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1998)民终字第X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x某x，女，19xx年x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石灰厂退休工人。住x某xx。
委托代理人：潘某甲，男，1947年9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安工集团驻沪办事处主任。住（略）。
委托代理人：徐某某，男，1939年8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第一中学教师。住（略）。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安徽省博物馆。住所地：安徽省合肥市三孝口。
法定代表人：x某x，馆长。
委托代理人：李萍，安徽江淮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梁晓滨，安徽江淮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审原告：潘某乙，女，1941年8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X路第二小学教师。住安庆市第一中学宿舍。
委托代理人：潘某甲，男，1947年9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安工集团驻沪办事处主任。住（略）。
委托代理人：徐某某，男，1939年8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第一中学教师。住（略），系潘某乙之夫。
原审原告：潘某丙，男，1949年9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六安地区纺织局副局长。住安徽省六安市纺织厂宿舍。
委托代理人：潘某甲，男，1947年9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安工集团驻沪办事处主任。住（略）。
委托代理人：徐某某，男，1939年8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第一中学教师。住（略）。
原审原告：潘某丁，男，1955年12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啤酒厂副厂长。住安徽省安庆市燎原化工厂宿舍。
委托代理人：潘某甲，男，1947年9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安工集团驻沪办事处主任。住（略）。
委托代理人：徐某某，男，1939年8月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第一中学教师。住（略）。
原审原告：潘某甲，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安徽省安庆市安工集团驻沪办事处主任。住（略）。
上诉人x某x与被上诉人安徽省博物馆、原审原告潘某乙、潘某甲、潘某丙、潘某丁返还财产一案，不服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1994)皖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不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x某x、原审原告潘某乙、潘某丙、潘某丁的委托代理人潘某甲、徐某某，以及原审原告潘某甲，安徽省博物馆的法定代表人x某x、委托代理人李萍、梁晓滨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经审理查明：我国旅法画家潘某良女士于1977年7月22日在法国病故，遗有四千余件自己创作的美术作品及收藏的30余幅他人创作的美术作品、书籍等遗产。早年，潘某化带生子潘某与潘某良结婚，潘某化先于潘某良去世。x某x与潘某系夫妻，生有长女潘某乙、长子潘某甲、次子潘某丙、三子潘某玉。1977年8月28日、10月1日潘某与五位原告分别致函外交部西欧司和领事司表示“我们想将其(潘某良)遗留作品运回祖国捐献给国家，国家可根据情况以少量作品作为家庭纪念”。“倘若遗留有物质上的财产，我们直系亲属有权继承，希望能得到妥善解决。”潘某良个人衣物和存款由其在法国的生前好友邮回国内交给潘某。1984年1月经外交部、文化部办理，由上海远洋公司承运将潘某良遗作及其他遗物运回国内。1984年3月17日，文化部、安徽省委宣传部组织安徽省文化厅、安徽省美术家协会、安徽省博物馆的有关人员及潘某良家属代表x某x、徐某某等进行清点和交接。家属代表从潘某良遗作、遗物中挑选了21件美术作品及部分遗物作为家庭收藏，其他遗作、遗物捐献给国家。文化部会同安徽省委宣传部，从潘某良遗作、遗物中选出28件作品交由中国美术馆收藏，25件作品交由中央美术学院收藏，其余遗作、遗物由安徽省委宣传部接收并指定安徽省博物馆收藏。1984年12月24日，x某x致函安徽省委宣传部表示“我婆母潘某良在法国的绝大部分遗作我们已捐献给国家，尚有部分仍存国外，我们仍希望国家能运回，我们再捐献给国家，让婆母的艺术作品属于国家、属于人民。”1985年7月5日，安徽省人民政府在安徽省博物馆举行“潘某良遗作展览开幕式”，在开幕式上政府有关部门对潘某良家属的捐献行为予以表彰，并向x某x等家属代表颁发了荣誉证书及奖金。1992年12月27日，《文摘周刊》登载一则消息，称“经省博物馆并主管部门多次研究，拟将90件以小幅为主的潘某良遗作，以320万元的价格售予台北故宫博物院。”x某x等人得知这一消息后即多次与安徽省博物馆及有关部门交涉，未果。1994年6月向一审法院提起诉讼，请求一审法院判令安徽省博物馆返还潘某良的美术作品4800余件及其他遗产，并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用。
一审法院认为：x某x等人向国家捐献潘某良遗作、遗物，不仅是其真实意思表示，而且x某x等人也参加了潘某良遗作、遗物清点交接仪式，潘某良遗作、遗物已实际交付给安徽省博物馆。事后，x某x等人也参加了安徽省人民政府举行的捐献表彰仪式，接受了安徽省人民政府颁发的奖状及奖金，在当时及以后多年内并未就此提出任何异议，因此，x某x等人向国家捐献潘某良遗作、遗物的赠与法律关系成立，一审法院予以认定。安徽省博物馆代表政府接收x某x等捐献的潘某良遗作、遗物，系合法收藏，受法律保护。x某x等人要求安徽省博物馆返还潘某良遗产，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一审法院不予支持。据此判决：驳回原审原告x某x、潘某乙、潘某甲、潘某丙、潘某丁的诉讼请求。一审案件受理费2000元由x某x、潘某乙、潘某甲、潘某丙、潘某丁共同负担。
x某x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潘某良去世后其家属表示捐献的是潘某良的遗作，不包括遗物；潘某良家属向国家有关部门表示捐献潘某良遗作时，并未取得对遗产的掌管、控制权，捐献的意思表示无效；请求二审法院撤销一审判决，判令安徽省博物馆向原审原告返还潘某良美术作品4800余件及其他遗物并承担全部诉讼费。安徽省博物馆同意一审判决，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院认为：x某x及其四位子女向国家有关部门书面表示捐献潘某良的部分遗产，其捐献的意思表示真实、明确、具体，遗作、遗物的名目、数量清楚，并从潘某良的遗产中挑选21件作为家庭纪念。x某x等人作为家属代表既参加了遗作、遗物运回国内的交接清点工作，又参加了政府主持召开的捐献表彰会，其行为与其书面表示的捐献意思一致，安徽省博物馆代表国家接受了赠与，该捐献行为已实际履行多年，一审法院认定本案赠与法律关系成立是正确的。x某x等人上诉主张返还潘某良遗作、遗物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一审法院判决驳回原告诉讼请求正确，应予维持。据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2000元，由x某x、潘某乙、潘某甲、潘某丙、潘某丁共同负担；二审案件受理费2000元由x某x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张雅芬
代理审判员韩玫
代理审判员冯小光
二000年六月十九日
书记员贾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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