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03)琼民二终字第X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周某甲，男，X年X月X日出生，住所（略）。
委托代理人王科臻，海南威盾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周某乙，男，X年X月X日出生，住所（略）。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羊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住所（略）。
委托代理人王正郭，海南大华园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周某甲因与被上诉人羊某某船舶营运借款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海口海事法院(2003)海商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周某甲及其委托代理人王科臻、周某乙，被上诉人羊某某及其委托代理人王正郭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查明，1999年9月5日，原、被告双方签订了一份《备忘书》。该《备忘书》载明，周某甲已收到羊某某人民币（略）元整，羊某某作为有权卖渔人，船方定于在三亚作业生产3年，不能到其他地方生产，如不按以上的条件办，卖渔人有权没收“琼临高（略）号”船及其网具和设备。3年后，如该渔船不在三亚生产，卖渔人(羊某某)有权向船方要回（略）元。2003年4月18日，原审法院依据羊某某的海事请求保全申请，以(2003)海保字第X号民事裁定及扣押船舶命令，扣押了周某甲所属的“琼临高（略）号”渔船，并责令其提供人民币（略）元的担保。原审法院还查明，“琼临高（略）号”渔船的所有人原为临高县渔业开发总公司。2003年4月10日，海南省渔业开发公司与周某甲签订《渔船买卖协议书》，将“琼临高（略）号”渔船转让给周某甲。
原审法院认为，原、被告签订的《备忘书》，不具备借款或投资的法律特征，其性质既不是借款合同，也非投资协议，而实际上属于合作性质的协议。《备忘书》约定的内容，是当事人双方的真实意思表示，且不违反国家法律规定，合法有效，对双方均有拘束力。被告周某甲违反协议约定，未在三亚生产3年且不将其捕捞的海产品交由原告羊某某出售，原告羊某某依约有权要求被告周某甲返还人民币（略）元。故对原告的诉讼请求，予以支持。被告周某甲辩称，其收到原告的（略）元属于原告的投资而非借款，被告并未违反约定，因被告举证尚不足以证明其主张，故对于被告的辩解，不予采信。据此，该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107条的规定，作出判决：被告周某甲向原告羊某某返还人民币（略）元。于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付清。案件受理费4110元、保全费2000元，合计6110元，由被告周某甲承担。
周某甲不服原审判决上诉认为，原审判决认定“被告周某甲违反协议约定，未在三亚生产3年且不将其捕捞的海产品交由原告羊某某出售”是错误的，导致判决错误。事实是，上诉人一直在三亚生产作业，所捕的海产品均予被上诉人出售，这是不能否认的客观存在的事实。请求撤销原判，驳回被上诉人羊某某的诉讼请求。双方继续履行《备忘书》。
羊某某答辩认为，上诉人在经营“琼临高（略）号”渔船时，因资金不足，与被上诉人按照临高渔家的“包船卖鱼”习俗约定，由被上诉人借给上诉人（略）元，不计利息，上诉人将其经营的渔船捕获的海产品交由被上诉人出售，让被上诉人赚取差价作为补偿；并约定，上诉人的渔船在三亚生产三年，如果三年后，上诉人不在三亚生产，被上诉人有权向上诉人要回（略）元。可是，被上诉人借款给上诉人之后，上诉人经常到外港自己售鱼，不将捕获的海产品交给被上诉人出售。特别是，自今年一月份以来，上诉人的渔船不在三亚生产，而到八所、临高等地生产，自己售鱼。上诉人的行为构成违约，请求驳回上诉人的上诉请求，维持原判。
二审庭审中，根据上诉人周某甲的申请，证人林某贤、郑美脱出庭作证；根据被上诉人羊某某的申请，证人许某海出庭作证。上述证人证某已在庭审中经双方当事人质证。
