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机关商丘市睢阳区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王某甲，女，现年33岁。
辩护人王某乙，河南方帮（略）事务所（略）。
商丘市睢阳区人民检察院以商睢检刑诉（2010）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王某甲犯故意伤害罪，向本院提起公诉。根据商丘市中级人民法院指定，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并作出（2010）商睢区少刑初字第X号刑事判决，被告人王某甲不服，提出上诉。商丘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10）商刑终字第X号刑事裁定，撤销原判，发还重审。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重新审理了本案。商丘市睢阳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吕晓宁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王某甲及其辩护人王某乙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商丘市睢阳区人民检察院指控，2002年1月1日夜，被告人王某甲在其家所开的位于商丘市神火大道北段的“阳光小厨”饭店内与客人李××发生争执，被告人王某甲在电话中对饭店员工刘×之兄刘一×（另案处理）说，让刘邀几个人到饭店打架，刘一×邀来李×（另案处理）等人帮忙，后李×将李××打伤，经法医鉴定构成重伤。
针对上述指控，公诉机关提交了下列证据予以证实：1、被告人王某甲的供述与辩解；2、被害人李××的陈述；3、同案人刘一×、李×的供述；4、证人刘×、刘二×、杜×、黄×、孙××、朱××、潘×、任×的证言；5、鉴定结论，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6、书证等证据材料。认为被告人王某甲的行为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之规定，已构成故意伤害罪，请求依法惩处。
被告人王某甲辩称没有指使他人打架，不能构成犯罪。
辩护人辩护意见，第一、公诉机关指控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请求宣告被告人王某甲无罪。第二、公诉机关据以定案的重伤鉴定不能作为定案依据。
经审理查明，2002年1月1日夜，被害人李××与同学黄×、孙×等一起到被告人王某甲家所开的位于商丘市神火大道北段的“阳光小厨”饭店内吃饭，期间，李××与饭店人员刘×等发生争执，被告人王某甲纠集刘×之兄刘一×，刘一×邀合李×等人赶到饭店门外，将李××打伤。2002年1月4日，商丘市公安局梁园分局法医鉴定，李××之损伤构成重伤。案发后，同案人刘×、李×已赔偿被害人李××x元。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
1、被告人王某甲的供述证明，当天晚上十时许，在“阳光小厨”内，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即被害人李××）酒后与刘×、杜×发生争执，后李××等出了饭店后到门口花坛处，听见刘×喊一声“哥”，便看见李同另一帮人打起来，一个脸上有疙瘩的年青人手里拿着一块砖往趴地上的人身上砸，被打的人一直在地上趴着没动。后来，派出所到店里，把店里人员都带到刑警队了。
2、被害人李××陈述证明，2002年元旦晚上，与同学孙×、黄×、魏××、朱××等一起到“阳光小厨”去吃饭，当时喝醉了，与站吧台收钱那个女吵起来，酒店女老板也跟着骂。后来听说老板是梁园公安分局的干警王某甲。记得朋友让坐出租车，没有坐，从出租车上下来，有几个男的抓住其便打，后来听说是用砖朝头上、身上砸的。还被扎了两刀。伤后在市中医院做过几个CT，没到其他医院做过CT，CT片子出院时拿回家了，之后，没有外借过CT片，包括公安局及梁园区检察院的人。
