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经济情报的窃取术与反窃取术

【出处】《犯罪研究》2010年第6期
【摘要】经济情报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生活价值、军事价值与政治价值。围绕经济情报的窃取与反窃取，猫鼠双方殊死博弈，斗智斗勇。开展刑事司法，维护经济安全，必须重视研究与处置窃取经济情报犯罪。
【关键词】经济情报；窃取术；反窃取术
【写作年份】2010年


【正文】

　　情报，是“以侦察手段或其他方法获得的有关敌人军事、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的情况，以及对这些情况进行分析研究的成果，是军事行动的重要依据之一；泛指一切最新的情况报道。”[1]情报，“是预先或及早知道的关于某种情况的消息，它包括关于某种情况的信息、报告和资料，等等。”[2]情报，“是一种经过反馈的、运动着的有用的知识，即利用过去成功的或失败的经验教训为未来服务，以取得更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促进社会不断进步；在此过程中又会产生许多新的信息和情报，一方面充实着原有的知识宝库，另一方面又增加了改造未来的决心，成为采取行动的‘催化剂’”。[3]经济情报，“是指国民经济各部门、各行业的生产情况和特点，以及各行业彼此影响、制约关系的情报，包括自然资源情况、事业规模、原材料来源与消耗、投资与设备、成本与价格、人员与组织、生产方式与生产管理方法、经济政策法令法规和自然灾害的影响等各方面的经济发展的情况和数据。”[4]

　　经济情报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生活价值、军事价值与政治价值。中国古代着名军事家孙子曰：“知己知彼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5]西方着名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说：“情报是指我们对敌人和敌国所了解的全部材料，是我们一切想法和行动的基础。”“在当代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各个方面，情报越来越显示出重要的作用，己成为一个国家或集团战略、策略、决策乃至谋略的不可缺少的依据之一。20世纪70年代以后，情报和能源、科技一起被称为当代社会经济发展的三大支柱。”[6]政治间谍、经济间谍、文化间谍、爱情间谍，也许就在你身边。[7]

　　一、经济情报的窃取术

　　经济情报的窃取术，基本的、常见的有以下五种。

　　（一）经济情报窃取术之公开找

　　公开找，也许不属于经济情报搜集中的“窃取”，但包含在广义的窃取之内，况且，狭义的窃取也离不开公开找。“美国情报机构官员曾说过，即使是世界第一流的情报机关，其情报来源中也80%要靠公开材料。工业发达国家都十分重视公开资料的收集、分析和储存，以便从中理出工商情报和技术线索。”[8]

　　1．新闻出版。各种公共报刊资料、影视媒介、因特网里每时每刻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经济信息，俯拾即是，你想不看都很难，有心人就能“窃取”到许许多多的经济情报。华人首富、香港超人李嘉诚先生，几十年如一日，每天上班都要流览专人为其精选的全球数百种报刊杂志上最新鲜、最重要的有关信息资料，以捕捉商机。“有位朋友，八十年代初从插队的农村病退回沪，每日在家读报，看的最仔细的是中缝广告，‘求三角板500张’，

　　‘销三角板800张’之类。这些短信息令他生出想象：我何不撮合他们？于是他试着往两边打电话，然后带需求方去供应方那里提货。靠一次次的发现和联系，竟做成了不少生意。”[9]20世纪60年代，石油紧缺的中国发现了大庆油田，中国有关方面对此“国密”严加保守，但是嗅觉灵敏的日本经济情报人员还是从公开出版发行的中国《人民日报》、《人民画报》、《中国画报》上发现了蛛丝马迹，并推算出大庆油田的具体位置，推断出大庆油田急需的采油设备。日本有关公司据此早作准备，后来在国际竞标中独占鳌头，果然与中国有关方面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2．参观访问。谈项目、做生意，少不了互相交流、参观访问，也就少不了趁机窃取经济情报。巧克力自问世以来，欧洲诸国为独占其生产秘密展开了长达约四百年的工业间谍战。巧克力的故乡是墨西哥，西班牙工业间谍利用参观工厂之机刺探到了生产技术秘密。西班牙人因生产巧克力发了大财，欧洲其他国家又派许多人到西班牙“取经”，引发了几百年的巧克力情报大战。[10]前苏联情报人员巧妙周旋于美国波音、洛克希德、麦道等飞机制造公司之间，以巨额订单为诱饵，让美三飞机制造公司争相邀请前苏联有关人员到自己公司参观考察，这正中前苏联情报人员下怀。前苏联情报人员“考察”到许许多多的情报资料，若再签订购合同当然就纯属多此一举了。

　　3．人才流动。即使正常的人才流动，也会带走原单位的技术秘密和经营秘密。不正当竞争中有的国际企业或国内企业就通过各种真的、假的人才招聘，通过各种正常的、不正常的人才流动，窃取经济情报。诸如，有的假以“专家咨询”、“技术指导”、“联营联姻”名义，套取技术秘密和经营秘密。[11]法国一家化学制剂公司正在研制一种新型去污剂，一美国商人知悉后，便在报纸上刊登“为成立X欧洲子公司，特招聘八名高级技术专家，酬金优厚”的广告。来应聘者甚众，其中竟有八名就是参加过那家法国公司新型去污剂的设计和试制工作的化学家。美国商人在招聘谈话中，轻而易举地套取了新型去污剂的技术秘密。未等法国公司的产品上场，美国商人的“新型去污剂”已经捷足先登，投放市场了，八名化学家的应聘也就泡汤了。[12]

