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诉方舟子案悄悄撤诉

【关键词】韩寒；方舟子；名誉权；撤诉
【写作年份】2012年


【正文】

　　代笔事件越闹越大，韩寒把方舟子告到法院。韩寒及其律师团队非常低调，具体过程基本不公开。陶鑫良教授是其中的一个例外，他在微博中几次谈到本案。当然，他可能得到了当事人的授权。陶鑫良教授是上海大学知识产权学院院长、大成律师事务所上海分所律师，韩寒诉方舟子案名誉权纠纷案的原告代理人之一。下面根据他的新浪微博，看一下案件的发展进程。

　　1月27日，韩寒就代笔事件向陶鑫良咨询是否应该起诉。陶鑫良在28日发微博称：“昨下午我正和韩寒他俩抽空交流一些著作权问题……”

　　2月3日，韩寒向普陀区法院递交诉状。陶鑫良发微博称：“今上午代理韩寒向普陀区法院提交了起诉状后，已经接到多多电话询问。但本人确凿授权有限，实在无可奉告，敬请各位朋友尤其是新闻界朋友的见谅。但可以报告的是：1、起诉的是侵害名誉权与著作署名权。2、我仅是韩寒律师团队的一位代表。3、希望大家以平常心、寻常态积极配合法院受理或审理本案。谢谢。”

　　2月6日，韩寒向金山区法院递交诉状。陶鑫良发微博称：“今下午冒雨驱车70多公里至金山区法院递交了韩寒父子各诉方舟子侵犯名誉权（新的侵权事实）的起诉状。大成所律师具体代理韩寒父子（总所来的吕良彪，上海分所的我、刘逸星、商建刚律师等）；律师组还有润和所的付文园、许春明律师以及其他所律师。律师组也动态整合，与时俱进。”

　　2月9日，陶鑫良发微博称：“对于韩方之案，诉讼期间我们律师自律约定除经授权和在法庭上外，不接受采访和不作公开发言。但朱[祖飞]律师谈到的是一个律师共性问题，不属此限，奢谈几句：律师的天职就是为当事人服务；敬畏法律、严循操守，进而在法律的构架下，在事实的平台上，为当事人利益最大化与最优化而献计献策，身体力行，鞠躬尽瘁”

　　2月10日，韩寒向普陀区法院申请撤诉；13日，法院裁定准许。（见：《京华时报》2月14日《上海普陀区法院准予韩寒撤诉》）10日，陶鑫良发微博称：“受韩寒委托作如下说明：韩寒一直明确只追究方舟子的侵权责任。不起诉麦田。不会追究第二被告刘先生，也不会有具体网友受困扰。将依最高院名誉权纠纷管辖规定，撤换至金山区法院集中起诉。谢谢大家关心。” 13日，陶鑫良再次发微博：“经韩寒同意说明如下：将刘先生作为第二被告是律师为争取著作权案管辖权的考虑，网上搜索并至市公安局人口办核实后，对刘先生提起的诉请只要求删除，不追究任何责任。对此韩寒初未细究，立案当晚了解后其不希望累及转载与评论的普通网友，故决定撤案及集中起诉于金山法院。翌日律师即向普陀法院申请撤诉”

　　就在2月10日当天，“韩寒、韩仁均的委托代理人以需调整起诉状内容为由，（从金山区法院）取回了上述材料。” （《韩寒从上海金山区法院取回诉方舟子材料》）“记者随后致电韩寒，他未接电话，但短信回复称，‘只是想调整一下诉状的内容，更平和一些。’但对于诉状内容有何调整，他未予明确。” （《上海普陀区法院准予韩寒撤诉》）

　　普陀区法院的案子属于立案后当事人撤诉，因为法院用了裁定，而且代理人用了“立案”二字。普陀区法院的案子应当尚未立案。如果法院已经受理，当事人应当通过递交《补充诉状》的方式变更诉讼内容，而不是取回诉状。按照韩寒及其代理律师的说法，他们要补充诉状。他们补充诉状了吗？后来再无消息。

　　3月22日，许志永说：“韩寒曾经考虑过起诉，但后来放弃了。” （许志永《每个人都是天使——韩寒的委屈和方舟子的言论自由》）这意味着韩寒已经放弃了司法手段。韩寒可能没有向金山区法院递交补充诉状，也可能他递交补充诉状后又撤诉。韩寒及其律师没有正式的说法，诉讼之事不了了之。

　　我在《韩寒与方舟子纠纷的法律分析》（《共识网》1月30日）一文中指出：“韩寒最重要的一个诉讼点是争取法庭对争议作品进行认定。假如法庭没有进行认定，即使方舟子败诉，韩寒的声誉也难以挽回。”这个认定不是根据《著作权法》第十一条的自然推定，而是基于事实的认定。“法官为此要承担极大的职业风险。如果没有铁的证据，法官们保险的做法是回避此问题。”（甄鹏《法律可以成为韩寒的挡箭牌》，《北大法律信息网》2月14日）

　　5月14日，韩寒的团队“亭林镇独唱团”发微博称：“韩寒曾经去向律师咨询，要告方舟子，某些法院给的回馈是不敢判方舟字，法官自己包括家人会被骚扰和连坐。”

　　这段话透露了一个事实：法官私下建议韩寒不要告方舟子。但是，主要理由很可能不是害怕方舟子及其粉丝的骚扰，而是认定方舟子侵权有难度，更重要的是法官不能根据已有事实认定争议作品的作者。综合考虑，韩寒放弃了司法手段。




【作者简介】
甄鹏，单位为山东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