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地区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1999)柳地经初字第X号
原告柳州装饰工程公司，住所地：柳州市X路X号。
法定代表人覃某甲，经理。
委托代理人郭宏平，柳州地区经济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象州县建设局，住所地：象州镇。
法定代表人吴某，局长。
委托代理人莫某，该局副局长。
委托代理人韦社标，象州县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住所地：象州镇。
法定代表人李某，县长。
委托代理人杨绍卿，象州县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覃某乙，象州县法制办主任。
原告柳州装饰工程公司与被告象州县建设局、象州县人民政府建设市政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的法定代表人覃某甲、委托代理人郭宏平、第一被告的法定代表人吴某，委托代理人莫某、韦社标，第二被告的法定代表人李某、委托代理人杨绍卿、覃某乙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诉称：1995年12月1日，原告与被告象州县建设局在柳州签订了一份象州县X路建设工程施工合同，该合同签订时比较匆忙，工程既不招标，也不议标，由于图纸不齐全，时间又短，而工程为县政府投资，由于原告过份相信被告，有没有另行预算的情况下，而是以被告提供的工程预算本为依据，进行讨价还价，最后以工程造价590万元匆匆签订了合同。工程开工后，在施工过程中，发现诸多问题都超出了原预算和合同的规定：一是原预算计价方法错误，该工程为市政工程，而被告提供的工程预算是按土建厂区X路定额来计价预算的，而没有按市政工程定额进行预算，造成合同价款明显偏低；二是土方量计算错误，原被告预算是根据自己测量的断面图计算出来的土方，其填方量为（略）.6m3，挖方量为（略）.8m3；开工后经双方重新测量，填方量为（略）.4m3，比原预增加104％，挖方量为（略）.0m3，，比原预算增加103％，使原告的工程量大幅度增加，由于上述原因，原告多次向被告提出要求变更合同价款，被告不予理睬和明确答复。而原告已为该工程垫资100多万元，造成进退两难的局面，被告没有按合同规定时间完成拆迁任务；造成施工拖延，无法按期完工。由于被告资金不落实，造成所需资金由原告垫支工程款661.865万元。这笔款是原告从银行私人借贷的款项，给原告造成经济损失235.8万元。1998年5月20日，工程全部完工，并打报告要求被告总体验收，事后，被告延至1998年9月20日才进行总体验收。工程总体验收后，原告即向被告提交结算报告，被告直到1999年元月26日才作出答复，不同意原告的结算方案而发生纠纷，由于该工程合同价款计价被告套用定额错误，违反了国家和自治区有关工程造价的规定，损害了原告的合法权益，应依法认定为无效，根据公平的原则，工程量应按实际发生的工程量进行结算，由于被告坚持错误的结算。给原告造成了重大的经济损失，为维护原告的合法权益，要求判令被告付给工程款761.865万元，赔偿垫付工程款造成的经济损失（略）元。
被告象州县建设局在庭审中辩称：双方所签合同是经过一段时间协商，并出示了图纸，原告讲我方预算的计价错误，这个预算是我方内部作的预算，也确实按厂区X路预算，原告讲土方量100％增加不符合事实，我们约定的长度、宽度和质量要求，土方量增大是在合同范围内的，至今没有接到原告关于变更合同的书面材料。原告称垫支建设要求赔偿损失，是原告明知垫资违法的情况下，以借款的形式垫资建设，是违法的，也是原告自己造成的，责任在原告，为此，我方至今没有违约，不应承担损失，再一个双方至今没有一个结算的方式方法，所以不应计利息。
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在庭审中答辩称：原告违反了国家带资建设的规定，造成的损失由原告负担。利息问题，至今为止，两被告没有收到任何结算结果，双方的结算闹得不可开交，在结算没有搞清之前，不应计息。该合同是被告建设局签订的，县政府不应作为本案被告，县领导签字同意是对县部门工作的同意。