3、证人刘×证言证明，“阳光小厨”饭店是王某甲的，2002年元旦夜，在“阳光小厨”给王某甲帮忙看店。当时有一班人已经吃饭结束了，到柜台结账，其中一个人喝多了，王某甲与他吵起来，王某甲把后厨的人叫出来，喝多的人开始砸店里的东西，王某甲指挥后厨的人打了他，好像是跺几脚，之后，被拉开了。与这人一起的人把这个喝多的送上出租车就离开了。但这人没走，又回来了。于是王某甲恼了，便开始打电话叫人来，并让其给哥哥刘一×打电话。其往家里固定电话上打的，没有人接，又用柜台上的电话给刘一×打传呼，过一会刘一×回了电话，王某甲接的，王某甲说：“店里出事了，赶快来。”没几分钟，陆续过来几班人，王某甲指着，这几个人就开始打那人，与李一×一起来的朋友还掂砖砸了被害人。
4、证人李×证言证明，当时接到刘一×的电话，说让到“阳光小厨”，他妹妹与人发生矛盾。便与李一×、董××一起到阳光小厨门口，经刘×指认后，与刘一×一起打被害人，将那人跺倒在花坛中，其从草地边拿起一块砖，照这人头上砸了一砖，那人就不动了，又照那人背上砸二三砖，被人拉开了。另还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朝这个男的背上、腰上扎了两刀。
5、证人刘一×证言证明，2002年元旦夜里10点多，看见有人打传呼，一回是是王某甲接的，她说：“有人在我店里操架来，你赶快叫几个人过来，把他们凑一顿。”便给朋友李×打电话，与李×等到“阳光小厨”后，王某甲当时在饭店门口站着，说喝多酒找事的，后与对方发生厮打，听说李×掂砖把人家砸伤了。后来，妹妹刘×被逮捕后，和李×家的人与被害人调解了。
6、证人刘二×证言证明，2002年女儿刘×从监狱出来后说，当时在“阳光小厨”打架，是因为一个客人调戏她，这时候被王某甲看见，王某甲不愿意，让刘×给哥哥刘一×打电话，电话接通后，王某甲接的电话，让刘一×带几个人过去，刘带几个人过去后，就开始打架，最后把另外一方打住院了。
7、证人黄×证言证明，李××与饭店里一个穿黑色毛衣的女的吵起来（当时听魏××说是饭店的老板，后来才知道叫王某甲，是派出所的民警），后来拉李××刚出“阳光小厨”的门，有几个男青年过来跺李××，把李跺倒在门口花坛旁，王某甲当时很凶，说：“这事我不跟你们算毕！”后来与朱××等与李××分开走了。走到豫东宾馆时，回头一看，看见阳光小厨门口空地上围了好多人，与魏××打电话，孙×接电话说李××让人打得快不行了。
8、证人孙×证言证明，当时李××喝多了，在饭店里与人吵架，当时有一个女的，身高1.67米左右，比较漂亮，扎着一个独把子（后来听说是派出所的民警，叫王某甲），说：“不要你们喝点酒就在这儿耍，一会就要你们的好看！”感到她打电话叫人了，赶紧叫同学走，到门外，拦下出租车让李××走，李又往饭店里边跑，刚跑到饭店门口，一班人打李××，那个女的指着李××说：“就是他，给我打，出事了我负责！”在拉李××时，还挨了几脚，又拦一辆面的，把李塞到后排座上，一个穿灰色毛衣的人把李从面的车上拉下到路过花坛，拿着砖头朝李头上、身上砸几下，李被打得往外吐血。
9、证人朱××证言证明，当时结过账，站在“阳光小厨”门外，李××出来后，阳光小厨的女老板（高高的个，25岁左右，头上扎个把子，以前听杜梅说她才是老板）跟着出来，不知道李××和她发生了啥矛盾，那女老板喊人打李××，还说出了事她负责。店里出来几个人，店外也有几个人都是年轻男的，一齐用脚把李跺倒在饭店门前的空地上，其和黄×等上去拉开便与黄×一起往北走，走到豫东宾馆门口，回头看见“阳光小厨”门口又围着很多人，黄×打电话听孙×说李××被打得快不中了。
11、证人杜×证言证明，当时“阳光小厨”的实际老板是王某甲，其是名誉上的老板，实际是为王某甲打工，当时刘×也在饭店打工。2002年元旦夜里9点以后，客人跟谁发生争执的想不起来了，发生争执后，刘×打电话叫人了，等刘×叫的人来了以后，在店外发生打架，具体咋打的，不知道。刘×打电话前后，王某甲接打电话没有，不清楚。当时其留的短发，挽一个把子，王某甲是长发，扎一个马尾，刘×是短发。
12、证人朱××证言证实，2002年1月1日和李××在阳光小厨吃饭，不知道李××和饭店女老板（以前在吃饭听杜×说她是老板）发生了啥矛盾，那女老板喊人打李××，还说出了事她负责。
13、证人潘×（时任梁园分局刑警大队队长）证言证实，案发当夜，发生打架后，出勤人员将饭店内人员带回几个，听出勤人员说可能是老板从外边叫来几个人与吃饭的人打起来了，人已送往医院，饭店的老板叫王某甲，是本局南郊派出所女民警。这时接到任局长的电话，说是孙××局长找他问此事，说饭店女老板王某甲是孙的亲戚还是朋友的女儿一定要照顾好。之后，接到孙打的电话，他说王某甲她是他朋友的女儿，一定要照顾好，不能出闪失，记完材料，可以让她先回去。听完电话，就对办案人员安排了孙局长的电话内容。详细情况回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当夜不到天亮王某甲被记完材料就走了，案件后来如何处理的，是一中队他们办理的，时间太长了，确实想不起来了，只知道王某甲没有处理。
