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机关广西壮族自治区隆安县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马某，男，因涉嫌犯抢劫罪2011年11月3日被逮捕，当日变更为取保候审。本院于2011年12月26日对其重新取保候审。
广西壮族自治区隆安县人民检察院以隆检刑诉（2011）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马某犯抢劫罪，于2011年12月21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隆安县人民检察院检察员林旭佳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马某到庭参加了诉讼。期间，公诉机关建议延期审理一次，本案业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现已审理终结。
公诉机关指控，1998年7月23日晚8时许，被告人马某与覃某某（已判刑）、潘某、黄XX（后二人另案处理）在隆安县X街古潭汽车上落点乘坐罗XX驾驶的由南宁开往隆安县城的客车（车牌号桂A-056XX）。上车后，他们挑逗车上的女乘客谢XX，遭到被害人谢XX的丈夫XX茂指责后，覃某某挥拳猛击李某X头部一拳，马某、黄XX、潘某等也一起殴打李某X。覃某某还持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威胁李某X要钱，李某X被迫将身上的190多元交给了覃某某。要了钱后，马某等人在乔建道班附近下车，当晚用抢得的钱一起到乔建汽车站旁的啤酒摊消费。
公诉机关对指控的犯罪事实提交了相应的证据，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马某的行为已构成抢劫罪，其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是从犯；但其自动投案后，没有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不能认定为自首。
被告人马某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无异议，但辩称其一直坐在司机旁边的位置上与司机聊天，其不知道同案人在车上抢钱，其没有参与恐吓和殴打被害人，也没有参与抢钱。
经审理查明，1998年7月23日晚8时许，被告人马某与覃某某、潘某（二人已判刑）、黄XX（另案处理）在隆安县X乡朋友家喝酒后，在古潭汽车站乘坐由南宁开往隆安县城的卧铺客车（车牌号桂A-056XX）返回乔建镇。上车后，马某等四人坐到汽车的后排座位，覃某某随即调戏旁边的女乘客谢XX。谢XX的丈夫李某X便叫妻子到车头的位置去坐，以避开覃某某的纠缠。覃某某即质问李某X“你讲什么”并朝其头部猛击一拳，在一旁的马某、潘某、黄XX也一起对李某X进行殴打。谢XX见状边呼救边往车头方向跑去，马某、潘某转身追到车头，对谢XX进行威胁，随后覃某某、黄XX也走到车头的位置。当客车将行至乔建公路X路站时，覃某某回头发现李某X正看着自己及同伙，即起身抽出携带的水果刀，独自走到李某X跟前举刀欲捅李某X。李某X抓住覃某某的刀，被迫拿出身上的钱包以此请求覃某某住手。覃某某将钱包拍落在卧铺上，后被同伙抱住并拉至车头。过了一会儿，覃某某再次来到李某X跟前索要钱，李某X立即将钱包（内装有190多元）递给覃某某。钱到手后，覃某某、潘某、黄XX三人在乔建公路X路站附近下车。不久后被告人马某也下车，随即追上覃某某等三人，并向覃某某索要抢到的钱。当晚四人用抢得的钱挥霍一空。经鉴定，李某X所受损伤为轻伤。
另查明，1998年7月24日同案人覃某某被抓获，被告人马某知道后当日连夜外逃。覃某某因本案被本院以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同案人潘某归案后，其家属代为被害人李某X经济损失899.9元，其因本案被本院以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2011年11月3日被告人马某到隆安县公安局乔建派出所投案，但没有如实供述自己参与打人的犯罪事实。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提交并经过庭审举证、质证的下列证据证实：
1、书证：
（1）接受报案记录及受案登记表，证实了被害人李某X于1998年7月23日晚8时许在客车上被四个青年人殴打，同时被抢钱。