　　4．随便聊天。随便聊，也可以聊出学问来，聊出情报来。日本日用电器商经常派出情报人员深入生活，从商场的柜台旁、饭馆的餐桌上、游乐场所、公共汽车，旁听或者打听各个方面的经济信息，窃取经济情报，收获颇丰。日本一公司中国室室长认为与中国人谈话，不要让对方感到自己是某种情报来源，不要着急，要像谈恋爱一样卿卿我我，最容易奏效。其总结的“五条经验”，“简直是几把套取我国经济情报的利剑，就连某些商谍老手也不免发出折服的感叹。”[13]

　　（二）经济情报窃取术之内线窃

　　内线窃也是窃取经济情报的常用手法。内线窃，主要是建立内线，依靠内部力量，里应外合做文章。“发展内线，为其非法提供经济、科技等秘密，是经贸往来和技术交流中居心叵测的外商用以窃密的最常见的手法。发展内线的手法虽然多种多样，但归纳起来不外乎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拉出去”，即从中国的机关、工厂、公司内部的工作人员中物色对象，高薪聘用，设法使其成为情报提供者；另一类是“打进来”，即派人或在社会上物色对象，精心策划，打入某单位、工厂、公司，创造条件，接触秘密，从而达到窃取秘密的目的。”[14]

　　1．收买。窃取经济情报中，对于竞争对手方以及情报持有方的关键人物、“知情人”，情报机关及其情报人员多采用拉拢、利诱的办法，使其上钩，逐步成为内线。这种收买，有时是“计时”的，将其发展成为长期使用的“线人”。有时是“计件”的，银货两清，一次性买卖。情报机关及其情报人员，有时不惜重金直接向竞争对手方以及情报持有方的关键人物、“知情人”收购经济情报。“外国”情报机关和某些商团组织、商界人士在搜集我经济情报时，常常使用关节，拉拢收买中国的内部人员、一些有潜在能力的人物，所谓政治上有前途的官职人员、高级科技人员及他们的子女、知密多且质量高的离退休干部，都是他们拉拢收买的目标。”[15]

　　2.臣卜底。卧底侦察在军事侦察、政治侦察、刑事侦察中比比皆是，侦察员打入敌人内部，九死一生，历尽磨难，获取情报。小说《林海雪原》杨子荣、电影《卧底战士》“周星星”的英雄形象早以深入人心。卧底侦察在窃取经济情报中大派用场。日本一大商贾垂涎欧洲人发明的啤酒带来的滚滚利润，凯觎啤酒生产技术秘密，苦无获取良策，坚决采取

　　“断腿”之术，制造车祸，断自己的腿。失去一条大腿的日本大贾得以在“压断他一条大腿”的轿车主人、欧洲该啤酒厂的老板的啤酒厂做门卫。经三年观察与潜心搜集，一套啤酒生产工艺秘密成为其囊中之物。几年后，“断腿”商贾自己在日本开厂，摇身一变为啤酒大贾，赚得盆满钵满。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各式各样的不正当竞争都有，各式各样的“断腿”现象也都不在少数。

　　（三）经济情报窃取术之秘密取

　　一般地说，当公开找、内线窃不能奏效时，具体的秘密取就成为窃取经济情报的最佳选项。

　　1．窃听。窃听可以及时、准确性窃取到竞争对手方以及情报持有方的经济情报。江苏省镇江市国安局、公安局查处了一起盗用邮电通信线路进行非法窃听商业情报案件。现场缴获9盘录满声音的磁带和两大本根据电话录音整理的笔记，充分表明该厂200多家客户 “档案”已被窃听掌握。据查，该新型焊接设备厂厂长F与同伙搞窃听，目的就是窃取商业情报。[16]据悉，荷兰一石油公司经理邀请一电子专家讲授有关窃听知识，当这位专家打开经理桌上的电话机，准备装上自己带来的微型窃听器进行窃听演示时，却意外发现这部电话机里早就有一只微型窃听器在进行工作。美国一家饮料公司经理，发现近来公司近来业务总是受到莫名其妙的冲击。他请来一位反窃听专家检查公司办公室，反窃听专家一下子就发现了三只窃听器。英国的一些企业为了保住自己的经济秘密，每年都请通讯监察署为企业各个办公室清除窃听装置，有的公司每周清查一次。[17]2000年2月23-24日，欧洲议会召开特别听证会议，相关专家在会上向来自欧盟各国的代表提交了一份令他们大惊失色的报告。报告指出，长期以来，美国国家安全局一直在使用着一套覆盖全球的电子监控系统，窃取各国情报，包括窃取欧盟各国的商业机密，从而使欧盟各国遭受了严重的经济损失。[18]

　　2．窃照。窃照是既传统又现代的情报窃取手段。情报人员得手进入对方的核心空间后，打开对方的保险柜，对准情报资料，“咔嚓”、“咔嚓”，速拍加狂拍，大功告成。1970年美国杜邦公司上马新研制的甲烷生产线。为防止商业间谍，公司采取了一切可能的保安措施。但百密一疏，由于新建厂房与新设备安装是同时进行，机器安装后厂房尚未封顶，关键时刻天空突然间出现一架可疑飞机。不久，飞机降落后发现机上有一名摄影师。到底是不是窃密？还引发了经典案例“杜邦公司商业机密诉讼案”。[19]美国发射的全球定位卫星，不但对全世界范围的经济情报能够窃听，而且能够窃照，在太空中通过卫星可以“分辨出地面上小到一米见方的物体”。[20]