14、证人任×证言证实，该案发生后，涉嫌打架的人被带到刑警大队，其中有王某甲，当孙局长打电话说有个亲友叫王某甲，她也是民警，给别人发生口角引发打架，被带到刑警队，让安排一下刑警队关照一下，最好别牵扯到王某甲并做好工作。通话后，便给潘×联系说，让他能关照的尽量关照，最好别牵扯到民警王某甲。调查中发现受害人称被打是王某甲指使的，经讯问王某甲拒不交待，又没有其他证据证实，当时就把参与打人的几个人刑事拘留了，把王某甲放走了，至于是不是王某甲指使的就没有再调查，终结了此事。其他人被刑拘后，受害人的伤情经鉴定为重伤，遂提请逮捕，批捕后预审阶段也没有再追查是否王某甲指使的事，就把其他人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了。
15、鉴定结论证实李××外伤致枕部硬膜下血肿已构成重伤
16、刘×父亲刘二×、李×父亲李修×与李××达成调解协议书证明本案调解情况。
17、户籍证明证实，王某甲出生于X年X月X日。
关于被告人王某甲所辩没有指使他人打架，辩护人辩称公诉机关指控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应宣告被告人无罪的意见。经查，被告人王某甲犯故意伤害罪，由被害人李××指控，当时是王某甲喊人打的自己，证人黄×、孙×、朱××均证实当时王某甲喊人殴打的李××。证人刘二×、刘×均证实当时王某甲纠集刘一×等人殴打被害人，证人任×、潘×也均间接证实当时王某甲纠集人打架的事实，又有被害人当时的法医鉴定，被告人王某甲犯故意伤害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因此，辩护人辩护观点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对于被告人的辩护人所辩李××的重伤鉴定不能作为证据使用问题，经查，2002年1月4日，被害人李××住院治疗期间，商丘市公安局梁园分局鉴定，李××受外伤至枕部硬膜下血肿，构成重伤。2002年4月，本案同案人刘×、李×故意伤害案经商丘市公安局梁园分局起诉至梁园区人民检察院后，检察机关经审查发现，梁园公安分局对李××的鉴定中，没有量化李颅腔血液积聚量的体积，故根据当事人亲属的申请，申请商丘市第一人民医院对李作出硬膜外血肿的出血量，商丘市第一人民医院根据“外院CT#6948……计算，李枕部硬膜处血肿，血肿量约为14.4ml。”商丘市人民检察院于2002年4月18日据此鉴定，李××之损伤为轻伤。对此轻伤鉴定所依据的“外院CT#6948”的来源，经查，李××原始病历上未显示李有此CT片号，且按李陈述，住院期间未曾在外院作过CT，且所作CT片出院后，未向公安或检察机关出借。本案对李受伤后所住医院2002年1月1日起所作CT原始记录进行核查，2002年1月1日起，李××住院期间，共作五次CT，无一片号与X号相符，且李2002年1月26日出院时CT片号为6106，X号应为该院2002年2月28日的序号，因此，商丘市人民检察院据以鉴定李××为轻伤的CT#X号来源不明，此鉴定不应作为证据使用。辩护人的观点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信。
本院认为，被告人王某甲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鉴于本案同案人已赔偿被害人经济损失。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王某甲犯罪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刑期自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9年7月17日起至2012年7月16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上诉到河南省商丘市中级人民法院。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如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两份。
审判长李萍
审判员卢文彬
审判员余萍
二○一一年一月二十日
书记员张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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