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再审人（一审原告、二审上诉人）：吕某某，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农民。
委托代理人：徐起儒，辽宁海润（略）事务所（略）。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大石桥市X镇人民政府。住所地：大石桥市X镇X村。
法定代表人：李某某，该镇镇长。
委托代理人：金增来，辽宁西方（略）事务所（略）。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大石桥市X镇粮食储备库。住所地：大石桥市X镇X村。
法定代表人：赵某某，该库主任。
委托代理人：胡绪绵，辽宁中允（略）事务所（略）。
申请再审人吕某某因与被申请人大石桥市X镇人民政府（以下称简称镇政府）、大石桥市X镇粮食储备库（以下简称粮库）欠款纠纷一案，不服营口市中级人民法院（2009）营审民终再字第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于2009年12月21日作出（2009）辽立三民再申字第X号民事裁定，提审本案。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申请人吕某某及其委托代理人徐起儒，被申请人镇政府的委托代理人金增来，被申请人粮库的委托代理人胡绪绵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1999年6月20日，一审原告吕某某起诉至大石桥市人民法院称，1992年，我从粮管所购大米14万斤，因故未提，1993年我去提米时，粮管所所长薛维春说米没有了，让镇政府退款，我同意后，便将提货的发票、出门证、提货单一并交给了薛，薛给我开具了去镇政府处退款的证明，并加盖了粮管所的公章。我到镇政府找到了时任镇长的韩继荣，韩在退款证明的背面也签了意见，韩讲现在没钱，可以挂帐，我便将此退款手续交给了镇政府的财务人员。1998年8月，我发现镇政府未将此退款手续挂帐，便要回了此手续，后又分别多次找到粮库协商此事，但二被告均无退款诚意，并互相推托。无奈，诉至法院，要求二被告负责退还14万斤的大米款，计21万元（每斤单价1.5元），麻袋款3500元，共计213，500元，并承担占款期间利息。一审被告镇政府辩称，由于当时的韩继荣不了解情况，以为是镇政府欠粮库款，所以在原告到镇里要求退款时，才让原告到财政所办理，但实际上是粮库欠镇里款，故原告要求我们退款的事实不能成立。一审被告粮库辩称，我们根本不欠原告的14万斤大米。从我们的财务帐上也查不到原告曾交纳过的14万斤大米款和交纳麻袋款的记载。另外，粮管所主任薛维春是在什么情况下给原告出具的退款证明，薛本人说不清，所以我们不同意给原告退款。
大石桥市人民法院（2001）大民重字第X号民事判决查明，大石桥市水源粮管所（下称粮管所）系粮库下属的主管镇政府水利粮的一个双重身份的部门，办公地点在第二被告处，财务由粮库的财务人员管理。1993年12月28日，粮管所主任薛维春给吕某某出具了到镇政府退14万斤大米款的证明。此证明文字记载为：“证明吕某某同志于1992年度从粮库购水利粮、机动粮交款无米14万市斤，现办理退款由乡政府办理，此证明”，并加盖了粮管所的公章。1994年1月16日，时任镇政府法定代表人韩继荣在此退款证明的背面签署了意见，即：“素贤：据老薛和我说此款已顶镇政府欠粮库的水利粮款，你和粮库兑一下帐，然后给予处理”。后吕某某将此证明交给了当时镇政府的财政所长李某贤。1998年8月，当吕某某到镇政府索要此款时发现此“退款”证明没有被挂帐，而存放在镇政府负责财政的领导手里，吕某某遂将此“证明”拿回。后粮库会计薛马丽在该“证明”背面写下一组数字即273,087.00元，并盖有薛马丽的名戳。诉讼中，薛维春对该“退款证明”的说法前后不一，现上诉人吕某某手中无交14万市斤大米款的有关发票、出门证及提货单等手续。另查粮库现存财务帐上没有吕某某交纳过14万斤大米款和已交纳过价值3,500元麻袋款的凭证。
