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改变检察院指控的罪名应否重新开庭

[基本案情]：
    2004年2月22日20时许，刘某驾驶豫A34224号解放牌大卡车，沿尚未竣工验收的郑州市金水路东段由东向西高速行驶，当行至金水区祭城镇邢屯村路口时，与被害人邢某驾驶的由北向南行驶的豫A99502号昌河面包车相撞，致使乘客王某当场死亡，刑某和另一乘客邢某某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经郑州市公安局交通巡逻支队一大队对该事故成因分析，刘某与邢某二人的行为在该事故中所起的因果关系原因相当。

    检察院指控：刘某驾驶卡车高速行驶，致使刑某、邢某、王某三人死亡，其行为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应以过失致人死亡罪追究责任，在三年以上七年以下量刑。

    [裁判要点]：

    法院审理认为，本案案发地点虽系尚未竣工验收的地段，但已允许社会机动车辆通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一百一十九条第(一)项的规定，案发地点应属于道路。刘某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造成死亡三人的重大交通事故，其在此事故中负同等责任，其行为构成交通肇事罪。郑州高新区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刘某犯过失致人死亡罪罪名不当，应予变更。从而判处刘某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 

    [评析]：

    从案例来看，笔者注意到，该案在审理中法院根据查明的事实，直接改变了检察院指控的罪名，以交通肇事罪定罪量刑，所以本案在程序上存在研究的价值，即法院改变检察院指控的罪名是否应当从新开庭，告知控辩双方根据新的罪名从新进行控辩，从而保障被告人的诉讼权利。 

    在审判实践中，法院和检察院在部分案件的定性上存在分歧是十分正常的，而法院有无权力直接改变检察机关的指控也时有争论，直至１９９８年９月８日起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百七十六条第一条第（二）项规定：起诉指控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的罪名与人民法院审理认定的罪名不一致的，应当作出有罪判决。这条规定直接赋予了法院改变检察院指控罪名的权力，结束了法院和检察院之间关于此问题的争论，但是笔者认为，该规定虽然暂时解决了问题，却没有注意到在法院改变检察院指控过程中存在两种不同情况：一种是重罪改变为轻罪；另一种是轻罪改变为重罪。这两种情况对法院和检察院而言可能没有什么差别，但在被告人的诉讼权利保障方面却有天攘之别。如果说是法院在案件开庭审理后，将重罪改变为轻罪，法院改变检察院指控本身就是对被告人权利的保障，不需要再告知控辩双方根据新的罪名从新开庭进行控辩，法院可以直接改变罪名，作出有罪判决。如果说是法院在案件开庭审理后，将轻罪改变为重罪，则剥夺了被告人和其辩护人就重罪辩解的权利，直接侵害了被告人的诉讼权利，对被告人来说是极不公平的。

    因此，笔者建议，法院改变检察院的指控应当分两种情形分别处理：一，拟将重罪改变为轻罪的，法院可以直接改变罪名，作出有罪判决；二，拟将轻罪改变为重罪的，法院应当告知检察院就重罪进行指控，重新开庭进行审理，为被告人提供就重罪进行辩护的机会。如果检察院拒绝就重罪指控，法院可以告知被告人就新的罪名进行辩解，然后再作出有罪判决。

（作者单位：河南省郑州市高新区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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