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逃过路费不构成诈骗罪

偷逃过路费不构成诈骗罪
原作者斯伟江
据报道，河南农民时建峰非法购买伪造的武警部队士兵证、驾驶证、行驶证和军用车牌照等证件，为自己运送沙石的两辆货车骗免高速公路通行费共计368万余元，构成诈骗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众多媒体在讨论过路费是否太高，判刑是否畸重，多收过路费是否也该刑求，但都没有质疑最高法司法解释的欠缺。河南平顶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依据非常清楚的，2002年4月10日最高法正式公布的《关于审理非法生产、买卖武装部队车辆号牌等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该解释第三条第二款规定：使用伪造、变造、盗窃的武装部队车辆号牌，骗免养路费、通行费等各种规费，数额较大的，依照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的规定定罪处罚。
　　按照《刑法》二百六十六条规定的诈骗罪，定义非常简单，诈骗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构成诈骗罪。然而，不管是按照法理，还是最高法院关于诈骗犯罪司法解释的精神，诈骗罪都是指骗取财物的。这个财物一般不包括服务。而高速公路过路费恰恰是一种服务合同。这种利用军车欺诈高速公路服务提供方，以求免费的行为，民事上是一种逃债行为，或者说是违约行为。
　　同样的道理，刑法中并没有规定性贿赂是一种受贿行为，因为同样是一种服务，无法定性为财物。笔者曾经代理过一个案件，一个司机以教一“失足妇女”开车为代价，和“失足妇女”睡了一夜，后被公安机关以嫖娼查处，经辩论，公安机关接受律师意见，撤销嫖娼处罚，改为其他行政处罚。
　　我国《刑法》375条还规定了伪造、变造、买卖武装部队公文、证件、印章罪，本来就可以惩治时建峰的行为，该罪一般判刑3年，情节严重的，最高刑期也就10年。本案只买卖号牌二副，不存在情节严重的情形，判3年以下，比较符合罪行相适应的原则。最高法院为何要将偷逃过路费定为诈骗罪，无疑目的之一是为了保护拥有高速公路收费权一方的利益，但是却破坏了整个刑法的体系统一，官员的性贿赂同样是非法接受服务，却不见司法解释将其定为受贿罪，这种法律解释的嫌贫爱富，恐怕不是个案。
　　据人大常委会监督法第33条规定，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和有关专门委员会，经审查最高法院作出的具体应用法律的解释同法律规定相抵触，可以提出要求最高法院进行修改，或者提出由全国人大常委会作出法律解释的议案，由委员长会议决定提请常委会审议。这个法律自2007年1月1日生效之日起，从未有过一例要求最高法院进行修改的情况。最高法院也需要全国人大常委会监督。激活人大监督，纠偏不当判决，不妨从这个将偷逃过路费作为诈骗罪处理的司法解释开始。(作者斯伟江)
孟子君律师执业机构：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乌鲁木齐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