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恩施州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04）恩州中民终字第X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鹤峰县五里供销合作社。
法定代表人朱某，该社主任。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陈某，男，生于1961年9月26日，住（略），原系鹤峰县五里供销合作社职工。
上诉人鹤峰县五里供销合作社因与被上诉人陈某劳动争议一案，不服鹤峰县人民法院（2003）鹤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查明，原告系被告的正式职工，1992年任被告的十字分店营业员，兼营寻梅乡的生资商品。1992年8月，被告运发6吨尿素（价款为6840元）到了十字分店，因原告当时不在分店，由该店的负责人周新齐代收。1993年12月31日，因原告欠销货款，县X组协助被告强行要原告移交了门市部，下岗组织资金还款。1994年6月16日，被告作出关于给原告除名之处理提案，认定原告自1992年8月至1994年5月30日，欠货款（略）.50元，从1994年1月1日起到5月30日按1.5%计算利息为751.39元，共拖欠公款（略）.89元，虽经多次催收但拒不归还，严重的是收到书面通知后，采取不与单位人员见面，更不与单位续签有关合同，认为原告长期拖欠资金不还，在职工中造成了极坏影响，为维护企业的合法权益，保证企业的正常经营秩序，根据《企业职工奖惩条例》第十一条第一款、第四款、第五款、第七款之规定，决定给予原告除名之处理，并依法追回所欠款项（略）.89元，提请职代会讨论通过。并决定先交清原欠款，后落实在途。1994年10月8日，被告财会室证明原告只欠款9197.70元，但应交1994年的停薪留职费1200元，共欠（略）.70元。1994年12月28日，被告对原告拖欠公款和停薪留职费作出了讨论意见，给予原告违纪辞退之处分，依法追缴所欠款目，到会19人全票通过。1994年12月30日，被告按照《提案》的内容，依照《企业辞退违纪职工暂行规定》第二条第一款、第七款和《湖北省供销合作社系统劳动合同制试行办法》第十一条四款之规定，经职代会决定，对原告给予除名处理，所欠公款（略）.89元依法退偿。交待如不服，可在收到处理决定书之日起10日内向上级主管机关申诉。2000年4月5日，原告向县劳动仲裁委员会提出了申诉，认为被告认定其欠款（略）.89元的事实不成立，除名的处理决定未与其见面，未按规定送达当事人，在途尿素6吨，价款6840元无依据定在他头上，要求撤销原处理决定，补发从被移交门市到改制完时的工资或生活费，与其他职工一样参与企业改制。2003年7月5日，原告向有关部门递交了情况反映，内容与2000年4月5日的申诉相同，2003年8月14日，县改制办以鹤政函（2003）X号转办单转五里乡政府，要求组织专人予以查证落实，参与企业改制。2003年8月22日，被告对（2003）X号鹤政函作出了答复，认为对原告的处理正确，原告无资格参加企业改制。2003年8月26日，原告向鹤峰县劳动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9月2日，鹤峰县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决定不予受理，认为原告不服被告的答复不属于受理范围。2003年11月13日，恩施公信联合会计师事务所对原、被告之间的帐务进行了鉴定，被告帐面上反映原告欠款9197.70元，6吨尿素款6840元无据不能认定，认定原告只欠被告货款2357.70元。
原审认为，被告对原告作出处理决定时，认定原告欠款而予以除名，欠款只是债权债务关系，可依法予以清偿（但被告没有依法追偿），这是被告对原告处理实体上的错误。被告对原告作出除名处理后，应给原告送达决定书，但被告称已送达，证据不足，不能认定，这是被告对原告处理程序上的错误。被告在对原告的处理决定书中，适用的是《国营企业辞退违纪职工暂行规定》第二条[引用的“第一款、第七款”是错的，应是第二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七）项]，而该《规定》的第二条第二款名文规定，“符合除名、开除条件的职工，按照《企业职工奖惩条例》的规定执行”。但被告没有依照《企业职工奖惩条例》对原告作处理，这是被告适用法律上的错误。就是按照《国营企业辞退违纪职工暂行规定》处理，按第三条的规定，也应报企业主管部门和当地劳动人事部门备案，但被告没有，这也是被告处理职工程序上的错误。按《企业职工奖惩条例》第十一条之规定，没有对职工因欠款而给予行政处分的规定，因欠款而被除名，不符合第十八条的规定，因此，被告对原告的除名处分没有法律依据。在程序上，按该《条例》第十三条的规定，对职工开除应报企业主管部门和所在地劳动部门备案，但被告没有；按第十九条的规定，给予职工行政处分和经济处罚，必须弄清事实，取得证据，经过一定会议讨论，征求工会意见，允许受处分本人进行申辩，慎重决定，但被告没有做到；按十二条的规定，职工受到行政处分，经济处罚或被除名，企业应当书面通知本人，并记入本人档案，但被告对于原告处理后已书面通知了原告的证据不足，不能认定。被告对原告的除名处理决定程序违法，事实不清，欠款数不准确，且职工欠款不符合法定的处分条件，即没有法律依据。故被告辩称对原告的处理合法，原告的起诉已过诉讼时效的理由不成立。遂判决撤销被告对原告除名的处理决定。
鹤峰县五里供销合作社不服原审法院的上述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原判认定事实不清，被上诉人提起诉讼超过诉讼时效，原审没有查清；被上诉人实欠上诉人货款9197.70元的客观事实没有查清，原判适用法律不当。请求二审法院撤销原判，驳回被上诉人的诉讼请求。被上诉人陈某针对上诉人的上诉理由进行了答辩，请求维持原判。
本院经审理查明，原判认定的事实属实。
本院认为，上诉人鹤峰县五里供销合作社对被上诉人陈某的除名处理决定，无论从事实的认定，法律的适用还是从程序、实体上的处理都是错误的，故其坚持对被上诉人陈某的处理合法的理由显然不能成立。由于上诉人对被上诉人的处理程序违法，故其坚持陈某起诉时已超过诉讼时效的理由也不能成立。因为，在整个诉讼过程中，仅向法院提供了一张无法送达的送达回证，但该送达回证的日期是在处理决定作出之前，内容是还款通知，陈某之外，没有任何能反映出已给陈某送达了处理决定的依据，没有送达，就无从计算起止时间。同时，将陈某除名的理由是拖欠货款，欠款不是除名处理的条件，且对欠款数额的计算亦不准确。由于认定事实不清，适用法律错误，导致处理结果的错误。综上所述，上诉人鹤峰县五里供销合作社的上诉理由均不能成立，依法应予驳回，原审法院认定的事实清楚，审判程序合法，所作出的判决正确，依法应予以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诉讼费50元，其他诉讼费150元，共计200元由上诉人鹤峰县五里供销合作社承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张奎
审判员杨绪武
代理审判员谭建军
二00四年二月二十四日
书记员龙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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