（2）户籍证明，证实被告人马某犯罪时已是成年人。
（3）抓获经过，证实被告人马某于2011年11月3日到乔建派出所投案。
（4）（1998）隆刑初字第X号刑事判决书，证实同案犯覃某某因本案被本院以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5）（1999）隆刑初字第X号刑事判决书，证实同案犯潘某的家属代为被害人李某X经济损失899.9元，其因本案被本院以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2、证人证言：
（1）证人罗XX（司机）的证言，证实1998年7月23日晚有四个青年人在古潭汽车站上车，当时他们就坐到汽车的后排座位。车开到古潭育英水泥厂路段时听到有人吵闹，其怀疑可能是那四个青年人闹事。到廷罗路段时，车上的一名湖南女乘客跑到车头喊停车，有两个男青年追过来，并对女乘客进行威胁。当车开到乔建道班路段时，那四个青年下车。这四人下车后，女乘客的丈夫也来到车头，他们夫妇抱头哭了起来，说刚才被抢钱。
（2）证人黄某证言，证实1998年7月23日晚在古潭有四个青年人上车，后对一个女子进行调戏，被女子的丈夫指责后，四个青年人就对夫妇俩大打出手，其中一人拿匕首威胁该女子的丈夫要钱。
（3）证人曾某证言，证实1998年7月23日晚在古潭有四个青年人上车，上车后摸了其口袋看是否有财物。后那四人走到车尾去坐，叫一对湖南夫妻要钱，并动手打那男子，那男子的妻子便跑到车头，那伙人又追上来进行威胁。之后，又到车尾去抢那男子要钱。
（4）证人李某某证言，证实1998年7月23日晚在古潭有四个青年人上车，后围殴一对夫妇，那男子的妻子就跑到车头喊救命。其听到有个青年人对女子进行威胁，又看见一个男青年拿出一把刀想捅那男子。后来其因为害怕就不敢看了，车开到那桐岔路时听见那几年青年在有叫停车，司机就停车给他们了，先是有三个青年人下车，车再往前开几十米后有一个青年人下车。
（5）证人黄XX的证言，证实1998年7月23日晚与马某、潘某、覃某某在古潭汽车站搭乘一辆客车，坐在一对夫妇的旁边。覃某某随即对旁边的女子进行调戏，被该女子的丈夫指责。覃某某于是殴打该男子，其与马某、潘某见状也一起打该男子，那男子被打后满脸流血。此时他的妻子就朝驾驶室跑去并喊救命。马某、潘某追上对那女子拳打脚踢。当车开到乔建道班时，覃某某拿出一把牛角刀朝那男子刺去，男子抓住那把刀不放，后其把覃某某拉回车头。不久后覃某某又去就叫那男子要钱，男子就从皮包里拿出钱来给覃某某。拿到钱后覃某某叫司机停车，其跟覃某某、潘某先下车，车开去几十米后马某才下车。下车后马某就问覃某某要抢来的钱，覃某某就拿出来交给马某，当晚拿钱到乔建车站啤酒摊喝酒消费。
（6）证人覃某某的证言，证实1998年7月23日晚与马某、潘某、黄某苏在古潭汽车站搭乘一辆客车，来到车尾坐下，旁边有一对夫妇。其对旁边的女子进行调戏，被该女子的丈夫指责，其就殴打那男子。马某、潘某、黄XX见状也一起打该男子，那男子被打后满脸流血。他的妻子就朝驾驶室跑去并喊救命。马某、潘某追上对她拳打脚踢，其和黄XX随后跟上。当车开到乔建道班时，其发现那男子正在看着自己及同伙，就独自走到车尾并拿出一把牛角刀朝该男子刺去，那男子抓住那把刀不放，并拿出钱包来欲拿钱消灾，其把钱包打掉。后其被同伙拉到车头，不久后其再次窜到车尾来到该男子跟前，叫男子拿钱来，男子即从地上捡起钱包递给其。拿到钱后叫司机停车，其跟黄XX、潘某先下车，车开去几十米后马某才下车。马某问其要抢得的钱，其把钱交给马某，马某说是一百九十元，当晚拿钱到乔建车站啤酒摊喝酒。
3、被害人陈述：
（1）被害人谢XX的陈述，证实1998年7月23日晚在古潭汽车站上有四个青年人上了客车，并在他们夫妇俩旁边坐下。后其被他们调戏，丈夫就叫她到车头的位置坐，之后她丈夫就被他们四人殴打了。其就边喊救命边朝车头跑去，但被他们追上来踢打。当时其还看见一个青年人欲拿刀捅其丈夫。四个青年人下车后，两人就抱头痛哭，其丈夫被抢了两百元左右。
（2）被害人李某X的陈述，证实1998年7月23日晚在古潭汽车站有四个人上了客车，并在他们夫妇俩旁边坐下，当时夫妇俩是坐在车尾的位置。之后其中一个调戏其妻子，其便叫妻子到车头去坐，那男子见状便打其头部一拳，其他三人也过来一起殴打。其妻子跑到车头喊救命也被两个人追打。之后最先打人的那名男子从身上拔出一把牛角刀想捅其，被其抓住，其拿出钱包递给他，但被他打掉。此时该名男子被他的同伙拉到车头，但不久后那男子又再次到其跟前问要钱，其就把钱包递给他，当时被抢了两百元左右。
