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抑或无情 杀子抛尸案的痛点

时间：2015年12月8日上午

地点：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西中法庭

案由：涉嫌故意杀人罪，涉嫌帮助毁灭证据罪

案情：23岁的女子王某未婚先孕，于2015年4月23日产下一名男婴。因恐被他人发现，王某用剪刀将其刺死，由21岁的男友乔某将孩子尸体丢弃于垃圾桶内。检方以王某涉嫌故意杀人罪和乔某涉嫌帮助毁灭证据罪提起公诉。12月8日上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此案。

案情回放

今年4月24日上午11时左右，张先生在北京市海淀区清河康雅居旅馆西侧20米左右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死婴，当即打电话报警了。

根据附近居民的描述，有一名身高1.75米左右的男子曾在当日10时左右在垃圾桶附近徘徊，将一个垃圾袋在两个垃圾桶之间反复移动，“看他穿得很干净，不像是捡垃圾的，当时觉得很奇怪。”根据附近居民的描述和警察的走访，很快就锁定了王某、乔某两名犯罪嫌疑人。

王某，1992年生人，未婚。今年4月23日8时许，王某在海淀区清河四街一出租房内产下一名男婴。王某称因婴儿不停啼哭，她怕被人发现，遂用剪刀多次刺扎男婴的颈部、胸部等处，致婴儿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乔某，系王某的男朋友，1994年生人，在校大学生，在婴儿死后将其尸体丢弃在康雅居旅馆西侧的垃圾桶内。二人于4月29日先后被查获归案。

检方以王某涉嫌故意杀人罪，乔某涉嫌帮助毁灭证据罪提起公诉。12月8日上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此案。

庭审现场

自称怀胎十月一无所知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否则，为什么不流掉还要等到孩子出生再杀了他呢?”王某在法庭上痛哭流涕。王某反复强调说，她并不知道自己怀孕，案发当天，她觉得肚子疼而且流了很多血，“我以为是来了例假，肚子很疼，我就躺在床上休息，没想到肚子越来越疼，没多久就生下了一个男孩。”王某表示，自己当时觉得很慌乱。

而根据检方的说法，这并不是王某第一次怀孕，事实上2013年间王某已经怀孕过一次，而王某本人是医药营销的大专毕业生，“作为一个成年人，也受过医学方面的高等教育，对于女性怀孕的一些生理变化，王某竟然一无所知，这不符合常理。”

根据法医鉴定，男婴是被锐器刺伤，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在被问及为何要刺扎男婴时，王某说：“我当时觉得肚子太疼了，想着把脐带剪断可能会好受一点，我剪完脐带之后就用手捂肚子，没注意手里还有刀，不知道怎么就扎到孩子了。”

王某回忆称，孩子生下来之后就一直哭闹，“我肚子越来越疼，看他一直哭，我就想哄他。他还是哭，我就吓唬他，说再哭就扎他。”加上之前扎的那一次，王某前后共用剪刀扎了孩子4次，集中在孩子颈部和胸部的位置。随后王某因疼痛难忍而晕了过去，等到王某再次清醒，孩子已经没有了气息。

“你觉得刚出生的孩子能听懂你在吓唬他吗?”检方质问道，并表示，刚出生的婴儿啼哭是其本能，王某用剪刀刺死孩子的举动令人费解。

被告人王某的辩护人称，此案中，王某确实缺乏相关的生理卫生知识，又怕未婚生子被他人发现，在紧张、害怕、迷茫心理状态下实施了犯罪，鉴于王某是初犯，希望法庭在量刑时予以充分考虑，给她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而检方认为，王某在部分关键事实上避重就轻，不能认定为认罪态度良好。王某一直强调在产子当日才得知自己怀孕，这不符合生活常识和逻辑经验。而且王某用剪刀刺杀婴儿次数之多、力度之大，可充分证实被告人王某无视国法，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人死亡，犯罪性质恶劣，后果严重，证据确凿，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抛尸是否算帮助毁灭证据

“她早上5点多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肚子疼，我也没多想，就让她喝点红糖水。到7点多的时候她又给我打电话说她生了，我就赶紧向学校请了假，来北京找她。”被告人乔某说，“因为没买到中午之前的票，我到的时候都已经下午6点多了，她跟我说孩子已经死了，我当时脸刷的白了。”

乔某回忆称，他走进王某所住的出租屋之后，看到被子很乱，有个棉袄在旁边，上面有血迹，没看到孩子在哪里。“她告诉我孩子死了，让我看一眼。我翻开棉袄看到孩子胸口都是血，孩子怎么死的，我也没问，因为当时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事实上，在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乔某就打算与王某结婚，“我当时想跟她结婚，把那孩子要了。”乔某说。而王某则以乔某还在上学且年龄还小为理由拒绝了。“第一次她也是生了孩子才给我打电话，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

因担心王某同屋的室友回来发现婴儿尸体，乔某用染血的床单和棉袄把婴儿包好，并用塑料袋打包好。之后，两人去旅馆过夜。第二天早上，王某出门上班，上午10时左右，乔某将包着孩子的袋子丢弃在旅馆附近的垃圾桶里。

“当时她很难受，我就把孩子包起来。我现在觉得特别后悔，我以为孩子死了就可以直接扔了，被抓的时候才知道犯罪了。”乔某在法庭上表示。

乔某的辩护人称，乔某并不知道孩子是被王某扎死的。他抛尸的原因只是孩子死了，不想让女友难过，因此乔某并不存在帮助毁灭证据的主观故意。

此案未当庭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