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诞炸机看与反恐国际合作之间的关系

犯罪国际性难以达成一致

恐怖行为滥杀无辜，往往是一种跨国界的国际性犯罪。在现代社会，交通运输的高度发达使得谋划在他国实施恐怖行为变得非常容易。

以这次炸机未遂事件来说，穆塔拉布是尼日利亚人，其搭乘飞机地点是荷兰，飞机目的地却是美国，而在计划炸机前的受训地点则是在也门。事后“基地”组织阿拉伯半岛分支宣布对此负责，进一步印证这起事件的国际犯罪性质。

跨国界的恐怖行为，如果一旦得逞，其受害群体必然具有国际性。以“9·11”恐怖事件说，在世贸大楼倒塌致死的数千人里，除美国人外，还有不少包括中国人在内的其他国家公民。这次穆塔拉布搭乘的航班虽然是美国所属航空公司的飞机，但机上的乘客还是具有国籍的广泛性。

既然恐怖行为是一种国际罪行，既然其受害者可能涉及所有国家，整个世界理应团结起来，共同反对恐怖行为。然而，事实又远非如此简单。时至今日，国际社会甚至还没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国际恐怖主义”的定义。究其原因，也正是因为它的国际性。

对同一件事情，国家会有不同的立场，对恐怖活动也是如此。比如对巴勒斯坦“人体炸弹”，以色列及西方不少国家认为属恐怖行为，但阿拉伯联盟国家就不这么看。反过来，对以色列被占领土地上的暴行，阿拉伯联盟国家则认为是“国家恐怖行为”。

尽管理论上都同意对恐怖活动采取遏制、阻止和防范，但有人在国际场合提出产生恐怖主义的根源问题。顺着这一思路甚至还会认为恐怖分子是弱者，是被逼无奈的行为，即使非法，也情有可原等等。正是因为国家立场不同，国际法至今还没有一个为大家所普遍接受的关于“国际恐怖主义”的定义。

尽管如此，由于恐怖行为的危害性以及反对它的必要性，联合国安理会、联合国大会和一些国际法律文件在关于恐怖行为上还是能达成共识。从所有这些法律文件来看，“恐怖主义”就是指采取暴力地下秘密组织。它出于政治上的动机而有预谋地针对无辜百姓采取暴力行为。恐怖主义活动就是要通过任意杀害或伤害他人的直接效应，来恐吓社会更大数量的群体大众，并通过达到破坏整个社会秩序的整体效应来影响有关国家或政府的政治行为。

反恐与主权的平衡点

在炸机未遂事件发生以后，也门于2009年12月28日逮捕了29名疑为基地组织成员，并表示要加大打击力度。但也门同时也明确表示：反恐希望得到国际援助，但不要美国或其他国家驻军。用也门政府的话来说，就是也门不想成为另一个伊拉克或阿富汗。

也门政府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这种忧虑却不利于对恐怖主义的打击。

例如，如果有可靠的情报表明：一个恐怖组织正在A国制造生化武器，以用来对付B国。那么，B国为了阻止恐怖行为的发生，自然会想在恐怖组织动手之前或用空袭或用特工渗透行动来摧毁正在制造武器的工厂，以维护本国的安全。然而，这会涉及到损坏他国领土完整的可能性，因此就不得不考虑国际法上国家主权原则问题。

因此，在反恐方面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一方面要惩治恐怖行为，另一方面又不得侵犯他国和领土主权。

出于这一考虑，联合国大会曾通过《消灭国际恐怖主义宣言》，里面郑重宣布，恐怖主义的实践是对国际安全与和平的威胁，无论其出于何种政治、哲学、意识形态、种族、民族、宗教等，都不能作为其辩解的理由。同时，该宣言要求所有国家“遵循国际法，戒除默许或怂恿在其领土内的恐怖主义行动。”

立法与司法互助很重要

在现在的国际形势下，恐怖分子活动往往策划于某一国境内，而在另一国予以实施。而有些软弱国家的领土，就被恐怖分子用作实施针对他国领土和国民的行动的基地。国家是平等的，但国家各自在治理能力上却有很大的区别。

实际上，有很多政府只是控制了其领土的一部分，如索马里、阿富汗、苏丹、伊拉克等。还有的国家的政府对其领土只是名义上的控制，其官员却非常腐败，这就使得基地组织能够在这些国家策划恐怖活动。所以，如果要有效地打击和惩治国际恐怖行为，国家就一定要在国际法律层面上进行合作。

合作的具体形式有很多，但主要是通过立法和国家间的司法互助。

预防或打击恐怖主义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情报的收集。情报收集意在预防、阻止那些恐怖行为的严重罪行，需要恐怖行动涉及的策划国、途经国与实际要发生目标地国家合作，以便在掌握信息的基础上及时阻止恐怖行动。

国际立法为了预防恐怖行为，曾经做过不少努力。例如，在“9·11”恐怖事件发生之前，国际社会就致力于把标示爆炸物作为促进法律实施的方式，并通过《关于标示塑胶炸药以利侦测的国际公约》，要求塑胶炸药的生产厂家必须使用化学物质标志以方便电子设备和警犬的侦测。联合国大会还在《消除国际恐怖主义办法》的决议中，要求所有国家研究对导致伤亡的爆炸物进行侦测的方法，并且鼓励国家在技术和设备等方面的合作。

国际刑警组织本来规定是在世界范围内独立地收集情报。它以前拒绝将关于恐怖分子的信息情报提供给执法机构。然而，打击恐怖活动的需要使它改变了规定。欧盟条约等组织，现也规定了关于阻止和打击恐怖主义国际犯罪方面警方合作的规定，其中就包括海关在与欧盟警察进行信息交换的合作。

这次圣诞炸机未遂事件后，英国外交大臣马上表示应就也门问题召开国际会议，以讨论如何协助也门打击恐怖主义问题。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对此表示支持。虽然关于该会议的具体设想不得而知，但反恐和防恐需要国际社会在立法和司法互助方面的合作，却是一定的。

朱文奇 杨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