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诉人（原审原告）：吴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苗族，农民，住（略）。
上诉人（原审原告）：杨某甲，女，X年X月X日出生，土家族，农民，住所（略）。
委托代理人：李超豪，重庆西田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姚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重庆西田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住（略）-X号。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曾某乙，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农民，住（略）。
委托代理人：曾某丙（曾某乙之父），X年X月X日出生，汉族，农民，住所（略）。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程某丁，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农民，住（略）。
委托代理人：程某戊（程某丁之父），X年X月X日出生，汉族，农民，住所（略）。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简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农民，住（略）。
委托代理人：石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苗族，居民，住（略）-X号。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杨某己，男，X年X月X日出生，土家族，农民，住（略）。
委托代理人：黄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法律工作者，住（略）。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杨某庚，男，X年X月X日出生，土家族，农民，住（略）。
委托代理人：杨某辛，男，X年X月X日出生，土家族，退休干部，住（略）。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重庆市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第三中学校。
法定代表人：龙某某，该校校长。
委托代理人：彭应举，重庆春雨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吴某某、杨某甲与被上诉人曾某乙、程某丁、简某某、杨某己、杨某庚、重庆市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第三中学校（以下简某秀山第三中学）人身损害赔偿纠纷一案，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人民法院于2006年10月21日作出（1999）秀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吴某某、杨某甲对该判决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07年7月11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吴某某、杨某甲及其委托代理人李超豪、姚某某和被上诉人曾某乙的委托代理人曾某丙、被上诉人程某丁的委托代理人程某戊、被上诉人简某某的委托代理人石某某、被上诉人杨某己的委托代理人黄某某、被上诉人杨某庚的委托代理人杨某辛、被上诉人第三中学的委托代理人彭应举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审理查明：1999年5月25日中午，秀山第三中学初中一年级学生曾某乙与初中二年级一班学生吴某超（X年X月X日出生）发生纠纷。曾某乙不服，遂邀约杨某庚、程某丁、杨某己、简某某等人，曾某乙拿一根铁棒，杨某庚拿一把槽铲，程某丁、杨某己、简某某分别拿一根木棒，在学校围墙边（现为大门口）与吴某超、吴某刚、刘勇、唐成林、唐锐、陈鹏、李卫华（该七人均持木棒）打架，被告五人将吴某超打伤，被学校送到秀山县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为此，秀山第三中学支付吴某超抢救费4018元、死亡善后费用3261元、其他费用7500元，合计x元（其中保险理赔款3000元，实际支付x元）；杨某己支付1000元、曾某乙支付1500元、程某丁支付1000元、简某某支付1000元。纠纷发生后，公安机关已立案侦查，并于2006年4月24日出具《关于吴某超被伤害致死一案的侦查情况的说明》，证明被害人吴某超头部致命伤究竟系谁所致未能查明。另查明，重庆市1999年人均纯收入为1737元。
