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1999)内民终字第X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反诉被告)韩某，男，六十岁，蒙古族，农民，住（略）。
委托代理人韩某，男，三十一岁，蒙古族，农民，住（略）。
委托代理人杨少君，呼盟大兴安岭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反诉原告)呼盟鄂温克旗农业银行，住址呼盟鄂温克旗。
法定代表人齐某，行长。
委托代理人王春丽，呼盟东方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韩某因侵权纠纷一案，不服呼伦贝尔盟中级人民法院(1998)呼法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韩某及其委托代理人韩某、杨少君，被上诉人委托代理人王春丽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判决认定：1993年5月25日，韩某与红花尔基镇政府订立了“农作物种植合同书”，在未办理开荒手续的情况下，开垦荒地，成立了林岩农场，但未办理营业执照。在生产经营中，韩某以农场的机械、设备作抵押，从鄂温克旗农业银行红花尔基办事处多次贷款，用于农业生产。因经营管理不善，农场亏损。1997年2月，在红花尔基镇政府主持下，原、被告协商，韩某将农场交由被告经营，事后签订了多个转让农场及设备的协议。1997年4月，被告接管农场。1997年6月28日，被告在鄂温克旗土地局取得合法用地手续，开办了“红花尔基农行农场”。后韩某以被告侵权为由提起本案诉讼。另查明，韩某现欠贷款17笔，计724，475.87元，利息74，405.77元，农行代付收割机款148，933元，代付零件款76，280.40元，种子化肥款81，500元，税费59，994.50元，油料款60，844.67元，运输费及工资73，709.21元。韩某1995年和1996年小麦、油菜价款计527，106.01元现存被告处，被告收韩某库存物资合款102，802元，韩某1996年翻地费用103，500元，农场机械设备710，973元，农场房产及场院价值5万元。
原审法院认为，原告未取得合法开荒、用地手续，现该农场土地被告已合法取得使用权，原告请求返还经营权的主张，本院不予维护；农场设备、物资等财产，系原告自愿转让被告，其请求返还的主张不能成立。韩某在经营农场期间，从被告处贷款及所欠各种费用，鄂温克旗农业银行反诉韩某偿还，其请求符合有关法律规定，可以作为反诉审理。农场设备、库存物资、翻地费用、库房、场院及被告占有农场小麦、油菜款等价值1，311，448.88元；原告欠被告贷款、各项税费、借款等合计1，355，021.21元，两项相抵，差额部分38，578.33元，原告应返还被告。判决：一、驳回原告返还农场的诉讼请求；二、原告返还被告欠款38，578.33元。案件受理费7，760元，反诉费17，200元，原告负担12，400元，被告负担12，400元。
韩某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1.一审判决将两个不同性质的诉合并审理，程序违法；2.被上诉人取得土地使用证不合法，应返还给上诉人土地经营权，侵占上诉人财产应返还并赔偿损失35万元；3.被上诉人反诉上诉人贷款双方认可的是15笔计414，800元，另12笔不符合贷款的规定，不能认定为上诉人贷款；4.被上诉人提走上诉人小麦与上诉人提供明细表相差57，531元，一审判决未认定；5.被上诉人反诉税款、借款、油料款、零件款、种子化肥款，上诉人只认可零件款2万元左右，其他与上诉人无关，请求依法改判。被上诉人答辩称一审判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经审理查明，1993年5月25日韩某与鄂温克旗红花尔基镇政府签订了《合作经营农作物种植合同》，约定红花尔基镇政府从1993年至1995年底将辖区内林间空地五千亩承包给韩某开办的林岩农场，种植粮食及油料经济作物，红花尔基镇政府负责办理与旗政府各有关部门的一切手续。双方当事人对此事实无异议。
1994年8月20日，红花尔基镇政府向鄂温克旗国土规划局申请开荒4，500亩，鄂温克旗国土规划局、鄂温克旗人民政府、呼盟国土规划局批准开荒4，500亩。双方当事人对此事实亦无异议。
