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2000)闽刑终字第X号
原公诉机关福州市人民检察院。
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郑某甲，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住（略）。系被害人郑某之子。
法定代理人游某某，女，X年X月X日出生，汉族，住（略）。系被害人郑某之母。
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郑某乙，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住（略）。系被害人郑某之父。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钟某丙，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福建省顺昌县，汉族，初中文化，农民，住（略）。因本案于1999年7月6日被刑事拘留，同年8月13日被逮捕。现羁押于福清市看守所。
法定代理人钟某丁，男，40多岁，农民，住（略）。系被告人钟某丙之父。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杨某戊，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福建省福清市，汉族，初中文化，农民，住（略）。因本案于1999年7月14日被刑事拘留，同年8月11日被逮捕。现羁押于福清市看守所。
法定代理人杨某己，男，X年X月X日出生，农民，住（略）。系被告人杨某戊之父。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王某庚，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福建省福清市，汉族，初中文化，农民，住（略）。因本案于1999年7月13日被刑事拘留，同年8月13日被逮捕。现羁押于福清市看守所。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王某辛，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福建省福清市，汉族，初中文化，农民，住（略）。因本案于1999年7月16日被刑事拘留，同年8月13日被逮捕。现羁押于福清市看守所。
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福州市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犯故意伤害罪、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郑某甲、郑某乙提起附带民事诉讼一案，于2000年3月29日作出(2000)榕刑初字第X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被告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对刑事部分判决不服，均提出上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郑某甲、郑某乙对附带民事部分判决不服，亦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经过阅卷，听取上诉人意见，认为事实清楚，决定不开庭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判认定，1999年5月2日下午5时许，被告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和吴政和、蔡忠雄、陈富、王某壬、林某明、林某官、“狼”、“老鼠”、“二赛”(均另案处理)共十三人聚集在福清市X路街西2区A幢X室吴政和租住处的套房内。蔡忠雄和陈富于晚饭后到套房楼下的程兴摩托车修理店修车。此时，被害人郑某和其弟郑某华也在店里修车，郑某华告诉郑某其前几天被蔡忠雄等人殴打，郑某便上前要蔡忠雄到宏路公安分局去处理，蔡忠雄见状逃走，郑某和郑某勇在后追赶，当追至宏路街西1区与2区的间隔走道时，王某壬从套房的窗户看到楼下的情况，王某壬立即告诉同伙，吴政和即指使同伙携带凶器下楼帮忙。于是，钟某丙持单刃马刀，杨某戊和“狼”持斧头，王某庚和林某明、林某官持菜刀，“二赛”持来福枪，王某壬持镀锌管，伙同王某辛和吴政和、“老鼠”共十一人冲下楼，与返回叫人的陈富一起冲到现场，先用地上的砖头、石块围掷郑某、郑某华二人。同时，“二赛”持来福枪朝郑某、郑某勇开了一枪，未击中。郑某华向福厦路方向跑，“二赛”拿起铁锹与“狼”、王某壬等人去追郑某华，陈富从“二赛”手中拿过来福枪，向郑某华逃跑的方向开了一枪，亦未击中。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等人围打来不及跑走的郑某。其中，钟某丙持单刃马刀刺中郑某左胁等处，杨某戊持斧头砍击被害人郑某的左肩胛等处，王某庚用石头扔砸郑某并持菜刀砍中郑某身体，王某辛朝被害人郑某的头部及身体的其它部位拳打脚踢。陈富、王某壬、“二赛”、“狼”等人追不上郑某勇，返回后亦各持手中的凶器参与殴打已被打倒在地的郑某，蔡忠雄从陈富手中拿过来福枪，近距离朝郑某的左腿开了一枪，“二赛”持铁锹柄击打郑某头部，后被告人钟某丙等十三人逃离现场。被害人郑某被送往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
原判认定上述事实，有证人证某、辨认笔录、法医尸体检验报告、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等证据证实，四被告人亦供述在案。原审法院认为，被告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均已构成故意伤害罪。被告人钟某丙、杨某戊作案时未满18周岁，依法应从轻处罚。四被告人的犯罪行为给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郑某甲、郑某乙造成的经济损失，依法应予赔偿。据此，作出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被告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犯故意伤害罪，均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王某辛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被告人钟某丙、杨某戊的法定监护人钟某丁、杨某己各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郑某甲、郑某乙的经济损失人民币2万元；王某庚、王某辛亦各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郑某甲、郑某乙的经济损失人民币2万元。