　　3．窃看。窃看是一种既传统又现代的情报窃取手段。“偷看”可以获得许许多多的情报资料，包括经济情报。中国历史上出现过有名的“偷看悬赏”骗案。如今，利用窃看来窃取经济情报的新花样，主要是是非法侵入他人计算机系统，特别是非法侵入竞争对手方以及情报持有方的关键人物、“知情人”的计算机系统，获取有价值的经济情报资料。

　　搜集经济情报，以前要靠“斗篷”加“匕首”，现在仅凭“键盘”加“鼠标’。这种情报人员就是通常所说的”电脑黑客”，情报工作中的“计算机间谍”。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冲破层层叠叠的封锁线，指哪打哪，窃看经济情报资料如囊中探物。若干年前，英国一个后被称之为“牧童牛仔”的普通高中生，用一台普通的电脑非法侵入美国五角大楼电子计算机指挥系统，“已阅”许许多多的军事、政治、经济情报资料，“圈阅”许多的军事命令，随后指挥军队“侵入”朝鲜，几乎引发一场新的世界大战。中国国家保密局称，1999年全国泄密案件的30%，都是祸起网上。

　　4．窃取。听不到、拍不到、看不到，只能依靠取得到了。古今中外，窃取情报，尤其是窃取经济情报资料的原件，是非常重要的，手段就是密取。前苏联情报人员曾不择手段地窃取美国“硅谷”的技术及其设备，美国人称之为“偷美国运动”。“世界各国的间谍情报机关总是把对方的秘密文件作为猎取的主要对象。间谍情报人员有时像盗贼一样去偷撬文件柜，有时甚至像拣破烂的一样在废纸篓、垃圾堆里寻觅可能被当作废纸扔掉的文件，有时像外科医生一样去拆启密封了的外交邮袋，有时甚至像强盗一样劫持机要外交信使……”。[21]盗窃，是“高级脑力劳动与高级体力劳动的结合”，在窃取经济情报中得到了明白无误的诠释。家喻户晓的“007”，便是窃取经济情报的典型代表。一个个“邦德先生”、“邦德女郎”，身手不凡，果然名不虚传。

　　（四）经济情报窃取术之美人计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施展美人计，也是窃取经济情报的基本的、常见的手法，特别是对付那些刀枪不入的竞争对手以及情报持有者多有奇效。“纵观古今，历史常常因为美而改变。”[22]

　　美人计的顶级人物便是色情间谍。色情间谍，“泛指一切以异性来诱惑、讹诈某些‘情人’，使其泄露秘密，或诱使‘情人’携密叛逃的间谍。在前苏联，这种色情间谍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以女性的‘燕子’勾引男性对象；以男性的‘乌鸦’勾引女性对象；还有以

　　‘同性恋’手段投其所好等。或者勾引对方子女上圈套后，抓住把柄迫其父母就范等。”[3]

　　1．美女计。美人计的主要内容是美女计。美女，要么国色天香，真正“惊为天人”；要么“你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真正“梦中情人”。不管如何，你都难以抗拒，你都不可以说：“不”！除非你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除非你“不是人”。一个美女就是一段历史，一个美女就有一段故事。“貂蝉，东汉献帝时期人，可谓女中豪杰，其为国献身的豪情，可敬可嘉。貂蝉原为司徒王允府中的舞女，是中国古代的四大美人之一，也可算是女间谍的鼻祖之一，她亲身实践了美人计和连环计。”[24]艾米·帕克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着名的色情女间谍，代号“辛西亚”，也就是“月亮女神”。她不仅美丽动人，而且机智勇敢。她凭着这些资本，令众多的男性拜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从而为英国获取了大量的军事、经济、外交情报。许多人认为辛西亚“改变了这场战争的进程。”[25]1987年，法国反间谍机关破获了窃取“阿丽亚娜”火箭秘密的间谍大案，抓住间谍多名，其大案的核心人物是一个叫玛诺尔的女子。

　　女间谍窃取经济情报，主要依靠情色接近、勾引情报对象，有的还以此讹诈、降服情报对象。当然还有一方或者双方动真情的，遂遭受第三方甚至第四方的追杀。泽塔·琼斯主演的《偷天陷阱》、朱丽·安吉丽娜主演的《史密斯行动》，都有类似的情况。

　　2．美男计。窃取经济情报中的美男计，也是如此这般，只不过男主角代替了女主角。前苏联克格勃谢尔盖·考佐夫是一名“出色”的男性间谍，受命引诱希腊女船王克里丝蒂娜,以便获取西方国家石油工业、石油市场具体情况的情报。勃谢尔盖·考佐夫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经热恋，格勃谢尔盖·考佐夫与克里丝蒂娜俩人还结了婚，共同生活了几年。又过一段时间，婚姻“解体”后，有人向克里丝蒂娜告知考佐夫的真实身份，克里丝蒂娜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真的。1775年法国国王路易十五，向俄国派出一位青春靓丽的女使者谢瓦利埃·德博蒙，搜集俄国经济、政治情报。俄国宫廷被谢瓦利埃·德博蒙的为人、才学及倾城倾国容貌所征服。经一段时间，谢瓦利埃·德博蒙被指定为女皇身边的侍女。在俄国几年，谢瓦利埃·德博蒙十分成功地扮演了自己的角色。又过了多少年，人们才知道这个谢瓦利埃·德博蒙原来是—他一名男扮女装的大侦探。[25]

