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诉人（原审原告）长沙市××贸易行。
负责人刘××，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杨××，湖南××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田××，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
委托代理人刘××，女，X年X月X日出生，汉族。
上诉人长沙市××贸易行因与被上诉人田××劳动争议纠纷一案，不服长沙市雨花区人民法院（以下简称原审法院）（2010）雨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04年4月14日，刘××个人投资成立个人独资企业长沙市××贸易行。经营范围为：医疗器械及相关试剂、耗材服务、家电、电脑等。2006年3月27日，刘××的父亲刘×乙投资成立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经营范围为：医疗器械、计算机及配件等。2003年3月，田××应聘到长沙市××贸易行从事工程技术工作，双方未签订书面劳动合同。2005年11月1日，长沙市××贸易行（甲方）与田××（乙方）签订《劳动合同书》一份，约定：一、合同期限，自2005年11月1日至2010年10月31日，期限为5年。二、工作内容和时间，乙方同意甲方根据生产（工作）任务的需要，安排在工程技术部门承担工程技术工作。三、劳动报酬，甲方以货币形式每月20日支付乙方工资见第九项，双方约定的其他事项（不得低于当地最低工资标准）。四、甲乙双方依照国家规定参加社会保险，按时足额缴纳社会保险费，乙方依法享受社会保险待遇。因乙方个人原因，乙方要求甲方不予购买上述保险，并承认乙方的年薪是包含上述保险费。双方还约定了合同终止、解除等事项，并在合同第九条约定，1、2005年11月1日至2006年10月31日，乙方的年薪为x元，即甲方每月向乙方支付工资4000元；2、2006年11月1日至2010年10月31日，乙方年薪为x元，即甲方每月向乙方支付工资5000元；3、乙方为年薪制，所以乙方不得参与甲方的年终奖发放，包括2005年的年终奖；4、因乙方的工作带有特殊性，所以乙方同意存放在甲方暂扣款x元，并于2007年1月开始继续每月暂扣1000元，10个月累计暂扣x元，即2007年10月总计暂扣x元。劳动合同签订后，2007年5月至2008年2月，长沙市××贸易行暂扣了田××x元工资。2006年3月27日，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成立后，长沙市××贸易行与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业务合并，由长沙市××贸易行的法定代表人刘××负责两个公司的经营、管理。此后，田××受长沙市××贸易行的委派，以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名义对外开展工作，工资由长沙市××贸易行发放。2009年11月6日，田××离开长沙市××贸易行。同年11月15日，田××以长沙市××贸易行、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没有依法为其办理社会保险和违法暂扣工资为由，通过邮政特快专递向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提交《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致长沙市××贸易行及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要求解除双方的劳动关系，并支付暂扣的工资、经济补偿金、差旅费等费用。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对田××投递的邮件予以拒收。
原审法院另查明，田××在与长沙市××贸易行解除劳动合同前12个月的平均工资为5000元，长沙市××贸易行与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均未为田××办理社会保险。2010年1月，田××（申请人）向长沙市雨花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要求长沙市××贸易行（第一被申请人）、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第二被申请人）承担以下责任：1、被申请人退还申请人暂扣的工资x元；2、补缴2003年3月至2009年11月的足额社会保险；3、支付申请人2009年10月26日至2009年10月31日未报销的差旅费445元；4、支付申请人2009年10月21日至11月6日的工资2500元；5、支付经济补偿金x元；6、支付2008年1月1日至2009年11月6日期间与第二被申请人存在事实劳动关系的双倍工资x元；7、返还2006年11月1日至2007年1月31日期间未足额支付的工资3000元；8、支付工商信息查询费80元；9、被申请人与申请人解除劳动关系，并出具解除或终止劳动合同的书面证明。2010年4月14日，长沙市雨花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作出仲裁裁决，1、第一被申请人自裁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向申请人支付2006年11月1日至2007年1月31日期间未足额支付的工资3000元、2009年10月21日至11月6日的工资2500元，共计5500元；2、第一被申请人自裁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向申请人退还收取的暂扣款x元和支付差旅费445元，共计x元；3、第一被申请人自裁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向申请人支付经济补偿金x元；4、第一被申请人依照社会保险经办机构的要求，为申请人补缴2003年3月3日至2009年11月15日期间的社会保险，承担单位应缴部分（按每月5000元为缴费标准）；5、第一被申请人不能承担上述责任时，第二被申请人对此承担连带责任；6、驳回申请人的其他申请请求。长沙市××贸易行对仲裁裁决不服，于2010年5月19日诉至法院，请求判令其不承担退还田××暂扣款x元和支付差旅费445元的义务；判令其不承担支付田××经济补偿金x元的义务。
