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以民营经济著称的温州大胆酝酿一项新举措,公开提出要努力将该市下辖的柳市镇等5个强镇作为扩权改革的试点,建设成为“镇级市”。“镇级市”,这一新名词第一次进入公众视野,引起舆论高度关注(见浙江在线2009年3月17日) 。记得在2009年12月广东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会长黄挺提出多种形式的“强镇”途径,其中之一是把具备建市条件的镇升格为市(中小城市),使其行政资源的配置与经济发展相适应(见《南方日报》2009年12月19日二版)。
应该说,媒体及黄会长提出“镇升市”也不是没有一点理由,至少从政治上行政上“强镇”。但是,一旦允许“镇升市”,会出现什么局面?
人们知道,在我们的国度,时下的市已有分为省级市地级市和县级市。假若再分一个镇级市,恐怕上上下下都是市,比比皆“市”;不但老百姓分不清楚,更令老外一团雾水,不知何市是何级别。笔者前不久参加广东省一个系统的工作会议,每个座位都放着一个地级市和县(市)牌,由于不少县都改名为市,因此,不少座位牌子上只好写上“某市某市”,比如,“茂名市高州市”令人读来非常绕口。不知内情的人以为是两个市在并列。如此尴尬令人摇头。
美国50个州分设由来已久,各州名称比较容易辨认,其中,纽约既有州,也有市。而一旦读出纽约州,美国就知道是美全国50个行政大区之一;而说出纽约市,那就知道是纽约州辖下的一个市。州与市的功能不同,不但可以使公众从名称和行政级别上区分,也方便公众办事找门。
中国是一个盛产市的国度。诚然,设市并非是坏事,对一些人口比较密集,基础设施比较齐全,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设市也确有利于管理。但中国仍然是农业大国,农民人口仍然占大头,假若不从实际出发,处处设市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而今,专家和媒体鼓励“镇设市”又增加了公众辨认行政级别的麻烦。
依笔者之见,一些经济发展较快,人口密集的镇为着便于管理,完全可以设区,在县级市管辖下开展工作,不必再往市字钻,从名称上给公众一个方便。
还需一提的是,多年来,官场一个特点是把改换名称视作升官高就的一个重要途径。事实上,在不少地方基层中层,名称一改或添加一两项职能立马变成副处级、处级。假若“镇改市”的口子一开,恐怕又是一轮新的升官热潮兴起。对这类升官热,公众早已厌烦。因此,“镇升市”不值得提倡,还望专家们的三思而行。
令人玩味的是,媒体对“镇升市”不解的人们称之为“本身就是思想不解放,没有看到镇改市的实质”,“总以行政区划改革作为‘市’的必要前提,很大程度上是习惯了‘行政区划老大’决定一切,并未从经济发展的角度去理解‘镇升市’的意图”。照此逻辑,赞成“镇升市”就是思想解放了,其实不然。由此说到行政体制改革。笔者看到,专家关于“镇升市”的建议是源于行政体制改革这一话题。行政体制确实需要改革,但改革是为了促进一个地方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给公众办事提供方便。因此,改革的目标应是简政放权,办事透明,高效廉洁。成为公众诟病的官场能上不能下和地方几大班子职数越来越多的问题却极少人去碰,却在“镇升市”方面做文章,就难免令公众产生疑虑。这是需要引起人们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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