　　（五）经济情报窃取术之高科技

　　随着经济发展与科技创新，窃取经济情报也不断提高知识含量，逐渐高科技化。特别是国家级、国际级大公司、专业经济情报机构，窃取经济情报的技术、设备都是一流的，甚至于是超一流的。近远窃听技术、摄影摄像技术、窥探监视技术、密开密取技术、通讯传送技术、对敌行动技术等，都非常人之所能。支持其情报工作的技术设备，亦非常人所有。喷在信封上就可以清晰显现里面文字的X光喷雾剂、能将声音放大25000倍并使其穿透任何钢筋水泥墙壁的微型窃听器等，都是经济间谍手足的“小玩意”。

　　窃取经济情报中的高科技，包括高科技的最先用、高科技的最先进两方面。

　　1．高科技的最先用。鉴于经济情报的重要性与高科技手段的重要性这种双重“重要性”，相关的高科技手段一般来说都“领先一步”，最先运用于窃取经济情报之中。“在当代的间谍斗争中，科学技术已经深入到间谍和反间谍活动的各个领域。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在获取和传递情报中使用的窃听器、窃照器、电子信号截取设备、快递电台、卫星秘密通讯……等等，也正在日新月异，使用日益方便，伪装日益巧妙，保密性能越快越好。许多最新的科学技术成就，往往首先被运用于谍报工作和军备竞赛。诸如人造地球卫星、大型电子计算机、微光夜视仪、红外摄影、缩微照相、激光……等等，刚一问世，就被运用于谍报活动。随着谍报科技的发展，现在己逐步形成一门具有一定特色的谍报科学技术。”[26]

　　2．高科技的最先进。窃取经济情报的手法，不但有传统的雕虫小技，还有现代最先进的高科技。现代科学技术的长足发展和广泛应用，为间谍活动不断提供现代化装备和新的机遇。利用电子计算技术窃密，已经成为现代间谍活动的最常见的手段，这是以往任何时代间谍活动所不具备的。电脑间谍战是现代间谍战的新主题。[27]

　　二、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术

　　有经济情报，就有经济情报的窃取，也就有经济情报的反窃取。经济情报的窃取与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充满着双方斗智斗勇的精彩博弈。刑事司法，维护经济安全，必须重视经济情报的反窃取。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必须实行综合治理，围绕经济情报的窃取手法，采取针对性的措施。

　　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术，基本的、常见的有以下七种。

　　（一）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之缩小术

　　相对而言，保护小目标比保护大目标既容易又有效。经济情报的反窃取，首先在于设法将所要保护的经济情报缩小，这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1．缩小经济情报保护数量。不管任何秘密，内容太多，数量太大，就不叫秘密，也保不住秘密。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必须先甄别秘密，确定相关材料的性质，到底是不是经济情报，到底是不是秘密，到底是不是要反窃取，不能任意扩大保密范围，甚至于什么都保；科学划分经济情报机密的等级，根据不同的等级采用相应的反窃取措施，不能提高保密等级，必须确保少数重点。

　　2．缩小经济情报材料体积。经济情报材料体积太大，既容易暴露，又碍手碍脚，甚至于没地方放、没地方藏。“浓缩的都是精品”，经济情报的反窃取，要从技术上尽量设法缩小经济情报材料体积，让对手不容易发现目标，“大海捞针”。1839年，约翰·本拉明·丹森在照相机上安装显微镜，拍出第一张文献资料的缩微照片。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人用“微点摄影”进行间谍活动。间谍人员将军事情报和图像资料缩小为正常的“标点”、“符号”，混杂在书刊信札中传递出去。这种“微点摄影”情报技术，至今还为国际间谍所采用。现代微缩产品小巧玲珑、价廉物美、长期保质、人机共用。[28]现代微缩技术及其产品，理应作为缩小经济情报材料体积，以防窃取经济情报的重要选项。

　　3．缩小经济情报知密范围。不管任何秘密，知密范围太大，就不叫秘密，也保不住秘密。“地球人都知道！”还叫什么秘密？还保什么秘密？还能对谁保密？从理论上说，没人知道才是真正的秘密。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一定要尽量减少经济情报的知情人员，缩小经济情报的知密范围。1938年中日台儿庄大战，国民党第五战区部队电台密码常被日军破译。后中国军队挑选出白族战士作为发报员，用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懂得的白族语直接通话。日军破译不了，干瞪眼。1951年朝鲜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电台拍发的蒙古语奇妙电码，也使美军不知所云，无一人能懂，更无法窥得其秘密，实实在在地尝到了苦头。

　　（二）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之伪装术

　　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一定要对经济情报进行伪装，不能让对手轻而易举地知道这是“经济情报”。倘若能让对手至死还不知道这是“经济情报”，不知道“经济情报”在哪，他还怎么窃取？

