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02)海南民二终字第X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符某甲，男，X年X月X日出生，海南省琼山市人，系昌江黎族自治县工商行政管理局退休职工，现住（略）。
上诉人(原审被告)莫某某，女，X年X月X日出生，海南省定安县人，系海南钢铁公司退休职工，现住（略）。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李某乙，女，X年X月X日出生，黎族，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县人，系该县第二小学教师，现住（略）。
委托代理人李某丙，男，昌江黎族自治县第一小学退休教师。系被上诉人之父。
原审被告符某丁，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海南省琼山市人，无固定职业，住（略），现因病在家休养。
法定代理人符某甲，系符某丁之父。
法定代理人莫某某，系符某丁之母。
上诉人符某甲、莫某某因人身损害赔偿纠纷一案，不服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县人民法院(2001)昌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认定，2001年6月11日下午2：30分左右，被告符某丁持刀守候在昌江黎族自治县第二小学门口，将前往上班的原告李某乙拦住朝李某双眼及手部连刺数刀，致原告重伤。事发后，原告被送往县医院紧急处理后又被送往省人民医院抢救，后介绍转往广州中山眼科中心医院治疗。被告符某丁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随后转捕。但发现符某神异常，经司法精神医学鉴定，确认符某丁患有精神分裂症(偏执型)，认定符某2001年6月11日实施的伤害行为属无刑事责任能力的行为。被送往海南省安宁医院强制治疗。原告经公安机关鉴定为轻伤，经海南中级人民法院司法技术鉴定，认定为七级伤残。原告于2001年11月30日向昌江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符某丁的监护人符某甲、莫某某赔偿医疗费等各项费用（略）元。经审查，原告共花医疗费（略）．33元，交通费2900元，护理费1140．36元，住宿费700元，住院伙食补助费975元，残疾者生活补助费（略）元。原告住院期间，昌江县教科局拨（略）元给县第二小学作为原告的医疗费。原审认为，被告符某丁经权威部门司法精神医学鉴定，确认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其2001年6月11日实施的伤害行为属无刑事责任能力。因此，被告实为不能辩认自己行为的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故其行为后果应由其监护人承担。2001年11月21日，昌江黎族自治县公安局在遣送被告符某丁入院治疗时，其父母符某甲、莫某某被指定为监护人。原告要求赔偿医疗费、交通费、住宿费、护理费和残疾者生活补助费有法律依据，据此判决：一、被告符某甲、莫某某赔偿原告李某乙医疗费（略）．33元，交通费2900元，护理费1140．36元，住宿费700元，住院伙食补助费975元，残疾者生活补助费（略）元。以上六项合计人民币（略）．19元，扣除被告已付的2000元，尚欠（略）．19元，限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一个月内给付。二、驳回原告李某乙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4167元由被告符某甲、莫某某负担。宣判后，被告符某甲、莫某某不服提起上诉称：请求撤销原判，确认上诉人不承担责任。理由是：一、原审程序违法。原审以符某丁是无刑事责任能力人即推定其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是逻辑错误，符某丁在精神病发作时实施了伤害行为，而不能就此认定符某丁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精神病人有间歇性精神病人或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无民事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之分。符某丁现在病况稳定，对自己的部分行为可以辩认，一审直接认定符某丁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是错误的。人民法院只能经过特别程序才能确认当事人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原审将营养费变更为住院伙食补助费，将原告要求（略）元的残疾者补助费变更为（略）元，是违法裁判。二、原审适用法律错误。原审在计算残疾补助费时错误，七级伤残应在一级伤残补助费基础上乘以30％，但一审没有乘30％。