原审法院认为，（一）劳动关系是指单位招用职工，使职工成为该单位的成员，接受单位的劳动管理，从事单位安排的劳动，并定期获取劳动报酬和享受劳动保护的民事法律关系。田××于2003年3月进入长沙市××贸易行工作，期间未签订书面劳动合同。2005年11月，双方签订书书面劳动合同。田××、长沙市××贸易行形成劳动关系的时间为2003年3月。从2006年3月开始，由于长沙市××贸易行与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业务合并，田××受长沙市××贸易行的委派到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工作，由长沙市××贸易行对田××发放工资，与田××形成劳动关系的仍是长沙市××贸易行。田××在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工作期间所发生劳动关系的法律责任，应由长沙市××贸易行承担。（二）田××提出在与长沙市××贸易行签订书面劳动合同前，长沙市××贸易行暂扣了田××x元工资；在签订书面劳动合同后，长沙市××贸易行又暂扣了田××x元工资。根据长沙市××贸易行、田××于2005年11月1日签订的《劳动合同书》第九条“双方约定的其他事项”第四项的约定，双方已经确认在2005年11月1日订立书面劳动合同前，长沙市××贸易行就已暂扣了田××工资x元，并约定继续扣取暂扣款，至2007年10月共计暂扣x元。长沙市××贸易行提出仅暂扣田××x元工资（2007年5月至2008年2月）的诉讼主张，没有提供相应证据证实，不予采信。根据相关劳动法的规定，工资应当以货币形式按月支付给劳动者本人，不得克扣或者无故拖欠劳动者的工资。因此，长沙市××贸易行应退还暂扣田××的工资x元。（三）长沙市××贸易行提出不应支付田××445元差旅费的诉讼主张，因出差安排、考勤记录、差旅费报销的相关凭证均由长沙市××贸易行掌管、保存，长沙市××贸易行应对此承担举证责任，长沙市××贸易行无正当理由拒不提供，可以推定田××的主张成立，对田××申请的445元差旅费予以确认。（四）长沙市××贸易行没有依法为田××办理社会保险，未及时足额支付劳动报酬的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的相关规定，田××可以解除劳动合同。因此，长沙市××贸易行、田××之间的劳动关系自田××2009年11月15日向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邮寄《解除劳动合同》（致长沙市××贸易行及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时解除，长沙市××贸易行应当向田××支付经济补偿金。长沙市××贸易行支付田××经济补偿金的数额分两部分组成，1、在劳动合同法实施前（2003年3月至2007年12月），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劳动争议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五条（三）项的规定，克扣或者无故拖欠劳动者工资的，劳动者提出解除劳动合同，用人单位应当支付劳动者的劳动报酬和经济补偿。经济补偿金的支付按劳动者在用人单位的工作年限，每满一年发给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经济补偿金，工作时间不满一年的按一年的标准计算。故长沙市××贸易行应支付田××经济补偿金x元（5000元／月×5个月）；2、长沙市××贸易行克扣或无故拖欠劳动者工资，没有依法为田××办理社会保险，长沙市××贸易行应从劳动合同法实施之日起向田××支付经济补偿金x元（5000元／月×2个月）；两项合计x元。（五）长沙市雨花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雨劳仲案字（2010）X号仲裁裁决书裁决：一、第一被申请人自裁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向申请人支付2006年11月1日至2007年1月31日期间未足额支付的工资3000元、2009年10月21日至11月6日的工资2500元，共计5500元。此裁决属于一裁终局，已发生法律效力，原审法院不再审理。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第五十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二条、第三十八条第一款（二）、（三）项、第四十六条第一款（一）项、第四十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第四十七条第一款（一）项，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劳动争议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五条（三）项，《违反和解除劳动合同的经济补偿办法》第五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七十五条之规定，判决：一、长沙市××贸易行于本判决生效后5日内退还田××工资暂扣款x元、差旅费445元；二、长沙市××贸易行于本判决生效后5日内支付田××经济补偿金x元；三、驳回长沙市××贸易行的诉讼请求。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九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本案一审受理费10元，因适用简易程序减半收取5元，由长沙市××贸易行负担。