该判决认为，原、被告诉争的属买卖合同范畴，原告主张退款权利时应举出交款的证据，本案原告仅凭薛维春出具的但薛否认的退款“证明”作为主张权利的证据是不充分的。另，原告主张要求被告退已交的3,500元麻袋款的请求，亦未举出充分的证据加以证明。据此判决：驳回原告吕某某要求大石桥市X镇政府、大石桥市水源粮食储备库退还购大米款21万元，购麻袋款3,500元，计213,500元的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7,025元，其他诉讼费200元，总计7,225元，由原告负担。
吕某某不服一审判决，向营口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称，我与镇政府素有往来，当时我为镇政府买了几辆便宜汽车，我持批条到粮管所交纳了有关费用后，粮管所给其出具了有关发票，出门证及提货单等手续，因当时米质不好，故未及时提货，93年12月份我去粮管所提粮时，粮管所主任薛维春告知我已无米，但可退款，薛言称当时镇政府欠粮库30多万元，可用此欠款顶退米款，故写下退款证明，并让我到镇政府办理退款事宜。薛同时将我手中的有关发票、出门证、提货单等手续要回，我于次年初找到镇长韩继荣，韩在退款“证明”背面作了批示，我便将此“证明”交给镇财政所长李某贤，后我于98年发现此条一直未挂帐。我认为其手中的退款“证明”及薛维春在中院作的证实足以证明二被上诉人欠我14万斤大米款及麻袋款。被上诉人镇政府答辩称，镇政府对上诉人14万斤水利粮批条一事不清楚，镇政府在93年也不欠粮库款，故此案与镇政府无关。被上诉人粮库答辩称，薛维春作为粮管所主任无权给上诉人出具退款证明，现薛对此证明也说不清楚，而且粮库帐上根本无上诉人交过14万斤大米款及麻袋款的记载，故粮库不同意给上诉人退款。
营口市中级人民法院（2001）营民终字第X号民事判决查明的事实与一审查明的事实一致。
该判决认为，上诉人向二被上诉人主张退14万斤大米款及麻袋款，上诉人应举出充分证据证明其主张的成立。现上诉人仅以薛维春的退款证明来证明其主张的成立是不充分的。故上诉人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营口市中级人民法院（2009）营审民终再字第X号民事判决再审查明的基本事实与原判认定的基本事实一致。
该判决认为，虽然原审上诉人吕某某提供了薛维春的退款证明，但其并没有提供相关的收款收据、出门证、提货单等证据佐证，况且薛维春对该“退款证明”的说法前后不一。另外，粮管所是粮库下属的部门，财务由粮库管理，而现存粮库账上并没有吕某某已交纳14万斤大米款和已交纳过价值3,500元麻袋款的凭证。故原审上诉人吕某某的请求因无足够的证据证明，本院不予支持。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一款（一）项、第一百八十六条之规定，判决如下：维持本院（2001）营民终字第X号民事判决。
吕某某申请再审称，1、原一、二审及再审法院认定事实错误。“退款证明”不是薛维春个人出具的，薛维春是粮管所的所长，该证明上有粮管所的公章。因此，“退款证明”就是粮管所为申请再审人出具的欠款凭证，申请再审人以该欠据主张权利应予支持。2、粮库账面是否记载申请再审人交大米款和麻袋款的凭证，是其内部管理的问题，不能将内部管理问题当作拒付欠款的借口。3、申请再审人在粮管所出具“退款证明”时，已将收据、出门证、提货单等交给薛维春。如果不交回，申请人即可以持有提货单等要求提货，又可以持有“退款证明”要求退款，这样就会造成二次主张权利。因此，原审判决严重违法，应予再审。被申请人镇政府辩称，申请再审人吕某某说与政府发生买卖关系，没有证据。退款证明的落款是粮管所，并非是水源镇政府，对方说粮管所是镇政府的代理人的说法也没有依据。