经审理查明：被告经柳州地区诸委员会1995年11月8日柳地计规字(1995)X号文“关于象州县X路项目立项的批复，同意被告象州县X路项目立项，项目建设规模为：项目总面积7.73万平方米，其中：道路建设面积5.16万平方米(360米×60米)，房地产基础开发面积2.57万平方米，项目总投资估算1534万元，资金来源采取地产开发，向银行贷款和自筹解决。批文下达后，被告象州县政府在缺乏资金的情况下，决定用向原告借款的形式垫资建设北山路工程。由于该工程急于上马，既不招标，也不议标，原告急于想得到承建这个工程，在工程图纸不齐的情况下，与被告建设局匆忙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协议条款》。合同约定：工程地点：象州县城河东大道至优质大米厂，工程内容：路基土方、垫层、砼路面、排水沟、人行道。承包范围：(1)土方工程，全长860米，宽100米；(2)排水沟、人行道、花带；(3)砼路面，开工日期：1995年12月6日，竣工日期1996年6月5日，工期总共为210天。适用标准及规定：市X路规范及设计图，图纸提供日期：1995年12月1日提供8套图纸，乙方(原告)驻工地代表：覃某甲、郭家庆。甲方(第一被告)工作即：1995年12月5日完成三通一平。合同还约定工程款支付方式，金额时间，工程竣工10天内付工程款50％，余下1996年12月30日付清。若甲方(第一被告)违约按补充《借款合同》的规定。竣工结算方式：包干加签证，乙方(原告)提交结算报告的时间竣工后5天，甲方(第一被告)批准结算报告的时间：乙方(原告)提交结算报告后10天内，若甲方(第一被告)不按时付款的利息为0.5％。合同价款，在设计范围内包干590万元，施工期间如国家调整费用，则以驻京进行协商调整，争议解决程序，协商、仲裁、或起诉。合同还约定：补充合同《借款合同》另议，同样与本合同有同等法律效力等。与此同时，由于该工程上马急需资金。第二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以向原告借款的形式，于1995年12月3日与原告签订了一份《借款合同》，该合同约定：从1995年12月6日起到1996年6月6日止。甲方(原告)以分期分批的形式借给乙方(第二被告)人民币590万元，甲方(原告)可以物到位的形式折成金额借给乙方(第二被告)，合同还规定了利息的计算等等。合同签订后，原告在被告提供图纸不全的情况下，于1995年12月6日进场破土施工，在施工过程中，一是原告发现该工程的土方量原是按被告的断面图计算出来的，开工后双方又重新测量后的土方量与原预算相关很大，且有很多隐蔽工程看不到，第二是该工程合同约定为市政工程，而被告的预算则按土建厂区X路套用定额来计算价款，为此，原告边施工边向第一被告原法定代表人(罗缵明)提出要求变更合同价款和按实质发生的工程量计算，但被告不予理睬。此时，原告为该工程垫支工程款达100多万元，原告造成进退两难的局面。该北山路工程按合同约定为1996年6月5日完工。但由于被告没有按照合同约定1995年12月5日完成三通一平，搬迁北山路上的高低压电杆、电线杆、江北化工厂变压器及围墙等，为此，原告多次口头和书面报告被告尽快搬迁其障碍物，被告才于1998年3月搬迁完毕。造成原告延期完工达一年十一个月之久。该工程于1998年5月30竣工，在组织验收合格后，并交付被告使用。原告按合同约定的时间于1998年8月27日向第二被告提交了1080万元的结算报告(由第一被告象州县建设局原副局长秦树金收启)；第一被告收到原告的结算报告后，没有按合同约定10天内给予结算和答复，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和象州县委于1999年元月16日才在答复被告建设局“关于处理象州县X路工程遗留问题的意见即“北山路X路工程结算以原合同的大包干加签证价款为结算方式，如有不同意见，建议双方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同年元月底，第一被告将此意见抄送了一份给原告。为此，双方发生纠纷，原告遂于1999年3月24日向本院提起诉讼，要求法院判令被告支付尚欠工程款（略）元及利息，和垫支工程款造成的损失（略）元。在庭审中，原告请求变更支付工程款（略）元，垫资工程款利息（略）元和逾期支付工程款违约金150万元。
另查明：原告在施工期间于1995年12月6日至1998年5月30日止，原告为被告垫支工程款（略）元。本院根据被告提供已付给原告工程款凭据，并经核对，1997年元月31日至2000年6月22日止，被告象州县建设局、象州县人民政府以县土地局、县地产公司支付给原告工程款（略）元，两被告至今尚欠原告工程款（略）元。此外，象州县建设局以其与象州县X村信用社所借款的押金收据叁张计款（略）元，作为抵扣已付原告的工程款不妥，该款亦是建设局与象州县X村信用社另一法律关系，与本案无关。
