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使用警械应恪守权力分寸

2月6日晚10时30分左右，重庆市大渡口区一男子醉酒持刀伤人后，开着自家的长安面包车在路上狂飙，见人撞人见车撞车。在撞破多辆机动车、撞坏一辆三轮车后，该男子被警方当场击毙(2月8日《扬子晚报》)。

　　如果还原现场，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情节，与港台枪战片相比，也许不遑多让；如果身临现场，每个人也许都会心惊肉跳，心有余悸。如今，醉酒持刀伤人，并驾车狂飙，见人撞人、见车撞车的石大伦毙命了，他的死让人哀伤之余，不免有几许庆幸，如果他不被击毙，不知道将有多少无辜之人非正常死亡。

　　然而，在网络上，关于警察该不该击毙石大伦一时陷入了热议。不少网友质疑：“只是酒后发疯而已，至于当场击毙吗？打爆车胎或把车逼停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那么不珍惜人家的生命？”这种生命至上的论调，貌似很有道理，但经不起推敲。首先，当时场面已经失控，不采取非常手段无法控制局面。其次，石大伦驾驶的车已经逼近不夜城，被击毙处仅距100多米。最后，警察不是上来就击毙，先是责令其停车，但石大伦不听指令，还欲驾车撞击警车，现场民警立即鸣枪示警后，石大伦仍不顾警告继续逃逸，逃逸中撞上多辆机动车。

　　事实上，《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九条第二款明确规定，劫持航空器、船舰、火车、机动车或者驾驶车、船等机动交通工具，故意危害公共安全的，人民警察对这种暴力犯罪行为的紧急情形，经警告无效的，可以使用武器。由是观之，如果现场警察对这种危害公共安全、社会秩序和公民人身安全的行为，不紧急制止、不及时击毙，后果不堪设想，也许死的不是石大伦，而是难以估计的无辜市民了。

　　殷鉴不远。2月1日上午，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发生一起驾车恶意撞人案件，当场致9人死亡，11人受伤，其中1名危重伤员经抢救无效于2日死亡，目前死亡人数达10人。如此悲剧，令人扼腕，但吊诡的是，警方接报后，虽然立即出动了数十辆警车和数十名民警截击，但没有采取果断措施，结果导致3辆警车被撞、4名民警受伤，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追堵，才将犯罪嫌疑人抓获。面对这起恶意撞人案，如果警察责任心强，敏感性高，当机立断，该出手就出手，也许就不可能出现数十人死伤的悲剧了。也正因为如此，事后，警察被质疑为处置不力，手中的防暴枪成了烧火棍。

　　当然，利器在手，必须慎之又慎。警察使用武力的目的，在于使犯罪嫌疑人丧失攻击、反抗能力，不到万不得已，不应剥夺其生命。具体而言，能口头制服的绝不用警械，能用警械制服的绝不用戒具，能用戒具制服的就不用武器。但是，面对丧心病狂的疑犯，面对血淋淋的惨案，面对悲剧仍在突进，如果警察仍然无动于衷，或者不采取果断措施，可以说客观上就是纵容疑犯，而对疑犯仁慈就是对民众残忍。事实的确如此，正是警察判断失当，处置不力，才酿成了那么多生命被无辜戕害。

　　也许有人会说，如果允许警察持枪击毙，就会发生滥杀无辜的情况。这其实是多虑，因为允许警察在必要时开枪，是有严格限定和前提的。比如《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十四条明确规定，人民警察违法使用警械、武器，造成不应有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尚不构成犯罪的，依法给予行政处分。

　　因此，要保证警察有节制地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一方面需要用制度约束，用法律约束，另一方面也需要警察有清醒和果断认识，能够迅速对犯罪嫌疑人的违法手段和程度、危害后果等情况进行准确把握和判断，然后及时作出正确的决定。总而言之，既不能滥用枪械，也不能不用枪械。

王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