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2001)东中刑一初字第X号
公诉机关东营市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王某，男，X年X月X日生于山东省章丘市，汉族，中专文化程度，系胜利油田临盘采油厂井下一大队作业六队工人，住（略）。1992年10月13日因盗窃被东营区公安分局收容审查，1993年1月21日转取保候审，1993年8月18日因涉嫌盗窃罪经东营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后在逃。2000年8月18日因抢劫被滨海公安局基地分局刑事拘留，同年8月29日因涉嫌盗窃罪被滨海公安局基地分局执行逮捕。现押于滨海看守所。
辩护人潘某某，山东地义律师事务所律师。
东营市人民检察院以东检刑诉(2001)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王某犯抢劫、强奸、强制猥亵妇女罪和盗窃罪，于2001年3月14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不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东营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李辉华、张洪霞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王某及其辩护人潘某某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东营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自1999年8月下旬至2000年5月10日期间，被告人王某窜至胜利油田机关西三区X号楼、物华苑小区X号楼、荟萃小区X号楼、X号楼、西四区建行X号楼、胜发街X号楼、西一区X号楼以及东营区X路西苑小区X号楼、X号楼，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被害人家中，采用持刀威胁等暴力手段，抢劫作案9起，抢劫财物价值数额较大；在抢劫过程中并以暴力胁迫的手段强奸、强制猥亵妇女；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盗窃公私财物，数额巨大。公诉机关当庭向法庭宣读了被告人王某的供述、被害人陈某、证人证某、鉴定结论、现场勘查笔录，出示了物证及现场照片等证据，指控被告人王某的行为构成抢劫罪、强奸罪、强制猥亵妇女罪和盗窃罪，请求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第一项、第四项、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二百三十七条、第十二条、第二百六十四条之规定定罪处罚。
被告人王某对起诉指控的犯罪事实不持异议，其辩护人认为在抢劫犯罪中，仅采用威胁手段恐吓当事人，没有对当事人造成重伤或死亡，情节一般，并且能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有悔过情节。在抢劫犯罪中，有一部分是公安机关不掌握的情况下自己交代的，有自首情节。抢劫侯春悦家时系经被害人劝说，放弃抢劫犯罪，未造成损害，属于犯罪中止，应免除处罚；抢劫李进家时系由于被害人的有效抵制和报警而逃离现场，属于犯罪未遂；在抢劫王某凤家时由于被害人的反抗，仅抢到170元现金，其他物品没有来得及拿就落荒而逃，使被害人减少了损失，系部分既遂，部分未遂；在抢劫蒲某某家时，由于被害人的反抗，仅抢走了50元，就逃离现场，使被害人免受更大的损失，系部分既遂，部分未遂；对于犯罪未遂的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在强奸犯罪中和强制猥亵妇女罪中，作案手段一般，都是在抢劫过程中发生的，实际上是抢劫犯罪的一个组成部分。在盗窃犯罪中，有自首情节。
经审理查明：
一、抢劫、强奸、强制猥亵妇女罪
1、1999年8月下旬的一天下午，被告人王某携刀窜至胜利油田机关住宅区西三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以填写住户意见回执表的名义，进入X号楼东单元二楼西户侯春悦家中，后持刀进行抢劫，经侯春悦劝说中止犯罪。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被害人侯春悦证实：1999年8月下旬的一天下午3点多，有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其家中，后持刀进行抢劫，经过劝说，那人没有拿走东西；物证刀子一把及王某在侯春悦家写的字条，经被告人辨认，证实系作案时所用(写)；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2、1999年9月16日11时许，被告人王某窜至胜利油田物华苑小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以填写住户意见回执表的名义，进入X号楼X单元X号汤文娟家中，后持刀威胁实施抢劫，抢走现金190元，将汤文娟捆绑后逃离现场。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被害人汤文娟证实：1999年9月16日11时许，有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其家中，后持刀威胁实施抢劫，抢走现金190元；现场勘察笔录和照片证实了案发时的现场情况；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3、1999年10月14日15时许，被告人王某携刀窜至东营区X路西苑小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以填写住户意见回执表的名义，进入X号楼西单元X楼东门寇某家中，持刀威胁实施抢劫，抢走摩托罗拉308手机一部(价值1600元)，充电器一个(价值400元)，黑白色玉镯一个(价值l000元)，绿色佛一个(价值500元)，金戒指一枚(价值420元)，金佛一个(价值735元)，以上物品共计价值4655元，后将寇某捆绑后逃离现场。