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辛普森与中国的杜培武

发布日期：2010-11-25 作者：邓寒鸣律师

美国的辛普森与中国的杜培武

辛普森是美国的橄榄球明星。在辛普森前妻及其情人被杀一案中，即使他的辩护人、美国当代最伟大的律师、哈佛法学院最著名的刑法教授德萧维奇也认为“世上没有一个法官会认为辛普森是无辜的。”然而，却因为警方的证据瑕疵，辛普森最终被宣告无罪。
杜培武是中国云南昆明的一名警察。在杜培武妻子及其情人被杀一案中，尽管他的辩护人、著名律师刘胡乐在一审、二审中竭力为其作无罪辩护，但因为警方的刑讯逼供与非法取证，杜培武一审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二审改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杜培武因此与死神擦肩而过。
1994年6月12日夜，辛普森的前妻妮科尔·辛普森及其情人戈尔德曼被人杀害于洛杉矶西部一豪华住宅区里。在现场的一顶滑雪帽上粘有辛普森的头发及辛普森车箱地毯的纤维；门上、尸体周围发现有多处与辛普森DNA相同的血迹；死者戈尔德曼身上有20多处刀伤且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戈尔德曼的衬衫上有辛普森的头发和其袜子上的纤维……
次日凌晨，福尔曼等四名侦探来到离案发现场约2公里的辛普森住所。警察在辛普森家门前的车道上发现了一串长长的血迹；在其汽车的把手上、车门上、车地毯上、司机座位上、工具箱及轮胎上均发现染有血迹。当时警察还发现辛普森左手指上有伤口……
所有的证据似乎都已经充分证据：辛普森就是杀人凶手！
然而，辛普森的律师们却向法庭证实：办案警察福尔曼不仅是一个种族歧视主义者，而且还在辛普森的黑色短袜上“抹上”了血迹—伪造了证据！正是因为这双该死的袜子，最终导致陪审团一致裁定辛普森无罪！
美国的刑事诉讼中有一条著名的证据规则：“面条里只能有一只臭虫”。这是一个形象的比喻：任何人发现自己的面碗里有一只臭虫时，他绝不会再去寻找第二只，而是径直倒掉这碗面条。同样，即使警察获取了大量能证明被告人有罪的证据，但只要其中有一份证据是非法取得的，所有证据都将不为法庭所采信。
而杜培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1998年4月20日夜，杜培武的妻子王某及其情人王某某被人枪杀于一辆微型车内。死者王某是昆明市公安局警官；王某某是昆明市石林县公安局副局长。二人系被王某某所配手枪射杀。
4月22日上午死者尸体被发现。当日下午杜培武被警方控制，7月2日被刑事拘留。期间，杜培武遭到非人折磨—连续数天数夜不得睡觉；连续21个白天黑夜遭到轮番逼供和指供。最终，杜培武“如实”交待了“全部作案过程”。
1999年2月5日，根据被告人杜培武的供述与警方虚构的刹车踏板、油门踏板上有杜培武足迹附着的泥土等证据，昆明市中院不顾杜培武当庭展示手上、脚上、膝盖上等多处被刑讯逼供所致的伤痕，以及当庭出示的被打烂的血衣，判处杜培武死刑立即执行。杜培武上诉后，云南省高院于1999年11月20日改判杜培武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然而，苍天有眼。2000年6月，真凶杨天勇等人落网。杜培武遂得以无罪释放。
中国的刑事诉讼证明标准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换句话说，只要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案件实体（结果）是正确的，一般是不太注重过程（程序）问题的。可是，没有公正的程序，又何以保证会有公正的结果？正如美国哲学家罗尔斯在《正义论》中所言：两个小孩分蛋糕，不论谁分，都很难保证绝对公平。但采取切蛋糕者后拿蛋糕这个公正的程序，却能得到一个双方都认可的公平结果。这就是通过程序上的公正从而保证实体上的公正。
美国人说，使一些确实有罪的人没有受到惩罚是我们为自由付出的小小代价。
中国人说，我们既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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