　　如何让对手不知道？战术之一就是对经济情报进行伪装，不能让经济情报“裸露在狼群”。

　　1．化装真正的经济情报。越是真正的经济情报，越不能说是经济情报。真人不露相，天机不可泄漏。“我是情报我怕谁！”，那就糟了。越是有学问的人越是大智若愚，越是有钱的人越是穿着普通，越是美人越不化妆，这也是安全的需要。一个旧尼龙袋里藏匿珍贵珠宝或者经济情报，很难使人轻易相信。1957年5月2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支独立伪装营组建成功。20世纪90年代，解放军已建有一定数量的伪装部队，军事院校还设立伪装专业，培养了大批伪装人才。“伊拉克战争后，军事专家们得出一个结论：在现代高科技战争中，侦察己无孔不入，目标只要被发现，就意味着将被摧毁。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侦察手段的发展，大大促进了伪装手段的进步。伪装已作为一种新兴科学手段，在战场上广泛应用。现代伪装手段可以分为植物伪装、迷彩伪装、人工遮障伪装、假目标伪装、烟幕伪装、灯火伪装、音响伪装和电子伪装等。隐形手段己在伪装中崭露头角，隐形飞机、隐形机场、隐形导弹、隐形舰艇、隐形坦克相继问世。‘变色龙’迷彩服也即将问世。这些隐形装备和物体，主要是综合利用多种涂料、染色剂、硼纤维复合材料及吸波材料等，以达到不被发现的目的。”[29]

　　2．假装真正的经济情报。“兵不厌诈”。面对竞争对方不择手段地窃取经济情报的现实，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一方面要千方百计地隐藏真正的经济情报，另一方面要十分巧妙地散布假情报，狸猫换太子，使对方上钩。以假情报佯装真正的经济情报，是为了更好地保护真正的经济情报。机要公文包里、机密保险柜里放一点足以使人相信的“替身”或过时的真品，鱼目混珠，就能牵制敌方或引开敌方，保证真正经济情报的安全，甚至可以将计就计，实施自己进一步的战略计划。《三国演义》中的蒋干盗书，说的就是这事。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盟军隐蔽在法国诺曼底登陆的战略企图，故意散布假情报使德军中计，也是经典战例。“从某种意义上讲，制造、散布假情报以及对假情报的判别，正是敌对双方战略交锋的序幕。在一定环境条件下，敌对或交战的双方，互相猜测、试探，互传假情报，进行着看不见的‘斗智，，常常是现代间谍战中复杂缤纷的独特景观。”[30]前苏联曾秘密设立“苏军战略欺骗总局”。雅典欧洲田径锦标赛，前苏联队从内线得知，翌日将有西方国家的一些标枪强手潜入“观摩”。教练将计就计，让运动员贾卢齐斯使用外形与比赛标枪一模一样而份量却轻得多的标枪训练。训练场上，贾卢齐斯大喝一声，一举打破世界纪录。“观摩”的劲敌见后膛目结舌，自叹不如，隔日比赛时士气大损，未能正常发挥。贾卢齐斯倒是信心倍增，比赛时如有神助，最终夺魁。[31]前苏联也曾“很受伤”，被美国的“星球大战计划”假情报所骗。美国总统在事前签发的第32号命令中说：“让他们浪费力量，把主动权抓过来。”[32]

　　3.混装真正的经济情报。混装真正的经济情报，就是将真真假假的经济情报混合放置，混杂隐藏，使“情”敌难辨别真假，既欲罢不能又欲窃不能。保护真正的经济情报做到万无一失工作量太大，假装真正的经济情报使敌相信难度太大，而将真真假假的经济情报混合放置、混杂隐藏，则可事半功倍，容易操作。混装真正的经济情报，能使偷“情”者增加搜寻范围、提高识别难度、浪费安全时间、降低成功机率，甚至导致未遂。混装真正的经济情报，几乎将窃取经济情报中遇到的具体事务、难处、失误全归于对手。一个微缩经济情报“标点符号”，混杂在一万个普通的书刊“标点符号”中，进而再混杂在一万本普通的图书资料中，如同“老虎吃天，无法下口”，他还能怎么窃取？

　　（三）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之离散术

　　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一定要对经济情报进行离散，即化整为零，分离整体，分散隐藏，分开传送，分类保护，分别组合。

　　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采取“离散术”的有效性的依据在于系统的整合效应。系统论讲求整体性、层次性、最优化，“整体大于部分之和”。倘若系统少一要件，系统的整体效应就等与零。大坝积土合龙，缺一如若缺十，绝难档水。一城堡的楼上隐藏情报或珠宝，进入无其它路径，只能由十个有一定特征的人叠罗汉，少一个罗汉与少九个罗汉的意义是一样的，都无法取宝。经济情报系统的要件，缺一不可、弱一不可、迟一不可。被离散的经济情报，不成系统就不成经济情报，也就没有窃取的价值。 离散经济情报，平时“零存”，用时“整取”。在经济情报的窃取与反窃取双方力量都不改变的情况下，离散经济情报，分离整体，分散隐藏，实际上有利于经济情报的保护方而不利于经济情报的窃取方。根据有四：一个一个离散了，使对手不易知悉经济情报的具体下落；其工作量大大增加，无法全部窃取；非要全部窃取，时间也来不及；只窃得部分，也就没有情报的价值。

　　对经济情报进行离散，具体要求“四个离散”。

　　1．对经济情报进行空间上的离散。“狡兔三窟”，对一个具体的经济情报要进行分解，分藏N个保险箱，甚至分藏N个房间、N个城市、N个国家。他到哪里去找？为防范考卷窃密，将一份考卷的几十道题目进行分割，并混杂与其它与之同等份量的“疑似”考卷中，组成一百份考卷，分藏于一百个地方。他怎么窃？窃得一百份考卷又能怎样？