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被害人寇某陈某证实：1999年10月14日15时许，有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其家中，后持刀威胁实施抢劫，抢走摩托罗拉308手机一部及充电器一个，黑白色玉镯一个，绿色佛一个，金戒指一枚，金佛一个；证人曲某某证实：1999年10月14日其妻子寇某在家时被人抢劫；物品价值认定书认定：摩托罗拉308手机一部价值1600元，充电器一个价值400元，黑白色玉镯一个价值1000元，绿色佛一个价值500元，金戒指一枚价值420元，金佛一个价值735元，以上物品共计价值4655元；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4、1999年11月23日13时许，被告人王某携刀窜至胜利油田荟萃小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以填写住户意见回执表的名义，进入X号楼X单元朱某某家中，后持刀威胁实施抢劫，抢走现金600元，银制纪念币一块(价值100元)，共计700元。后将朱某某捆绑并强奸。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被害人朱某某证实：1999年11月23日13时许，有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其家中，后持刀威胁实施抢劫，抢走现金600元，银制纪念币一块，并将她强奸；现场勘察笔录和照片证实了案发现场的情况；物品价值认定书认定：银制纪念币一块，价值100元；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5、1999年11月24日14时许，被告人王某携刀窜至胜利油田荟萃小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以填写住户意见回执表的名义，进入X号楼X单元X号王某凤家中，后持刀威胁实施抢劫，抢走现170元，后因被害人王某凤跑出家门喊人而逃离现场。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被害人王某凤证实：1999年11月24日14时许，有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其家中，后持刀威胁实施抢劫，被抢走现金170元；现场勘察笔录和照片证实了案发时现场的情况；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6、2000年1月14日9时许，被告人王某窜至胜利油田机关住宅区西四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以借螺丝刀修理楼道照明灯的名义，进入建行X号楼X单元X楼东户李进家中，后实施抢劫，因李进反抗，而逃离现场。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被害人李进证实：2000年1月14日9时许，有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家中，后实施抢劫，遇到反抗后，那人逃离现场；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7、2000年4月16日16时许，被告人王某携刀窜至东营区X路西苑小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以填写住户意见回执表的名义，进入X号楼西单元王某某家中，后持刀威胁并用捆绑的手段实施抢劫，抢走现金100元，男式手表一块(价值70元)，女式手表一块(价值50元)，共计220元。后将王某某强奸。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被害人王某某证实：2000年4月16日16时许，有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家中，后持刀威胁并用捆绑的手段实施抢劫，抢走现金100元，男、女式手表各一块，并将她强奸。物品价值认定书认定：男式手表一块价值70元，女式手表一块价值50元。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8、2000年5月8日17时许，被告人王某携刀窜至胜利油田机关胜发街，冒充社区工作人员，以填写住户意见回执表的名义，进入X号楼l单元孙某家中，后持刀威胁并用捆绑的手段实施抢劫，抢走现金70元，“新科牌”260型VCD机一台(价值1017元)，日产女式石英表一块(价值100元)，“万事达牌”BP机一部(价值400元)，“人头马”葡萄酒二瓶(价值400元)，共计1987元。后对孙某进行猥亵。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被害人孙某证实：2000年5月8日8时许，有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其家中，后持刀威胁并用捆绑的手段实施抢劫，抢走现金70元，“新科牌”260型VCD机一台，日产女式石英表一块，“万事达牌”BP机一部，“人头马”葡萄酒二瓶，后来，那人当她面手淫，进行猥亵；证人陈某证实：2000年5月8日其妻子在家时，被一个自称是社区工作人员抢劫，并当其妻子面手淫，同时抢走现金和一部分物品；现场勘察笔录和照片证实了案发现场的情况；物品价值认定书认定：“新科牌”260型VCD机一台价值1017元，日产女式石英表一块价值100元，“万事达牌”BP机一部价值400元，“人头马”葡萄酒二瓶价值400元；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9、2000年5月10日9时许，被告人王某携刀窜至胜利油田机关住宅区西一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以填写住户意见回执表的名义，进入X号楼一单元X号蒲某某家中，后持刀威胁并用捆绑的手段实施抢劫，抢走现金50元，后因蒲某某反抗而逃走。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被害人蒲某某陈某证实：2000年5月10日9时许，有人冒充社区工作人员进入其家中，后持刀威胁并用捆绑的手段实施抢劫，抢走现金50元，后因反抗，那人逃走；现场勘察笔录和照片证实了案发现场的情况；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公诉机关还宣读了现场辨认笔录，证实作案现场经被告人辨认，与指控一致；出示了物证“住户意见回执表”、贴有被告人王某照片的“谭庆锐”的工作证、水果刀二把，经被告人辨认，系作案时所用的工具；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二、盗窃罪
