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方舟子网络论战之法律分析

发布日期：2012-02-08 作者：110网律师

由麦田1月15日在网络上首先质疑韩寒开始，18日方舟子正式接过质疑的大旗，他与这位80后作家兼车手展开了一场越演越烈的网络大战。1月20日，韩寒发布博文《孤芳请自赏》表示自己不再理会方舟子，29日，韩寒委托律师以侵犯名誉权为由，将方舟子诉至法庭，索赔10万。
作为一名法律人士，我试图分析出在这场网络论战中隐藏的法律问题。
从网络升级至法院，方舟子质疑的观点非常清楚---韩寒的文章为他人代写，韩寒为“人造”，这究竟是合理质疑还是名誉侵权？
一、合理质疑与侵犯名誉
方舟子是以质疑的名义针对韩寒发出博文（具体可见//guohanlawfirm.com/newstxt.asp?t_id=26&id=1278），到《对“天才”韩寒<求医>的医学分析》这篇文章，“我在《“天才”韩寒作品〈求医〉分析》一文中，通过分析用语和用典，认为该文不可能出自17岁体育特长生韩寒之手，而是一位中年老病号的代笔。”“所以该文所写的，其实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或更早）一位肝炎患者在一家小医院的求医经历，而不是韩寒作为疥疮患者在1999年的大医院的求医经历。”直接就认定了《求医》不是韩寒所写，而是他人代笔，韩寒成了名副其实的“盗窃者”。
通读方舟子的整篇文章，可以得出，方舟子只不过依据推理，同时借鉴了几位医生的留言，认为《求医》文中所描述的症状并非疥疮患者，而是肝炎患者，再加上方舟子认为文中的其他细节表明这次求医不可能发生在1999年的大医院，其实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或更早）一位肝炎患者在一家小医院的求医经历，由此得出结论作者非韩寒本人。
本人认为这已经超出了合理质疑的界限，先不说医学上《求医》中所描述的是什么病的症状，就算韩寒弄错了，将肝炎症状也成了疥疮的症状，也不能得出方舟子那样的结论，他最多能说韩寒不了解医学，写文章时将症状都弄错了。我们知道，文学创作允许虚拟及想象，作者所写并非一定是自己亲身经历，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作者在一本书中非常细致的刻画了一个杀人场面，难道就能说这个作者必然是一个杀人犯吗！我想没人可以这么说，除了方舟子。
方舟子可以对韩寒署名的作品进行分析，批评，质疑，但应当根据客观的事实，公开的资料进行质疑，没有任何法律意义上的证据，只通过逻辑推理、主观臆断就认定署名为韩寒的文章并非韩寒所写，韩寒为“人造”，显然已经越过“质疑”的界限，及有可能到达侵犯名誉这个高度。
二、什么是名誉，什么是名誉权？
名誉是指社会或他人对特定公民或法人的品德、才干、信誉等方面评价的总和，一般是一种良好的社会评价，或积极的社会评价。名誉权，是指民事主体对其名誉所享有的不受他人侵害的权利，它是人格权中内容最为丰富和复杂的一项权利。（详见什么是名誉权//guohanlawfirm.com/newstxt.asp?t_id=24&id=1244）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第一百四十条第一款的规定：以书面、口头等形式宣扬他人的隐私，或捏造事实公然丑化他人人格，以及用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他人名誉，造成一定影响的，应当认定为侵害公民名誉权的行为。
根据上述规定，侵犯他人名誉权的行为主要可以分为三种：1.宣扬他人隐私；2.捏造事实丑化他人；3.侮辱诽谤他人。
本次论战中，有一部分人站在方舟子的阵营中，因为方舟子的言论，直接认定韩寒是个卑鄙的作弊者，韩寒为“人造”，这种消极的社会评价是确实能感受到的。如果方舟子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明来证明其结论，证明韩寒文章系代笔，他的质疑很大可能就超出了必要的限度，从而侵害韩寒的名誉权。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质疑绝对是允许的，没有谁不可以质疑，但应把握“度”，从客观证据出发，运用合理逻辑推理，这种质疑是健康的，但是，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只凭推理，就给对方扣上了代笔的帽子，这就不是合理健康的质疑了。
三、法律上的举证责任
法院会不会要求韩寒自证清白呢？会不会象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如果韩寒没有一一回复方舟子，就认定了他是心虚？会不会让方舟子拿出代笔的证据，否则就判方舟子败诉呢？
在此应当说明一下法律上的证据规则。侵犯名誉权属于民事案件，除法律上明确规定的举证责任倒置的几类案件外，适用“谁主张谁举证”的举证规则。也就是说，韩寒系原告，诉方舟子因不实言论侵犯其名誉权，他所提交的证据中应当包括经公证的方舟子的博文，证明自己的名誉受这些文章的影响而导致社会评价降低，方舟子系被告，应当承担的举证责任是，证明自己文章中所描述系客观真实，不是主观臆断，如果方舟子不能证明自己所说属实，就应当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法院并不会认定署名为韩寒的文章是否为韩寒所写，因为韩寒起诉的是侵犯名誉权，法院审理的焦点在于方舟子言论的客观真实性，韩寒名誉是否被侵害，而不是韩寒是否有代笔。法院审查的重点在方舟子说了什么，写了什么，这些言论是否构成侵犯名誉，方舟子是否有必要的证据支撑其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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