如果薛维春所写的退款证明有效的话，就说明吕某某在粮库购水利粮，应由粮库退款，而镇政府退款是有条件的，即镇政府欠粮库钱是前提，但经查镇政府不欠粮库钱，因此我们没有退款的义务。如果吕某某与政府有买卖关系，其应该找政府退款，为什么找粮管所退款。韩继荣写的这段话说明镇政府水利粮由粮库代买，粮是从农民手里收购的，政府已经付了粮库的款，其他人拿政府开具的手续去粮库提货，粮库就应该付货，粮库付不出大米就应当退款。被申请人粮库辩称，经几次对证据的论辩质证及吕某某的陈诉，吕某某所主张权利的事实与粮库没有任何法律关系，列粮库为本案当事人是不妥的，庭审中吕某某及代理人也明确表示放弃向本粮库主张权利。吕某某应向与他有关联合同法律关系的水源镇政府主张权利。关于对退款证明和粮管所薛维春证言的意见。我方认为薛维春所出据并加盖了“水源粮管所”公章的“退款证明”只能证明当时的交易事实，不是债权凭证。申请再审人在再审过程中没有出示新证据，薛维春出示的退款证明不能独立的成为欠款的凭证，该退款证明与欠据是两个法律概念，申请再审人的主张没有相关证据佐证。薛维春几次证言前后矛盾，并不能依证据规则出庭质证，所以该证据不应采信。关于水利粮、机动粮的概念。据我库掌握，计划经济时期根本没有机动粮的概念，市场经济后水利粮的概念也不存在了。水源镇政府与我粮库之间事实上不存在往来债权、债务关系。我粮库为水源镇政府代保管的水利粮每个年度都已即时清结完毕，所以我库原往来帐目中无任何记载是正确的，更不存在欠吕某某所诉的麻袋款一事。综上，本案所诉争的纠纷事实与我库无关，我库不应承担偿还义务，也不是本案的当事人，因为本案所诉争的事实与我库无权利、义务关系。为此，应驳回吕某某向我库主张权利的诉讼请求。
本院再审查明的事实与原审查明的事实基本一致。
本院再审认为，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六条第一款“公民、法人违反合同或者不履行其他义务的，应当承担民事责任”的规定，谁不履行义务谁就应负相应的民事责任。但吕某某在一审中（详见1999大民初字第X号卷宗第91页）对14万斤大米的来历及付款情况自述是：因大连机电公司以低于市场价格给了镇政府几辆车及6万斤苹果，所以镇政府决定给大连机电公司14万斤大米，其中有5万斤免收费用，由镇长韩继荣给其写的批条，按条子所批的价格，一部分大米每斤收0.3元、一部分大米每斤收0.4元。在本次庭审中，吕某某的自述又是因大连机电公司给镇政府三车苹果，所以镇政府批给其14万斤大米，其中2万斤给粮管所交了款，每斤按0.2元交的款，另12万斤大米换了三车苹果。其自述前后不一，不能举证证明其到底给粮管所交了多少粮款、到底用多少斤大米为镇政府顶了欠款；两被申请人对其所述事实又不予认可。而从退款证明看，该证明所显示的债权，镇政府并不是债务人，而吕某某又未能提供证据证明镇政府同意承接该笔债务，所以吕某某仅以粮管所主任薛维春所出具的、盖有粮管所公章的“退款证明”及该“退款证明”的背面又有时任镇政府法定代表人韩继荣签署的意见，请求判决两被申请人退还14万斤大米款及3,500元麻袋款，证据不充分。故原审判决驳回吕某某的诉讼请求，并无不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六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审判监督程序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三十七条的规定，判决如下：维持营口市中级人民法院（2009）营审民终再字第X号民事判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张云涌
代理审判员张辉
代理审判员韩岩
二0一0年四月十六日
书记员李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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