　　2．对经济情报进行时间上的离散。在时间上，对经济情报的保护工作，必须注意其过程上的系统性，切忌“一次性”。要分期分批制作，分期分批隐藏，分期分批传送，分期分批保护，分期分批组合。

　　3．对经济情报进行人员上的离散。经济情报的窃取与反窃取工作，本身就是秘密，是以秘密来窃取秘密，是以秘密来保护秘密。经济情报的窃取人员与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人员，各自在其组织内部具有共同的目的，但各有各的秘密使命，工作中忌讳多接触，必须进行人员上的离散。这种人员上的离散，纵向上就是平时上线与下线之间只能单线联系，不允许越位，尽量让当事人不知道线上还有谁。这种人员上的离散，横向上就是平时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关键时刻同时到位，缺一不可、弱一不可、迟一不可，设定的几把钥匙少一把也开不了锁。“美国可口可乐饮料是世界上最流行的饮料，每天有155个国家的人喝下2亿5千万瓶可口可乐。但只有严格挑选的几个人知道它的配方秘密。它的配料中99％是公开的，神秘物质就在那1%中，化学家和竞争者花了80年研究分析仍揭不开这个谜。秘方的记录放在乔治亚信托公司的保险库里，公司对这个秘方有严格的保密措施：首先要提出申请，经公司董事长批准后才能打开保险库房的门，而打开库房门必须是在官员在场的一定时间。”[33]

　　4．对经济情报进行内容上的离散。对经济情报进行内容上的离散，是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实施离散术的精髓。必须对经济情报的内容，尤其是对其核心部分，化整为零，分离整体，不能让敌方“一网打尽”。“早在战国时期的‘阴符’就是一种密码通信形式。这是一种竖写的情报信件，被横着撕成三段，任何一段都读不出完整的情报内容。发送方派三个人分道送出，只有对方收齐三段才能读出全部内容。即使在送信途中有人被逮住，也无发威胁情报的安全。”[34]

　　（四）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之堵漏术

　　经济情报安全的产生原因（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前）、经济情报安全的运行表现（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经济情报安全的防范措施（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后），都是一个有机的系统。乱放箭、放乱箭都对付不了窃取经济情报犯罪。打蛇打七寸，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必须切中要害，如此才能产生“四两拨千斤”的效果。经济情报安全系统的要件，其结构必须合理，即不仅要求在质上保持均衡，还要在量上形成比例。任何一个系统，若其中某一元素数量不足、质量不高，都将限制整个系统功能的正常发挥，引起系统内耗。决策科学的“木桶理论”指出，木桶最大的容量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其余的木板再长也不起作用。生物学的“最低限制原理”指出，组成人体蛋白质的八种氨基酸中只要有一种含量不足，其余七种氨基酸就不能组成蛋白质而变为热能而浪费，因此，各种氨基酸的营养值取决于含量最低的那种氨基酸。任何物体的内部构成要件不可能全部强硬、均衡强硬，都有软肋，都有破绽。经济情报的反窃取，要注意克服弱点，堵塞漏洞。

　　1．加固防范目标。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一定要做好安全的基础工作。首先，要通过采取各种社会的、人文的、自然的措施，强化硬件软件，加固防范目标。其次，经济情报本身是秘密，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工作也是秘密，这是以秘密来保护秘密。加固防范目标，就要给经济情报秘密进行加密。采取技术手段，将经济情报变为代号、符号，设置超长密码与超常密码，采用量子密码术，多重加密，多层防护，多级控制。

　　2．提高抗制能力。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一定要研究大治安战略视角下的猫鼠关系，掌握全球化、市场化、数字化时代的猫鼠游戏规则，提高全面抗制危害经济情报安全活动的能力。要注重人防、技防、物防“三防”。要掌握最先进的反窃取技术，人机结合，软硬兼施，自动防护，自动干扰，自动屏蔽，自动识别，自动预警，自动销毁，自动作废。

　　3．解决要害问题。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一定要有针对性地解决要害问题。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必然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要害问题，人的生理、心理、家庭、工作、社交都有要害。要害就是漏洞，由此就容易遭受对手攻击或出现自己的工作失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洞不补，大洞吃苦”。在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反窃取方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己方的组织与个人在相关方面最怕什么，最不怕什么，漏洞在哪里。要善于认识漏洞、掩盖漏洞、堵塞漏洞。经济情报的窃取方与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方之间的较量，实际上是双方活动形成的窃取系统与反窃取系统之间的较量，实际上是双方活动形成的窃取系统质量与反窃取系统质量之间的较量。双方博弈有四种情形、四种结果。经济情报的窃取方系统有漏洞，而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方系统无漏洞，则经济情报窃取不了；经济情报的窃取方系统无漏洞，而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方系统有漏洞，则经济情报被窃取；经济情报的窃取方系统与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方系统都有漏洞，则双方是“瞎猫碰到死老鼠”；经济情报的窃取方系统与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方系统都无漏洞，则双方就是高手之间的精彩决战。以上可见，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方堵塞自己防范系统的漏洞对于经济情报安全是至关重要的。

　　（五）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之常变术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故将通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与九变之地利者，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35]经济情报的反窃取的高招之一，就是将经济情报以及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工作不断变化，达到千变万化，变化无常，变幻莫测，让对手始终摸不着底细，找不到规律。经济情报以及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工作的唯一不变，就是永远在变。

