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辰、宋西明在列车内强卖饮料并打伤旅客抢劫案

    「案情」

    被告人：荆辰，男，29岁，吉林省辉南县人，原系包头铁路分局包西车辆段包头东列检所检车员，住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站北路4号街坊5号楼10号。1993年2月25日被逮捕。

    被告人：宋西明，男，34岁，河北省深县人，原系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自来水公司东河水厂工人，住包头市南门外大街第六街水厂楼4单元81号。1992年4月因扰乱车站秩序、殴打他人被行政拘留15天，罚款人民币200元；1993年2月25日因本案被逮捕。

    1993年1月10日11时许，被告人荆辰、宋西明从包头东火车站无票乘坐包头开往西安的174／175次旅客列车，合伙在车厢内高价出售其所携带的啤酒、香槟酒等饮料食品，并霸占旅客座席非法出卖。次日凌晨，列车从轩岗车站开出后，二被告人来到11号车厢，荆辰让宋西明继续卖饮料，自己脱去上衣在座席休息。宋西明走到旅客张海林、苟红军等人座席前，将开盖的3瓶啤酒放在桌上，以每瓶人民币3元的价格（其自购单价每瓶为人民币8角）强行售给张、苟二人。时隔不久，宋西明再次将1瓶啤酒放在张海林面前，张表示没钱不买，宋说：“不买不行，快掏10元钱给你3瓶。”与张同座的旅客李高云也表示没钱，拒绝买宋的啤酒，双方为此发生争执。其他旅客进行劝解，宋西明不听劝阻，一再向张海林等旅客强卖索钱。荆辰听到吵声，赤裸着上身挤过来问“谁打来”？宋西明指着张海林、李高云等旅客说：“就这几个”。荆辰即操起两瓶啤酒，宋西明也操起一瓶啤酒，在车厢内分别追打李高云等旅客。追打中，二被告人用啤酒瓶各打中一名四川籍旅客的后脑部，酒瓶击碎后又将三名旅客的手划伤。随后，二被告人又围打张海林。宋西明双手抓住张的头发，用膝盖连续猛撞其面部；荆辰站在座席上用啤酒瓶猛击张的头部。当宋西明抓着张的头发向上提起时，荆辰用半截碎酒瓶扎中张的左眼。二被告人作案后欲下车逃跑，经旅客指认，被乘警抓获。经医院诊断和法医鉴定，张海林左眼的损伤程度已构成重伤。

    案发后，荆辰的认罪态度不好；宋西明的认罪态度较好，其本人和家属能够积极赔偿被害人的经济损失。

    「审判」

    北京市人民检察院北京铁路运输分院以被告人荆辰、宋西明犯故意伤害罪，向北京铁路运输中级法院提起公诉。

    北京铁路运输中级法院经公开审理认为，被告人荆辰、宋西明相互勾结，公然在运行的旅客列车上使用暴力、胁迫手段，强行向旅客高价兜售自购啤酒，索取钱财，并动手伤人，致人重伤，严重侵犯旅客的人身权利和财产权益，其行为均已构成抢劫罪。荆辰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较大，其行为直接造成被害人重伤的结果，归案后认罪态度不好，应酌情从重处罚。宋西明曾因扰乱车站秩序被行政处理，仍不思悔改，在向旅客强行兜售啤酒时引起事端，本应从重处罚，但念其归案后认罪态度较好，在致被害人重伤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相对较小，其本人和家属能够积极赔偿被害人的经济损失，故可酌情从轻处罚。据此，该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铁路法》第六十五条第一款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五十条、第二十二条第一款、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的规定，于1993年12月24日作出判决：以抢劫罪分别判处被告人荆辰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被告人宋西明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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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判后，被告人荆辰以自己不是强买强卖，原判定抢劫罪不准、量刑过重为理由提出上诉。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经过二审审理认为，原审法院根据被告人荆辰、宋西明的犯罪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后果及对社会的危害程度所作的判决，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应予维持。该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六条第（一）项的规定，于1994年3月21日作出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依法授权高级人民法院核准部分死刑案件的规定，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的上述裁定，即为核准抢劫犯荆辰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裁定。

    「评析」

    《中华人民共和国铁路法》第六十五条第一款规定：“在列车内，抢劫旅客财物，伤害旅客的，依照刑法有关规定从重处罚。”为了正确执行铁路法中有关刑事责任的规定，最高人民法院于1993年10月11日发布了《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铁路法〉中刑事罚则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解释》），其中对如何认定和处理在列车内实施抢劫的犯罪行为作了具体解释。

    《解释》指出：“在列车内抢劫旅客财物，是抢劫罪中一种严重的犯罪形式。具体认定时，应当根据刑法有关抢劫罪的规定，结合铁路运输的特殊性，综合考虑。凡在列车内，对旅客使用暴力、胁迫手段，如以语言威胁、暴露或者暗示携带有凶器或者依仗人多势众，对被害人施加精神压力等，强拿旅客财物或者以”借钱借物“为名，索取财物的，以及对旅客实行强买强卖，侵犯旅客财产权益的，均应以抢劫罪论处。”“在列车内抢劫旅客财物的，一般视为刑法第一百五十条第二款中规定的‘情节严重’，适用该款的规定从重处罚。”

    本案被告人荆辰、宋西明在列车内采用暴力、胁迫手段，向旅客兜售与其自购价相差悬殊的高价啤酒，殴打旅客并致人重伤，实际上就是通过强行“买卖”达到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目的，符合抢劫罪的特征，一、二审法院以抢劫罪对他们从重处刑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