原告吴某某、杨某甲诉称：1999年5月25日，二原告之子吴某超与被告曾某乙、杨某庚、程某丁、杨某己、简某某均就读于秀山第三中学。当日下午一时许，因吴某刚、刘勇打曾某乙一耳光时吴某超在场，曾某乙不服，邀约杨某庚、程某丁、杨某己、简某某等人手持木棒、铁棍等凶器将吴某超打成重伤，经秀山县人民医院抢救无效死亡。被告曾某乙、杨某庚、程某丁、杨某己、简某某共同将吴某超致死，应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秀山第三中学的老师程某亚在纠纷发生时未及时加以制止。也未及时向学校的安全人员反映，该校安全管理混乱，应与被告曾某乙、杨某庚、程某丁、杨某己、简某某承担共同赔偿责任。上列被告在纠纷发生后支付了吴某超死亡后的丧事处理费用x元，请求判令上列被告共同赔偿原告因吴某超死亡的丧葬费7530元、死亡补偿费x元、被扶养人生活费x元、精神抚慰金x元、误工费x元，合计x元（已赔偿x元）。
被告曾某乙辩称：曾某乙没有对吴某超实施殴打侵权行为，不应承担赔偿责任。原告诉请的部分请求没有法律依据，因吴某超死亡时才14岁，没有劳动收入，原告主张的被扶养人生活费、误工费不应支持。本案系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不能主张精神抚慰金，且本案应适用1999年的赔偿标准。
被告简某某辩称：吴某超与其他同学发生纠纷时，将看热闹的简某某左肩打了一拳，简某某才用手脚还击两下，不可能致其死亡，简某某属于正当防卫，不应承担赔偿责任。原告的诉讼已经超过诉讼时效，并且其请求的赔偿标准应当按照1999年的标准计算。
被告杨某庚辩称：我没有与曾某乙合谋打杀吴某超，更没有直接参与打杀吴某超，不应承担赔偿责任。
被告秀山第三中学辩称：因纠纷发生在课间午休时间，是突发事件，纠纷时间短，学校和老师都无法预料和防范，并且纠纷发生时，程某亚、杨某明两位老师及时制止了斗殴，并及时将吴某超送往医院抢救，支付了所需的医疗费用和丧葬费用，学校已经尽到了应尽的安全防范注意义务和及时救助义务，学校对学生只是管理、教育的义务，学生的父母才是其监护人，学校对本案的发生没有任何过错，不应承担赔偿责任。
被告杨某己、程某丁未答辩。
一审法院认为，二原告之子吴某超因被告曾某乙、杨某庚、程某丁、杨某己、简某某共同围打致死，难以确定五被告各自的责任大小，由五被告承担相同的责任，并根据共同侵权的法律规定，五被告应承担连带赔偿责任。五被告认为自己没有实施侵权行为的抗辩理由，不予采信。因纠纷发生在中午放学时间且在学校围墙边，属于学校的管理范围，但学校没有有效制止纠纷，应承担管理疏漏的责任。关于本案适用法律、赔偿范围及其标准问题，《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三十六条明确规定“本解释自2004年5月1日起施行。2004年5月1日后新受理的一审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本解释规定”，而该案发生于1999年5月25日，应适用2004年5月1日之前的规定和标准，即《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规定的赔偿范围和标准。根据《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第三十七条第一款第（一）、（七）、（八）项规定，原告请求赔偿范围应为：医疗费4018元、丧葬费3000元、死亡补偿费1767元/年×8年（死者死亡时14岁，按16岁为基数递减）=x元。因吴某超死亡时尚未成年仍需要二原告抚养，原告主张的被扶养人生活费，不予支持。因纠纷发生时的法律规定死亡补偿费的性质属于精神抚慰金，原告主张精神抚慰金的请求，不予支持。原告主张的误工费与五被告的行为没有因果关系，其请求不予支持。因五被告在实施侵权行为时未满十八周岁，而诉讼时已经满十八周岁，可由其父母承担其赔偿不能的垫付责任。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一十九条、第一百三十一条、第一百三十三条、第一百零六条、第二十条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三十六条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第一百六十一条规定判决：一、原告吴某某、杨某甲主张的医疗费4018元、丧葬费3000元、死亡补偿费x元，合计x元，由被告曾某乙赔偿3384元（已支付1500元，现实际应支付1884元），并由其法定代理人曾某丙、杨某兰承担垫付责任；由被告程某丁赔偿3384元（已支付1000元，现实际应支付2384元），并由其法定代理人程某戊、周贤芝承担垫付责任；由被告简某某赔偿3384元（已支付1000元，现实际应支付2384元），并由其法定代理人简某龙、杨某林承担垫付责任；由被告杨某己赔偿3384元（已支付1000元，现实际应支付2384元），并由其法定代理人杨某、汪春香承担垫付责任；由被告杨某庚赔偿3384元，并由其法定代理人杨某华、曹素仙承担垫付责任；上列五被告相互承担连带责任。被告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第三中学校赔偿4234元，已实际支付x元，不再支付。上列被告在判决生效后十日内付清。二、驳回原告吴某某、杨某甲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4910元、其他诉讼费1780元，合计6690元，由原告吴某某、杨某甲负担4690元（已批准免交），由被告曾某乙、程某丁、简某某、杨某己、杨某庚分别负担320元，由被告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第三中学校负担400元。