另外，没有考虑到监护人无过错应减轻责任的规定。三、原审在认定证据上存在不公正性。没有认定2001年5月17日符某丁的门诊病历。对原告的机票费1860元、机场建设费200元给予认定不妥。对县教科局补助的（略）元医疗费认定为垫付款无依据。三、上诉人不具备监护资格，对本案不承担责任。上诉人是七十岁的老人，体弱多病，无力承担监护责任。四、本案伤害行为的发生被上诉人李某乙存在过错。符某丁与李某乙恋爱同居五年，后李某乙提出分手，符某丁因人财两空精神打击过大导致精神错乱，故被上诉人应承担一定责任。被上诉人李某乙答辩称：符某丁没有结婚，故其父母符某甲、莫某某作为其患精神病儿子符某丁的监护人是法定的。县教科局给的（略）元是慰问金，并非医疗费。被上诉人病情急，去广州乘坐飞机是应该的。上诉人之子符某丁残忍地伤害被上诉人，反而说伤害行为的发生与被上诉人存在过错有关，这种说明毫无根据纯属捏造。2001年4月初，符某丁曾以答辩人偷领其6万元彩金起诉答辩人，后自知理亏而撤诉，原审判决正确，请维持。
经审理查明：原审认定的事实清楚，本院予以确认。二审审理期间，上诉人提出对符某丁的民事行为能力必须经法律特别程序宣告，故本案裁定中止。经利害关系人李某乙申请，原审法院立案审理并作出(2002)昌民特字第X号民事判决：宣告符某丁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本案即恢复审理。另查明，符某丁未婚无业，与父母符某甲、莫某某生活在一起。被上诉人李某乙被鉴定为七级伤残，参照《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及海南省交警总队《二00一年道路交通事故赔偿标准》，残疾者生活补助费应为5338元×20年×40％＝（略）元。被上诉人住院期间，昌江县教科局送去的（略）元属慰问金。以上事实有2001年10月18日司法精神医学鉴定书、司法技术鉴定书、收治肇事肇祸精神病人入院通知书、医疗诊断证明、医疗费收据、交通费凭证、昌江县教科局证明、(2002)昌民特字第X号民事判决、双方当事人陈述为证，证据均经质证，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本案系人身损害赔偿纠纷。争议焦点是行为人符某丁实施损害行为时，处于不能辩认自己行为后果的无民事行为能力状态，其损害后果即民事赔偿责任由谁承担。根据《民法通则》第133条规定，无民事行为能力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造成他人损害的，由监护人承担民事责任。监护人尽了监护责任的，可以适当减轻他的民事责任。行为人符某丁经司法精神病鉴定，其实施侵害行为时系无刑事责任能力人。(2002)昌民特字第X号民事判决宣告行为人符某丁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符某丁未婚，故其父母符某甲、莫某某应为其第一顺序监护人，监护人应当承担损害的民事责任。上诉人符某甲、莫某某无证据证明已经尽了监护责任，在侵害行为发生前，行为人已经有反常举动，但监护人没有谨慎注意并加以制止，导致损害后果的发生，推定监护人有过错，故不能减轻监护人的责任。上诉人主张行为人符某丁现精神状态稳定，已能部分辩认其行为，应由其自行承担责任。但行为人行为时处于无行为能力状态，现又无财产，无承担责任的能力，故应依法由监护人承担替代责任。上诉人关于其无监护能力，不具备监护资格，应由行为人自行承担责任的主张，缺乏法律依据，不予支持。关于昌江县教科局送给被上诉人的（略）元，教科局证明属慰问金。上诉人主张，1860元机票费及200元机场建设费不应支持，但被上诉人经省人民医院介绍转院到广东中山眼科医院治疗，机票及相关费用属正常合理交通费。上诉人主张残疾者生活补助费计算有误，经查，确有误，应为（略）元。至于营养费被变更为住院伙食补助费，并无不妥，且有法律依据。原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基本正确，但残疾者生活补助费计算有误，应予变更。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维持昌江黎族自治县人民法院(2001)昌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的第二项；
二、变更昌江黎族自治县人民法院(2001)昌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的第一项为：上诉人符某甲、莫某某应赔偿被上诉人李某乙医疗费（略）．33元，交通费2900元，护理费1140．36元，住宿费700元，住院伙食补助费975元，残疾者生活补助费（略）元，六项合计人民币（略）．69元，扣除已付的2000元，还应支付（略）．69元。限于本判决送达之日起三十日内履行完毕。
二审案件受理费4167元，由上诉人符某甲、莫某某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武雪丽
审判员苏庆华
代理审判员吕志飞
二○○二年十月十四日
书记员蓝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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