长沙市××贸易行不服，上诉称：（一）长沙市××贸易行只暂扣田××x元。虽然双方在《劳动合同书》第九条第四款有约定，但事实上，该款约定没有完全履行，因为田××并未将x元存放至长沙市××贸易行，仅履行了后半部分。田××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长沙市××贸易行暂扣x元，一审判决未查清事实。（二）长沙市××贸易行对田××的出差费用及时予以了报销。一审判决仅凭田××提供的自行制作的行程安排表，在没有其他任何证据印证的情况下，就要求长沙市××贸易行承担支付445元的义务没有任何道理。（三）长沙市××贸易行不应支付田××x元经济补偿金。根据《劳动部关于实行劳动合同制度若干问题的通知》（1996年10月31日劳动部）第20条规定，劳动者主动提出解除劳动合同的，用人单位可以不支付经济补偿金。本案中，田××系主动解除劳动合同，擅自离开公司。另外，《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于2008年1月1日正式实施，根据法不溯及既往的原则，田××无权要求长沙市××贸易行支付2008年1月1日以前的经济补偿金。综上，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撤销一审判决，并依法改判。
田××答辩称：（一）原《民事判决书》和原《仲裁裁决书》责令长沙市××贸易行退还暂扣款x元的裁决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现从长沙市××贸易行提供的《员工工资单》上，明确看到自2007年1月至2007年10月期间，长沙市××贸易行按月从田××的工资内扣发1000元／月的暂扣款，总计x元暂扣款，长沙市××贸易行对此无异议。而对于2005年11月以前长沙市××贸易行已实际扣除完毕的另外x元暂扣款，长沙市××贸易行却没有提供相应的员工工资单来证明，由于能够证明本案长沙市××贸易行在2005年11月以前已经实际收取田××暂扣款x元的有关财务原始凭据为华鑫公司所掌握，根据《劳动争议仲裁调解法》第六条之规定，长沙市××贸易行应承担其在2005年11月以前已经实际收取了田××x元的暂扣款的举证责任。（二）原《民事判决书》和原《仲裁裁决书》责令长沙市××贸易行支付田××差旅费的裁决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因差旅费是田××在向长沙市××贸易行填交有关差旅费用报销单据和发票后，遭到长沙市××贸易行司拒付，有关差旅费的报销单据已为长沙市××贸易行所掌握，根据《劳动争议仲裁调解法》第六条之规定，对本案差旅费是否已报销和支付，应由长沙市××贸易行承担举证责任。（三）根据《劳动争议仲裁调解法》第四十七条之规定，原《仲裁裁决书》责令长沙市××贸易行支付田××经济补偿金x元的裁决属于终局裁决。（四）长沙市××贸易行和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先后都与田××存在劳动关系，两者实为同一用人单位，且两者在单位财务、经营业务、营业场所，组织机构等存在公司法律人格的混同。所以，应依法判处长沙市××贸易行和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对本案应予支付田××的经济补偿金、暂扣款、差旅费、未付工资和应予补缴的社会保险费等互相承担连带责任。
二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与原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一致。
本院认为，一、被上诉人田××于2003年3月进入上诉人长沙市××贸易行工作，并于2005年11月与长沙市××贸易行签订书面的劳动合同，双方之间系劳动关系。2006年3月始，因长沙市××贸易行与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之间业务合并，田××受长沙市××贸易行的委派到长沙市××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工作，工资仍由长沙市××贸易行发放，此时劳动关系的主体双方仍然是田××与长沙市××贸易行，双方应按劳动合同的约定行使权利和履行各自的义务。二、关于上诉人长沙市××贸易行暂扣田××款项数额的问题。长沙市××贸易行上诉称只暂扣了田××x元，田××坚持答辩称是x元。本院认为，对于2007年1月后暂扣的x元，有长沙市××贸易行提交的工资领款明细为证，且双方对此均予认可，本院予以认定。对2005年11月双方签订书面劳动合同前是否已经暂扣x元，田××表示长沙市××贸易行已在2005年1月至同年10月从其工资中每月扣除1000元，合计已扣除x元。