找妻子陈某碧，苏表示其女陈某碧没回娘家，王某相信，又吵又闹，做起要提刀杀人的架势，第二天苏又到派出所报称，头天晚上村社干部都调解不好，当天下午黄就去进行了调解，给王某工作，王某时没有什么，同意派出所帮助找其妻。
8、王某损伤程某法医学鉴定书证实，王某头顶部有10条不规则疤痕，即有多处创口，数创中间相互交叉重叠，属锐器伤特征，经医治留有2×4cm不规则疤痕和总长度大于10cm的疤痕，其损伤程某属重伤。
9、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司法精神病学鉴定书证实，被告人王某癫痫，有人格障碍，在涉嫌杀人案中具有部分刑事责任能力。
10、被告人王某供某证实，王某于2004年3月29日从山西老家起程，于同年4月1日到的其岳母家，目的是为了寻找妻子陈某碧。4月3日下午，王某陈某乙家，叫陈某其找妻子，有一个人叫他回岳母家，听说姐姐要来，回去见只有岳母一人在家，王某要求找陈某碧，其岳母苏成富就打王某嘴巴，然后王某在地上叫苏拿锄头劈他，苏冒火了，就拿锄头砸王某头，王某起身夺过锄头向苏头部使劲打了一下，苏倒在地上，后又打了一、二下，见苏死了，就在床上躺了一会，又起来拿菜刀割手腕自杀，后就昏过去了。
上列证据，由公诉机关举示，经当庭质证，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没有异议。证据收集程某合法，内容客观真实，证据间能相互印证，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被告人王某因其妻外出，便到其岳母家吵闹，在与其岳母争执中，持锄头猛击其岳母头部数下，致其岳母当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且情节、后果严重，本应严惩。鉴于其患有癫痫病，有人格障碍，案发时具有部分刑事责任能力，可从轻处罚。公诉机关指控的事实和罪名成立。被告人王某辩称其系正当防卫和无控制能力。经查，本案系在纠纷争执中引起，不具备防卫的基础，被告人持锄头朝被害人头部猛击数下，致当场死亡，且经司法精神病学鉴定，王某案发时具有部分刑事责任能力，故对其辩解不予采纳。对于辩护人提出的被告人王某具有部分刑事责任能力，请求从轻处罚的辩护意见，因与本案事实相符，予以采纳。对于辩护人提出的被害人对被告人实施伤害行为的辩护意见，因无证据证实，不予采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十八条第三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的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王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之次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长王某富
人民陪审员谭奇富
人民陪审员陈某华
二00四年十二月六日
书记员彭曼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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