　　1．自己经常变。“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工作，绝不要简单的重复。必须情报常新、密码常变、人员常换、工作常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永远保住秘密，这是不可能的。要缩短经济情报使用周期，使经济情报的窃取方始终解决不了情报已经失效的“时间差”。不存在永远偷不到的情报，但存在着虽然偷得到却永远是“马后炮”的情报。“安全不是绝对的。我们谈的安全是，花多大成本在多长时间之内可以保证安全。（中国工程院院士何德全）”[36]要定期或不定期地给知密人员“洗脑”、“更芯”。

　　2．跟着形势变。社会经济、政治、军事、科技、文化等方方面面，都在一刻不停地发展变化之中，日新月异。经济情报的反窃取，社会经济的大安全，不进则退，少进也退，惟有与时俱进。要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完成经济情报保护工作的嬗变，求变就是求生存，求变就是求发展，“发展是硬道理”。

　　3．领先对手变。常胜将军、中国“第一大将”粟裕在1935年9月至1936年6月，率领红军挺进师于浙南第一次反“围剿”中，创造性地采取”敌进我进”的战术。他总结出“兜圈子、大小圈、‘8’字形、电光形、回马枪、东去西返、早出晚归等许多形式，真正做到了飘忽不定，出没无常，使敌人无法捉摸。”[37]粟裕说：“打仗是最讲辩证法的，因为双方都是活生生的人在行动，敌人同我们一样也会动脑筋、会走路，他打着打着变了招，我们就得跟着变招。即使他不变招，我们也常要根据战场上变化了的形势来变化打法。”[38]粟裕将军战场论兵所及原理完全适合于情报战线。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必须随敌而变，齐敌而变，先敌而变。

　　（六）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之严防术

　　直面形形色色工商业间谍的无孔不入与各种各样危害经济安全势力的蠢蠢欲动，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工作，一定要以“严”字当头。缩小术、伪装术、离散术、堵漏术、常变术的操作，都离不开严，诸如严肃、严谨、严格、严密。经济情报反窃取中的严防，就是时时、处处、事事、人人严密防范，保证经济情报安全。当然，这种严密防范，既不是草木皆兵，也不是死气沉沉，而是宽严结合，以严为主。处理任何事，走极端就会适得其反。

　　1．严以律己。经济情报的被窃取，不但要从经济情报的窃取者身上找原因，从市场经济带有的不正当竞争找原因，还要从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工作自身找原因。“苍蝇不抱没缝的鸡蛋”，犯罪被害人言行举止的“刺激性”、“疏忽性”、“脆弱性”，一定程度上既导致了犯罪的产生也酿成了自己的被害。维护经济情报安全，情报方以及情报的持有人员、保护人员，要解决自身问题、提高防卫能力。所有的“知情人”都要有情报意识、保密意识、法制意识。1988年颁布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对保守包括经济情报秘密在内的国家秘密有专门的规定。“知情人”要守口如瓶，坚贞不屈。“打死我也不说”！“打死你也不说”！“上级的姓名我知道，下级的姓名我也知道。可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组织的秘密”。

　　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内部人员一定要严以律己。现在的情况是有些人“见密不识密”、

　　“知密不保密”，有意无意地成了泄密者。“更有甚者，常常把自己掌握的一些经济秘密作为茶后聊天、饭后闲谈的材料，信口开河，以传播小道消息抬高身价为快。对此，就连外国情报人员也产生几分诧异，他们坦率地承认，在中国的公共汽车上、饭馆里、私人聚会上，即使不开口说话，光用耳朵听，也能获得许多有用的情报。”[39]

　　2．严格管理。管理出效率，管理出安全。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务必做到一切管理从严，严阵以待，严守纪律，严格要求，“只认制度不认人”。经济情报在某种意义上说，既是

　　“营养品”又是“危险品”。作为“危险品”的经济情报，其生产管理、贮存管理、销售管理、运输管理、使用管理、销毁管理等都要严严实实，每一环节都不能掉以轻心。国外企业保护商业秘密，在门卫管理、内部监控措施、信息管理措施、职工训练及离职处理、特殊记载措施、匿名采购、反诱因条款、商业秘密授权前的考虑等方面皆有严格控制。[40]

　　3．严肃查处。防出事不等于不出事，只能是少出事、出小事；出事也并不等于全是坏事，坏事后通过严肃查处还可能出好事。经济情报的反窃取工作，无论对于出了大事小事、内贼外贼，均要严肃查处，“绝不放过你”。为了对原子弹的研制进行保密，美国从1942年起执行“曼哈顿计划”。有关方面专门组织了由情报人员、经过特殊训练的士兵为主的、代号为“潜行人”的保密工作队，让他们整天散布于研制人员中间，监督他们对自己的工作“守口如瓶”。从1942年起到原子弹研制结束的1946年止，共有2000多名言行涉嫌泄密的人被“潜行人”检举，并受到有关方面的严肃查处。[41]

　　（七）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之进攻术

　　经济情报的反窃取，防是主旨，防是主角，但不能一味防守，老是被动挨打，而需主动出击，以攻为守。

　　经济情报的反窃取，进攻是为了防守，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主动大打，打不胜打；被动设防，防不胜防。常胜将军粟裕打仗，到处“积极进攻，绝少防御”。朝鲜战争中，美军被朝中军队猛烈追击，慌慌张张地由北向南“全面撤退”，“其悲惨程度美军历历上极其少见的、对于美军士兵来讲如同练狱般的长津湖大撤退开始了。而史密斯师长给他的陆战一师的撤退命令中有一句措词让以后世界许多军史学家们长久地品味着。史密斯师长面对损失惨重的陆战一师说：‘陆战队，向南进攻！’”，[42]史密斯的话不乏哲理与幽默。