本院受理本案后，于1999年4月19日传唤了原告和两被告到庭，就本案工程造价须重新审定问题，庭审中经征得了原被告的同意，本院于1999年4月20日委托建设银行柳州分行对本案北山路工程总造价进行审核鉴定。建行柳州分行依据原、被告双方认可的实完工程量套用相应的柳州市X区象州建材信息及使用定额，参照《全国统一市政工程预算定额南宁市单位估价表》和与之相配套的费用定额及相关文件进行审核鉴定，对象州县X路工程总造价审核鉴定结果为人民币（略）元。
本院认为：原告与被告于1995年12月1日签订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是经有关部门立项批准的项目工程，该合同系双方自愿签订的，且合同双方主体资格合法。该合同除工程款包干和垫资条款违反了国家建设部、国家工商管理局、财政部等部门的禁止性规定成为无效条款外，其他条款均属有效。合同履行中，原告依约履行合同规定的义务。工程竣工后，被告未依约支付工程款，给原告造成了经济损失，应由被告赔偿。由于被告资金不到位，为解决北山路工程资金问题，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以借款的形式向原告借款，其实质是为北山路工程垫资。该垫资行为违反了国家“两部”、“一委”联合颁布的《关于严格禁止工程建设中带资承包的通知》的规定，对此，双方都有过错。因此，对垫资期间的利息损失由原、被告双方承担。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主张其不是本案被告，北山路项目工程是原告与象州县建设局签订的问题，经查，该北山路项目工程不仅属于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的项目工程，且属于本县交通公益事业，其资金来源于该县开发房地产等所得资金用于北山路。因此，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与本案有着直接利害关系，其主张自己不是本案被告的抗辩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本院经原告、被告同意，依法委托鉴定机构作出的鉴定结论真实有效。依据鉴定结论，梯山路工程总造价为（略）元。据此，被告应按本院核定的造价与原告结算。
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合同法》第三十一条、第三十二条的规定，并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象州县建设局、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支付尚欠原告柳州装饰工程公司工程款（略）元；
二、被告象州县建设局、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偿付原告柳州装饰工程公司工程款的经济损失（略）元(从1998年9月8日起至2000年7月31日止，按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日4％、日3％、日2.1％分段计付。
三、被告象州县建设局、被告象州县人民政府赔偿原告柳州装饰工程公司垫支的经济损失（略）.50元(从1995年12月6日起至1998年5月30日止，共垫支为（略）元，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同档贷款一年利率12.0‰、10.065‰、9.24‰逾期部分按日4％计付。损失为（略）元，原被告各负担50％)。
上述应付款项共（略）.50元，两被告互负连带责任应于本案生效判决送达之日起十日内履行完毕，逾期则应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原告可在本案生效判决规定的履行期限最后一日起六个月内，向本院申请执行。
鉴定费共6万元(原告已预交建行柳州分行壹万元)由被告负担。
本案案件受理费（略）元(原告已预交本院2万元)，由原告负担（略）元，由被告负担（略）元。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广西壮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
审判长陈日初
审判员廖青云
审判员韦学军
二○○○年八月十七日
书记员陈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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