上诉人吴某某、杨某甲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请求：撤销原判，改判由被上诉人赔偿上诉人因其儿子死亡的医疗费4018元、丧葬费7530元、死亡赔偿金x元、精神抚慰金x元。其主要事实和理由是：一、原判适用法律错误。本案发生于1999年5月25日属实，但在本案审理过程某，因司法机关效率低下，一直不予审判本案，直到2006年4月25日上诉人重新起诉，一审法院才决定审理该案，因此本案应当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的规定判决，而原判适用了2004年5月1日前的人身损害赔偿的法律规定，致使判决结果明显不公平。二、上诉人因纠纷的发生使其身心遭受严重损害，加上长达7年的诉讼，其精神已经是雪上加霜，其请求的精神抚慰金应当予以支持。
被上诉人曾某乙、程某丁、简某某答辩称：原判公正合理，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被上诉人杨某己答辩称：因本案纠纷发生在1999年5月25日，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于2004年5月1日起施行，不应适用该解释的规定，原判适用2004年5月1日前的法律法规正确。根据当时的法律规定，死亡补偿费属于精神抚慰金的性质，上诉人已经主张了死亡补偿费，其精神抚慰金的请求不予支持，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被上诉人杨某庚答辩称：同意被上诉人杨某己的答辩意见。
被上诉人秀山第三中学答辩称：本案于1999年7月6日受理，1999年8月10日经一审法院第一次开庭审理后，因公安机关正在进行刑事侦查，法院依法中止诉讼，2006年8月23日的审理，不是上诉人重新起诉后的审理，而是因中止诉讼的原因消除后恢复审理，因此本案不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的规定，应当适用2004年5月1日前的相关法律规定。根据当时的法律规定，精神抚慰金的表现形式为死亡补偿费、残疾赔偿金，上诉人已经请求了死亡补偿费并得到法院的支持，则不能再请求精神抚慰金。综上，原判适用法律正确，判决公平公正，应予维持。
本院二审查明：一审法院于1999年7月6日受理本案，1999年8月10日经一审法院第一次开庭审理后，因公安机关正在进行刑事侦查，法院依法中止诉讼，于2006年8月23日恢复审理时，上诉人将其请求从12万元变更为x元。
本院查明的事实与一审查明的事实相同。
本院认为，针对双方当事人诉争的争议焦点分别评述如下：一、关于本案的适用法律问题。双方对《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三十六条第一款规定“本解释自2004年5月1日起施行。2004年5月1日后新受理的一审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本解释的规定。已经作出生效裁判的人身损害赔偿案件依法再审的，不适用本解释的规定”存在不同的理解，上诉人认为该解释仅对2004年5月1日后受理的案件是否适用该解释作出了规定，但根据反面解释规则，可以得出该解释的适用问题具有唯一性，即只有2004年5月1日后受理的案件才能适用该解释，2004年5月1日前受理的一审人身损害赔偿案件不适用该解释。2004年5月1日之后正在审理的一、二审人身损害赔偿案件，只要一审受理在2004年5月1日之前，也不适用该解释，因此上诉人的该上诉理由不能成立，原判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的规定，并参照《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规定判决，并无不当。二、上诉人主张的精神抚慰金是否应当支持的问题。因本案不能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的规定，只能适用2004年5月1日之前的法律和有关司法解释等规定。对此，2001年2月26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九条明确规定“致人死亡的，精神损害抚慰金为死亡赔偿金”，并且《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第三十七条第（八）项规定的“死亡补偿费”虽然与“死亡赔偿金”的名称不同，但具有同一性质，都属于精神损害抚慰金。因此，上诉人根据1999年的法律、司法解释等规定提起诉讼请求赔偿死亡补偿费并得到支持后，再请求给付精神损害抚慰金，没有法律依据，其请求不应支持。
综上所述，原判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4910元、其他诉讼费1780元，合计6690元，按原判执行；二审案件受理费4910元、其他诉讼费1780元，合计6690元，由上诉人吴某某、杨某甲负担。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张登明
审判员何庆华
代理审判员黄某
二○○七年七月十二日
书记员段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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