1、1992年9月底的一天晚上，被告人王某伙同程岩(已判刑)携带铁锤和三轮车，窜至科联文化科技经营部仓库，撬门入室，盗走“百威牌”500B功力放大机一台，“飞达”卡拉OK机23台，定向射灯一箱(20个)，转盘聚光灯5个，共计价值6990元。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失主陈某证实：1992年9月底的一天晚上，他的仓库丢失“百威牌”500B功力放大机一台，“飞达”卡拉OK机23台，定向射灯一箱(20个)，转盘聚光灯5个；同案犯程岩证实：1992年9月底的一天晚上，他和王某携带铁锤和三轮车，到科联文化科技经营部仓库，撬门入室盗窃；东营区人民法院(1993)东刑初字第X号刑事判决书对同案犯程岩参与的盗窃犯罪事实予以认定；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2、1992年10月10日14时30分许，被告人王某伙同刘瑞刚(已判刑)窜至东营区家属院张秀香家，盗走现金6640元，云烟一条(价值98元)，微型放音机一台(价值108元)共计6846元。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失主张秀香证实：1992年10月10日自己家中被盗现金6640元、云烟一条、微型放音机一台；同案犯刘瑞刚证实：1992年10月10日14时30分许和王某在东营区家属院张秀香家，盗走现金和烟等物品；东营区人民法院(1993)东刑初字第X号刑事判决书对同案犯刘瑞刚参与盗窃的犯罪事实予以认定；被告人王某对上述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情节等与上述证据可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公诉机关还出示被告人的身份证明，证明了被告人的身份情况。经当庭举证、质证，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
上述犯罪事实，有物证、书证、证人证某、被害人陈某、被告人供与辩解、现场勘察笔录、鉴定结论为据，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公民住所作为公民最基本的人身权利和财产权利的庇护场所，也是公民赖以生存、抵御灾害的最后屏障。被告人王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暴力手段，多次、入户抢劫他人财物，抢劫价值7972元，数额较大，使公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其行为已构成抢劫罪；在抢劫过程中，违背妇女意志，以暴力胁迫的手段奸淫妇女二人，其行为已构成强奸罪，以寻求刺激为目的，强制猥亵妇女一人，又构成强制猥亵妇女罪；被告人王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秘密窃取公私财物，盗窃价值（略）元，数额巨大，其行为已构成盗窃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成立。鉴于被告人在抢劫犯罪中未造成被害人重伤、死亡，并且能够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有悔过情节，可以酌情从轻处罚，辩护人的该部分辩护意见成立，本院予以采纳。关于辩护人提出被告人在抢劫罪中有自首情节的辩护意见，本院认为，此案是在发生多起冒充社区工作人员入室抢劫案以后，公安机关及时发出协查通报，在被告人王某再次作案时，经居民举报而当场抓获的，被告人王某的行为不属于自首。辩护人的该辩护意见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被告人王某在抢劫侯春悦家的犯罪中，由于受到被害人劝告而自行悔悟，将抢劫得来的钱返还被害人并另资助被害人，可认为是自动中止犯罪。在抢劫李进家时，由于被害人的反抗而没有抢到任何物品即逃走，应认定犯罪未遂。被告人王某在王某凤家和蒲某某家抢劫时，由于都抢到了财物，应认定犯罪既遂，辩护人认为系部分既遂、部分未遂的辩护意见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关于辩护人提出的“强奸犯罪和强制猥亵妇女罪，都是在抢劫过程中发生的，实际上是抢劫犯罪的一个组成部分”的辩护意见，本院认为，被告人王某在抢劫犯罪完成后，以奸淫和性刺激、性满足为目的，实施强奸和强制猥亵行为，从犯罪构成上来看，行为人是以不同犯罪故意实施了不同的独立犯罪行为，符合数罪的特征，辩护人的该部分辩护意见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在盗窃犯罪时，被告人王某不满十八周岁，应当从轻处罚。关于辩护人提出的在盗窃犯罪中有自首情节的辩护意见，本院认为，被告人王某自1993年8月18日检察机关批捕后一直在逃，被告人王某的行为不能认定自首，辩护人的该部分辩护观点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综上所述，根据被告人王某犯罪的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以及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第(一)项、第(四)项、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二百三十七条、第二百六十四条、第十二条、第十七条第一款第(三)项、第二十三条、第二十四条、第二十五条、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第六十四条、第六十九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王某犯抢劫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1000元；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犯强制猥亵妇女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1000元；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2000元，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一次性缴纳；
二、随案移交的数字BP机一个、“谭庆锐”工作证一个、“住户意见回执表”8份、现金14元予以没收。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两份。
审判长李道华
代理审判员马曰全
代理审判员张志刚
二○○一年四月十八日
书记员李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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