附带民事诉讼上诉人郑某乙、郑某甲上诉理由：一审判赔太少，要求赔偿丧葬费、被扶养人生活费、教育费、死亡补偿费、精神损失费共计人民币57.8万元。
上诉人钟某丙上诉理由：作案时未满16周岁，在量刑上应与已满16周岁不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有所区别，一审量刑偏重。其辩护人以上述相同理由进行辩护。
上诉人杨某戊上诉理由：虽持斧头砍被害人左肩胛处，但不是致命伤，系从犯，一审量刑偏重。
上诉人王某庚上诉理由：没有持菜刀砍被害人，起次要作用，一审量刑偏重。
上诉人王某辛上诉理由：被害方应负一定责任；未持凶器，所起作用较小，原判量刑畸重。
经审理查明，原判认定上诉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犯故意伤害罪的事实清楚，依据如下：
1、证人翁某某证言及辨认笔录证实，案发当日下午，在程兴摩托车店门口，被害人郑某、郑某华与同案人陈富、蔡忠福发生争执，后郑某被多人殴打，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2、郑某华、方坤、郑某利、倪政银、王某华、王某莺、钟某钦证言证实目击案发经过，多份辨认笔录证实上诉人钟某丙持马刀行凶，上诉人杨某戊、王某辛等人亦参与行凶；
3、证人林某证言证实，案发后上诉人钟某丙将一把马刀(单刃)还他，经上诉人钟某丙辨认该马刀系其作案时使用；
4、现场勘查笔录及现场照片证实案发现场情况，现场提取的竹竿、铁锹、斧头等作案工具与证人陈某及上诉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供述的情况可以吻合；
5、尸体检验报告证实，被害人郑某全身十余处砍、刺创，一处枪弹伤，背部有钝器打击的青紫斑。致命伤是左腋中线，第九、十胁间创口，系单刃锐器形成，刺中左心房，引起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
6、公安机关出具的户籍证明上诉人钟某丙、杨某戊的出身年月，证实二上诉人作案时是未成年人；
7、上诉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对上述事实均供述在案，且可相互印证。
上述证据均经原审庭审质证、认证，客观、真实，本院以予确认。
本院认为，上诉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结伙持械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死亡，后果严重，其行为均已构成故意伤害罪。上诉人钟某丙在共同犯罪中持马刀刺中被害人郑某要害部位，对被害人的死亡应负主要责任。上诉人杨某戊持斧头砍中被害人郑某的左肩胛部等处，上诉人王某庚用石头扔砸郑某并持菜刀砍中郑某身体，上诉人王某辛对被害人郑某拳打脚踢，三上诉人在共同犯罪中亦起积极作用。上诉人钟某丙、杨某戊作案时未满18周岁，依法均应从轻处罚。上诉人钟某丙及辩护人诉、辩称，上诉人作案时未满16周岁，在量刑上应比已满16周岁不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有所从轻或减轻，一审量刑偏重。经查，上诉人钟某丙其作案时虽未满16周岁，但在共同犯罪中行为积极，致命伤是其所为，其罪行极其严重，一审对其处刑并无不当。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要求从轻处罚的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杨某戊诉称，虽持斧头砍被害人郑某，但不是致命伤，系从犯，一审量刑偏重。经查，杨某戊在共同犯罪中行为亦属积极，非属从犯，但考虑到致命伤不是其所为又系未成年人，一审量刑偏重，其上诉理由部分成立，要求从轻处罚的意见予以采纳。上诉人王某庚诉称，没有持菜刀砍被害人郑某，起次要作用，一审量刑偏重。经查，上诉人王某庚虽没有供认持菜刀砍被害人郑某，但上诉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辛在预审和庭审阶段的供述，均证实上诉人王某庚持菜刀砍被害人郑某，其在共同犯罪中行为亦属积极，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要求从轻处罚的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王某辛诉称，被害方应负一定责任；未持凶器，作用较小，原判量刑畸重。经查，并无证据证实被害人有过错。上诉人郑某华虽未持凶器，但对被害人郑某拳打脚踢，其罪责明确，原判罚当其罪。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要求从轻处罚的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钟某丙、杨某戊、王某庚、王某辛的犯罪行为使上诉人郑某乙、郑某甲遭受的经济损失，依法应予赔偿。上诉人郑某乙、郑某甲诉称，一审判赔太少，要求增加赔偿。经查，原审判令上诉人钟某丙、杨某戊的法定监护人及上诉人王某庚、王某辛赔偿上诉人郑某乙、郑某甲丧葬费等项数额合理。上诉人郑某乙、郑某甲上诉提出增加精神赔偿费、被抚养人教育等于法无据，不予采纳。原判定罪准确，审判程序合法，对上诉人钟某丙、王某庚、王某辛处刑适当，但对杨某戊量刑偏重，应予纠正。
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一)、(二)项、《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项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十七条第一、二、三款、第五十六条第一款、第五十五条第一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第六十四条、第三十六条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一十九条、第一百三十三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驳回附带民事诉讼上诉人郑某甲、郑某乙之上诉，维持原判；
二、驳回上诉人钟某丙、王某庚、王某辛之上诉，维持原判；
三、撤销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00)榕刑初字第X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第二项，即对被告人杨某戊的刑事判决；
四、上诉人杨某戊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林某茵
代理审判员周华彪
代理审判员陈建强
二○○○年九月二十四日
书记员刘晓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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