本院经审理查明，1999年9月5日，被上诉人羊某某将人民币（略）元交付给上诉人周某甲。上诉人收到该款项后，即与被上诉人于同日签订了一份《备忘书》。该《备忘书》载明：“周某甲已收到羊某某人民币（略）元整，羊某某作为有权卖渔人，船方定于在三亚作业生产3年，不能到其他地方生产，如不按以上的条件办，卖渔人有权没收‘琼临高（略）号’船及其网具和设备。3年后，如该渔船不在三亚生产，卖渔人(羊某某)有权向船方要回（略）元”。之后，上诉人经营的“琼临高（略）号”渔船在三亚生产作业，所捕获的海产品由被上诉人联系“买鱼老板”，先报价给上诉人，经上诉人同意后与“买鱼老板”的买卖成交，由“买鱼老板”将鱼款直接交付给上诉人，并将从鱼款中扣出的手续费交付给被上诉人。三年期限届满后，被上诉人称其发现上诉人经营的“琼临高（略）号”渔船2003年1月以后已不在三亚生产作业，经多方查找未果。并于2003年4月18日向原审法院提出海事请求保全申请，原审法院于2003年4月21日在临高扣押了上诉人所属的“琼临高（略）号”渔船。2003年4月23日被上诉人向原审法院提起诉讼。
本院认为，本案的案由应定为民间借贷纠纷，民间借贷是指公民之间不经国家金融行政主管机关批准或者许可，依照约定进行资金借贷的一种民事法律行为。双方依约享受一定的权利，并承担相应的义务。形成这种借贷的事由、过程和操作等方面都不具有定型化，很难用一个统一的固定的尺度去衡量它们的各个环节。民间借贷的本质属性展现为平等民事主体之间互通有无、融通资金，即互利、互助、互济性质的经济关系。民间借贷关系的成立是以出借人出借钱款为前提，并一般是有偿的。民间借贷在实际借贷中，借贷双方往往不太注意借贷合同的规范性。本案双方当事人签订的《备忘书》，从所约定的内容看，具有民间借贷的性质，即关于“周某甲已收到羊某某人民币（略）元整”的记载内容，表明借贷关系成立，双方的债权债务关系存在；关于“羊某某作为有权卖渔人，船方定于在三亚作业生产3年，不能到其他地方生产，如不按以上的条件办，卖渔人有权没收‘琼临高（略）号’船及其网具和设备”的记载内容，表明该借贷为生产经营型借贷，期限为3年，上诉人在收到（略）元的同时，做出“琼临高（略）号”渔船所捕获的海产品由被上诉人联系“买鱼老板”进行卖鱼，上诉人向被上诉人支付一定比例的手续费作为补偿，并以“琼临高（略）号”船及其网具和设备作为担保的承诺；关于“3年后，如该渔船不在三亚生产，卖渔人(羊某某)有权向船方要回（略）元”的记载内容，表明3年期限届满后，要继续履行《备忘书》，“琼临高（略）号”渔船必须继续在三亚生产作业，否则，被上诉人将行使收回借贷资金（略）元的权利。《备忘书》是本案双方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且不违反国家法律规定，合法有效，对双方均有拘束力。三年期限届满后，双方要继续履行《备忘书》，前提是“琼临高（略）号”渔船必须继续在三亚生产作业。而从本案的事实看，没有证据证明上诉人的“琼临高（略）号”渔船在期限届满后仍继续一直在三亚生产作业。二审庭审中，上诉人申请的证人出某所作的证人证某，只能证明上诉人的“琼临高（略）号”渔船曾在三亚生产作业过，并不足以证明三年期限届满后仍继续一直在三亚生产作业，该证人证某中关于“琼临高（略）号渔船一直在三亚生产作业”的内容不足以采信。依据《备忘书》的约定，被上诉人可以行使收回借贷资金（略）元的权利。因此，上诉人关于驳回被上诉人的诉讼请求，继续履行《备忘书》的上诉主张，缺乏充分的证据支持，本院不予采纳。综上所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基本清楚，实体处理恰当，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153条第1款第1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4110元，由上诉人周某甲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曾令宏
审判员范忠
审判员刘嘉
二00三年十一月十二日
书记员黄煊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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