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适用“受害人故意”免责事由

《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二十七条规定：损害是因受害人故意造成的，行为人不承担责任。该规定过于原则，对于以下几类情况，是否也应当免除行为人的责任？

一、受害人和加害人对于损害的发生均有故意；二、受害人对于损害的发生有故意，加害人有重大过失；三、受害人对于损害的发生有故意，加害人有一般过失；四、受害人对于损害的发生有故意，但其行为不是损害结果发生的原因力。如甲因身患重疾而欲自杀，立下遗嘱后前往崖边，欲跳崖自杀。乙看到甲站在崖边，因与甲有矛盾，其趁甲不备将甲推下悬崖；五、受害人对于损害的发生有故意，但其行为仅系损害结果发生的较小原因力；六、受害人对于损害的发生有故意，其行为与加害人实施的加害行为对损害结果发生的原因力相当。

笔者认为，除适用“无过错责任原则（特殊侵权）”的少数情形外，上述六种情形均不得免除加害人的侵权责任。

“侵害民事权益，应当承担侵权责任。”除特殊侵权行为外，侵权行为的主观要素是过错，客观要素是侵害行为。在加害人有过错、实施的行为导致他人的权益损害时，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不应当因为“受害人有故意”而一概免除加害人的侵权责任，否则，有失公允。即使在适用“无过错责任”的情形下，只要《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没有明确规定适用“过失（过错）相抵”，都不应免除加害人的侵权责任。[①]而《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仅对以下情形明确规定适用“过失（过错）相抵”：

一、第七十条规定的“民用核设施损害责任”；二、第七十一条规定的“民用航空器损害责任”；三、第七十二条规定的“高度危险物损害责任”；四、第七十二条规定的“高空、高压、地下挖掘或高速轨道运输工具损害责任”；五、第七十八条规定的“饲养一般动物损害责任”。

另外，有学者认为：第八十条规定的“禁止饲养的烈性犬等动物损害责任”也适用“过失（过错）相抵“。[②]综上所述，应当严格限制“受害人故意”免责事由。
 
【作者简介】
胡波，云南省鲁甸县人民法院任职。


【注释】
[①]、[②]：杨立新著，《〈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条文释解与司法适用》，第156页、第521至522页，人民法院出版社出版，2010年1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