长沙市××贸易行对此予以否认，但因田××的工资领款明细为长沙市××贸易行所掌握，而长沙市××贸易行又不能提交工资领款明细证实其未在2005年1月-10月暂扣田××x元，故长沙市××贸易行应对此承担举证不能的责任，本院认定长沙市××贸易行在2005年11月前已经从田××工资中暂扣了x元，加上前述2007年1月后暂扣的x元，合计暂扣x元。根据法律规定，工资应当以货币形式按月支付给劳动者本人，不得克扣或者无故拖欠劳动者工资，因此，长沙市××贸易行应当退还暂扣田××的工资x元。三、关于长沙市××贸易行应否向田××支付445元差旅费的问题。田××提交了行程表、工作总结、报销自动计算表等证据以证实出差事实，而掌握了出差安排、考勤记录等相关凭证的长沙市××贸易行拒不提交相关证据，原审法院据此推定田××要求长沙市××贸易行支付445元差旅费的主张成立，并对该445元差旅费的请求予以确认，处理适当。四、关于长沙市××贸易行应否向田××支付x元经济补偿金的问题。因长沙市××贸易行未及时足额向田××支付劳动报酬、未为田××办理社会保险，田××可以解除双方的劳动合同，并可依据最高人民法院《要关于审理劳动争议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五条一款（三）项、《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三十八条一款（二）、（三）项、第四十六条一款（一）项之规定，要求长沙市××贸易行向其支付经济补偿金。经济补偿金的数额分两部分组成，1、《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实施前的工作年限（2003年3月-2007年12月），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劳动争议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五条一款（三）项的规定，即“克扣或者无故拖欠劳动者工资的，劳动者提出解除劳动合同，用人单位应当支付劳动者的劳动报酬和经济补偿。经济补偿金的支付按劳动者在用人单位的工作年限，每满一年发给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经济补偿金，工作时间不满一年的按一年的标准计算。”故长沙市××贸易行应支付田××经济补偿金x元（5000元/月×5个月）；2、《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实施后的工作年限（2008年1月-2009年11月），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三十八条一款（二）、（三）项即“用人单位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劳动者可以解除劳动合同：……（二）未及时足额支付劳动报酬的；（三）未依法为劳动者缴纳社会保险费的；……”、第四十六条一款（一）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用人单位应当向劳动者支付经济补偿：（一）劳动者依照本法第三十八条规定解除劳动合同的”、第四十七条第一款“经济补偿按劳动者在本单位工作的年限，每满一年支付一个月工资的标准向劳动者支付。六个月以上不满一年的，按一年计算；不满六个月的，向劳动者支付半个月工资的经济补偿。”故长沙市××贸易行应支付田××经济补偿金x元（5000元/月×2个月）；两项合计x元。五、关于长沙市雨花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雨劳仲案字（2010）X号仲裁裁决书裁决的第一款：一、第一被申请人（长沙市××贸易行）自裁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向申请人（田××）支付2006年11月1日至2007年1月31日期间未足额支付的工资3000元、2009年10月21日至11月6日的工资2500元，共计5500元。此裁决内容属于一裁终局，已发生法律效力，法院不再审查。综上所述，上诉人的上诉理由不充分，本院不予支持。原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10元，由上诉人长沙市××贸易行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盛知霜
审判员卢苇
代理审判员唐珍枝
二O一O年十一月一日
书记员吴玉皎
附法律条文：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一百五十三条第二审人民法院对上诉案件，经过审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原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的，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决；
（二）原判决适用法律错误的，依法改判；
（三）原判决认定事实错误，或者原判决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裁定撤销原判决，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审，或者查清事实后改判；
（四）原判决违反法定程序，可能影响案件正确判决的，裁定撤销原判决，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审。
当事人对重审案件的判决、裁定，可以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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