　　经济情报反窃取中的进攻术，可以围绕三方面来做工作。

　　1．收集对方情报。情报与情报收集，对于经济情报的窃取方与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方双方都很重要，双方都应非常重视。但实际上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方，往往对情报重视不够，对情报收集不够，往往成为“瞎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经济情报的反窃取方在明处，经济情报的窃取方在暗处，处于明处的本应倍加注重收集处于暗处的情报才是，但其还未着手收集已被处于暗处的窥得一清二楚，处于明处的一方大难临头还麻木不仁或者不以为然。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一定要注重收集对方有关前来窃取活动的情报，有必要时也要收集对方的经济情报，要以收集经济情报来对付收集经济情报，甚至于还要比对方收集得更多更好。如此这般，就能反制对手，有效地保护自己。

　　2．打入对方内部。为了打击各类经济犯罪，维护国家经济安全，有关方面在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应该依据国家法律和实际情况，主动进行秘密侦察。要设法打入对方内部；要在对方内部发展耳目；要有限制地使用“双面间谍”、“多面间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在经济情报的反窃取中，用一切可用之人，做一切可做之事。

　　3．端掉对方老窝。“除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付一般的窃取经济情报犯罪，各级国家行政管理机关、刑事司法机关在进行相应法律处置时，要根据法律规定清查犯罪组织、收缴犯罪工具、没收犯罪所得，端掉对方“老窝”，以绝后患。对付有组织、有计划、有规模、严重危害经济安全的窃取经济情报犯罪，有关各级国家行政管理机关在反间谍、反渗透、反窃取中，更要主动出击，以攻为守。要推进积极防务，“到敌人后方去”，把战场转移到敌人后方；甚至于“你要我的山头，我要你的后方”[43]，飞兵直捣黄龙，端掉对方老窝，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作者简介】
金子，单位为华东政法大学。


【注释】
[1]《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0年版，第870页。
[2]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情报与反情报》，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1页。
[3]徐友才主编：《经济情报研究》，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8版，第4页。
[4]徐友才主编：《经济情报研究》，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8版，第5页。
[5]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孙子》注释小组著：《孙子兵法新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28页。
[6]张毅清著：《情报与反情报》，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1-2页。
[7]金其高：《大治安之“猫鼠”论》，载《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1期。
[8]徐友才主编：《经济情报研究》，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8版，第74页。
[9]唐宁：《编外报人》，载《新民晚报》2003年10月12日。
[10]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间谍与反间谍》，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259页。
[11]《商业秘密法制丛书》编辑委员会编：《商业秘密法制现状分析及案例》，中国法制出版社1995年版，第66页。
[12]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情报与反情报》，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21页。
[13]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窃密与反窃密》，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339-340页。
[14]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窃密与反窃密》，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71页。
[15]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窃密与反窃密》，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341页。
[16]郭岸等：《镇江破获罕见非法窃听案》，载《文汇报》1995年7月11日。
[17]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情报与反情报》，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168-169页。
[18]萧扬：《美国窃听全世界》，载《劳动报》2000年2月28日。
[19]《商业秘密法制丛书》编辑委员会编：《商业秘密法制现状分析及案例》，中国法制出版社1995年版，第66页。
[20]倪娜：《间谍卫星进入商业领域》，载《新民晚报》2000年2月24日。
[21]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间谍与反间谍》，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225页。
[22]憨氏著：《美女地图》，珠海出版社2004年版，封三。
[23]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间谍与反间谍》，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116页。
[24]憨氏：著《美女地图》，珠海出版社2004年版，导言：《间谍始自貂蝉出》。
[25]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间谍与反间谍》，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117页。
[25]汪岩悼等：《现代私人侦探》[完全手册]，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02年版，第394页。
[26]安东著：《外国间谍工作中的科学技术》，群众出版社1980年版，前言。
[27]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间谍与反间谍》，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383、460页。
[28]徐友才主编：《经济情报研究》，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8版，第92页。
[29]《走近我军伪装部队“魔术师”演习场显神威》，《扬子晚报》2003年12月12日引自《半月谈》。
[30]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间谍与反间谍》，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346页。
[31]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间谍与反间谍》，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102页。
[32]赫崇骥译：《假情报的引人上钩》，《参考消息》1995年4月8日引自俄罗斯《红星报》1995年3月14日。
[33]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窃密与反窃密》，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127-128页。
[34]庚晋：《古代密码通信术》，《扬子晚报》2002年10月31日引自《老年日报》。
[35]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孙子》注释小组著：《孙子兵法新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75页。
[36]江渝：《信息安全成为热门话题》，载《新闻报》2000年3月报12日。
[37]陈舟著：《粟裕兵法》，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49页。
[38]陈舟著：《粟裕兵法》，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259-260页。
[39]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窃密与反窃密》，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344页。
[40]《商业秘密法制丛书》编辑委员会编：《商业秘密法制现状分析及案例》，中国法制出版社1995年版，第66页。
[41]张毅清著：《特殊的较量：窃密与反窃密》，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第130页。
[42]王树增著：《远东朝鲜战争》，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5年第二版，第336页。
[43]陈舟著：《粟裕兵法》，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3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