4、被告人马某的供述和辩解，其称其与覃某某等人一起在古潭上车后，覃某某、潘某、黄XX三人坐在后排座位，其坐在司机旁边的位置上。途中，覃某某、潘某、黄XX与车上的一对夫妇争吵，覃某某拿出一把牛角刀来恐吓那男子。其还能劝架，但他们不听其劝阻。其不知道抢钱的事，也没有参与恐吓和殴打，但当晚参加喝酒。
5、伤情鉴定结论，证实被害人李某X所受损伤为轻伤。
6、现场指认及照片，证实案发现场路段。
上述证据，来源程序合法，内容客观真实，本院以予确认。
本院认为，被告人马某结伙在公共交通工具上随意殴打他人身体致轻伤，情节恶劣，其行为已构成寻衅滋事罪。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马某犯抢劫罪证据不充分，定性某准确，适用法律不当，指控罪名不成立。被告人马某与覃某某等人上车前没有密谋抢劫，上车后惹是生非，随意殴打他人，随后覃某某临时起意抢劫被害人李某X的财物，但现有证据无法证实覃某某实施抢劫时与被告人马某有犯意联络，即没有抢劫的共同故意，且被告人马某当时是在车头的位置，而覃某某则是独自走到车尾持刀实施抢劫。因此，被告人马某在主观上无抢劫的共同故意，亦没有实施抢劫行为，其行为不构成抢劫罪。
在共同犯罪中，被告人马某起次要作用，是从犯，依法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被告人马某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后，一直未能如实供述自己参与打人的事实，不予认定为自首。被告人马某辩称其一直坐在司机旁边的位置上与司机聊天，其没有恐吓和殴打被害人，且不知道同案人在车上抢钱，也没有实施抢钱。经查，被告人马某与三个同案人上车后坐到了客车的后排座位，后参与殴打被害人李某X，并与同伙追打李某X的妻子到车头的位置，随后，同案人覃某某独自返回车尾持刀实施抢劫，而此时被告人马某与其他同案人仍在车头的位置。该事实有同案人覃某某、黄XX的供述以及被害人李某X、谢XX的陈述、证人罗XX的证言等证据互相印证，足以认定。对其提出没有恐吓和殴打被害人的辩护意见不予采纳，对无抢劫行为的意见以予采纳。
被告人马某结伙在公共交通工具上随意殴打他人身体致轻伤，情节恶劣，依法应当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鉴于被告人为从犯，本院决定对其从轻处罚。根据被告人的犯罪事实、性某、情节和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马某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2年2月29日起至2013年8月28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南宁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长卢寿德
代理审判员卢丽琴
人民陪审员凌泽权
二○一二年二月二十四日
书记员农茴
附相关法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第二百九十三条有下列寻衅滋事行为之一，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一）随意殴打他人，情节恶劣的；
（二）追逐、拦某、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的；
（三）强拿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情节严重的；
（四）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
纠集他人多次实施前款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并处罚金。
第二十五条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
二人以上共同过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论处；应当负刑事责任的，按照他们所犯的罪分别处罚。
第二十七条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辅助作用的，是从犯。
对于从犯，应当从轻、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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