韩某在开荒和种植期间，向鄂温克旗农业银行红花尔基办事处贷款23笔，计597，030.36元，并将农场的全部机械设备进行抵押，但双方未到有关部门办理抵押登记。以上事实有银行借款凭证、借款合同为证，并经双方当事人当庭质证，应予认定。
在此期间，鄂温克旗农业银行红花尔基办事处为韩某垫付收割机款148，932元，垫付油料款、零件款20，150元。双方当事人对上述事实亦无异议。
1996年1月，合同到期后，红花尔基镇政府将韩某承包的土地移交给鄂温克旗伊敏苏木政府，韩某与伊敏苏木政府签订了《农业经营承包合同》，约定承包期从1996年1月至2000年底，双方当事人对此事实无异议。
1997年4月中旬，鄂温克旗农业银行以韩某未还贷款为由，派其工作人员将韩某农场的机械设备、库存物资占用，在韩某承包的土地上进行耕种。为此韩某多次向呼盟农业银行反映。上述事实有封宏玉、秦恩科、唐国范、鄂温克旗农业银行原行长贺世成等证人证言为证，并经双方当事人当庭质证。
1997年6月28日，鄂温克旗农业银行持事后与韩某签订的多份协议，到鄂温克旗国土规划局取得合法用地手续，开办了农行农场。以上事实双方当事人无异议。
另查明：韩某农场的机械设备价值710，973元，现在韩某处的财产有（略）型吉普车，价值34，000元，鄂温克旗农业银行代付收割机价款148，933元，扣除以上二项，韩某的机械设备价值为528，040元；韩某在1995年和1996年被鄂温克旗农业银行拉走小麦、油菜价值为527，106.01元；库存物资价值102，802元；1996年翻地费103，500元；房产及场院价值5万元。上述事实有抵押物品清单、粮食入库单、翻地费和房产价值折算单为证。被上诉人对此数额无异议，上诉人虽对小麦斤数、价款有异议，但无相应证据，故以上数额应予认定。
本院认为，韩某主张鄂温克旗农业银行取得土地使用权证不合法，请求确认无效并返还土地经营权不属民事诉讼调整范围。鄂温克旗农业银行占有、使用韩某的财产，没有合法依据，构成对韩某财产的侵权，应予返还，但鄂温克旗农业银行现已无法返还实物，应予作价返还。一审判决对韩某财产及数额的认定双方均无异议，应予维持。韩某请求鄂温克旗农业银行赔偿损失35万元，证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鄂温克旗农业银行反诉主张韩某偿还贷款，可以合并审理。韩某欠鄂温克旗农业银行贷款符合银行借款手续的23笔，计597，030.36元，韩某应予偿还，并按借款合同约定利率承担利息。另四笔不能证明属韩某贷款，不予认定。鄂温克旗农业银行代韩某垫付的康拜因收割机款，因收割机被鄂温克旗农业银行占有，不应由韩某偿还该款。韩某认可鄂温克旗农业银行代其垫付油料款、零件款20，150元，应由韩某偿还鄂温克旗农业银行。上诉人韩某的上诉理由成立，上诉请求应予支持。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有误。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三)项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七十五条、第九十条、第一百一十七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撤销呼伦贝尔盟中级人民法院(1998)呼法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
二、鄂温克旗农业银行返还韩某财产价值1，311，448.01元；
三、韩某偿还鄂温克旗农业银行贷款597，020.36元，按约定利率承担利息，利息从借款之日至1997年4月12日止；
四、韩某偿还鄂温克旗农业银行垫付油料款、零件款20，150元。
一、二审案件受理费15，520元，由鄂温克旗农业银行负担，反诉费17，200元，由韩某负担8，600元，鄂温克旗农业银行负担8，600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李翠岗
审判员崔琦
代理审判员李进东
二○○○年六月一日
书记员刘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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