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赃车而帮助改装构成何罪？

【案情】
2007年5月，高某盗得桑塔纳轿车和北京现代轿车各一辆，并将车交给开汽车修理厂的赵某，请赵某帮助修理、改装，但并没有告诉赵某轿车的来源。在修理后，高某共付给赵某“辛苦费”5000余元。后高某和赵某分别被抓获，经讯问得知，赵某在答应改装时就已经知道自己修理、改装的是赃车，其修理、改装的目的是为了帮助高某顺利销赃。

【分歧】

明知是赃车而帮助改装，赵某的这种行为应如何定性？存在两种不同的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赵某在修车过程中有证据表明其已经知道修理、改装的车是赃车，而且也知道其修车行为是在帮助高某更方便地销售赃物。根据刑法规定，盗车并销售的，盗窃行为吸收了销赃行为，应定盗窃罪。赵某实施的修车行为是帮助高某实施盗窃犯罪的整个过程，而不仅仅是销售过程，所以赵某帮助的是盗窃罪，应定盗窃罪的共犯。

第二种意见认为，赵某的修理、改装行为应定为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而非盗窃罪。

【管析】

笔者同意第二种意见，理由如下：

首先，赵某不构成盗窃罪。高某与赵某不存在盗窃的事前通谋。赵某知道其修理、改装的车是赃车，是在高某的盗窃行为结束以后，而不是盗窃之前，不符合事前通谋的要求。另外赵某知道是赃车，并不是通过与高某的意思联络而形成的，而是通过客观事实分析认定的，也不符合通谋的要求。高某的犯罪过程包括两个环节，一是盗窃，二是销赃。赵某的修理、改装行为对盗窃不起任何帮助作用，而仅仅是帮助高某更方便地实施销赃，所以赵某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的帮助犯。因此，不能因为高某的销售行为被吸收到盗窃行为中，也据此认定赵某帮助高某销赃的行为也被吸收到盗窃中去，而认定其构成盗窃罪。

其次，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是指明知是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而予以窝藏、转移、收购、代为销售或者以其他方法掩饰、隐瞒的行为。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是2006年6月29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并公布施行的《刑法修正案（六）》增加的新罪名。2007年5月9日两高出台的《关于办理与盗窃、抢劫、诈骗、抢夺机动车相关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的第一条规定：“明知是盗窃、抢劫、诈骗、抢夺的机动车，实施下列行为之一的，依照刑法第三百一十二条的规定，以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定罪……”其中规定了以下六种情形，即（一）买卖、介绍买卖、典当、拍卖、抵押或者用其抵债的；（二）拆解、拼装或者组装的；（三）修改发动机号、车辆识别代号的；（四）更改车身颜色或者车辆外形的；（五）提供或者出售机动车来历凭证、整车合格证、号牌以及有关机动车的其他证明和凭证的；（六）提供或者出售伪造、变造的机动车来历凭证、整车合格证、号牌以及有关机动车的其他证明和凭证的。在本案中，赵某明知高某提供的机动车是盗窃来的赃车，仍帮助其修理、改装，与《解释》规定的几种情形相符合，因而，应当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赵某事前与高某不存在盗窃通谋，事后明知是赃车，为帮助其销售而为的修理、改装行为应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

作者：九江县人民法院 陈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