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结构的理论和实践—暨廉希圣教授七十五华诞学术研讨会(学术简报.下)

发布日期：2009-05-21 文章来源：互联网

主持人：现在会议第二单元开始，这个单元的主题是廉希圣教授学术思想研讨，刚才我们在前面一个单元已经做了一些很精彩的发言，我看到这个文集以后，一翻觉得廉老师当年确实是帅呆了，他的粉丝肯定比贺老师还要多。
　　我们下面这个单元就是探讨廉老师的学术思想，按照顺序，我们有请许老师先发言。
　　许崇德：首先祝贺廉老师生日，从教53年，前面一阶段有很多很精彩的发言、祝词，我想今天要讲话的人很多，我也不大好占大家很多的时间来展开。我跟廉老师是莫逆之交，几十年风雨同舟，特别是在宪法学教学研究合作方面比较多。我想谈他的学术思想，我想这是要经过一番研究思考的，我来以前不晓得今天让我谈什么，来了以后拿到节目单，看到里面有一个发言，所以我勉为其难的说几句。
　　我想他的学术思想来说是跟新中国的建立，我们第一部宪法的颁布，以及宪法的不断发展的历程是同步发展的。像他自己说的，他的学术作品就是反映了这个时代的特点。我想读他的文集，也从一个侧面了解到我们国家宪法学发展的一个道路。这本书我拿到了是非常高兴的，我们廉教授的文集是他一生的科研成果结晶。就像他自己说的，这本书的装订、设计都非常优美，我拿到以后看到他的肖像，这个照片的气派叫做指点江山。他的手指是向东指，说明他的学术思想是向东的，当然指点江山是指点我们宪法学发展和成长的方向。
　　我想我们宪法学在建国初一路创建发展过来，我们宪法学界同仁们都是坚持马克思主义做这个学科的指导。我想廉希圣先生坚持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思想，他也有一个与时俱进的特点，当然他同我们宪法学所有的同仁一样，是由低阶到高阶发展的过程，到现在我不能说是达到到顶峰，但是已经非常高了，这本文集是他留给后人的一本文献，可以启发和鼓励后人前进。坚持马克思主义作为他教学科研一个指导思想，这是他根本的特点。他本人说的很谦虚，没有做多少事，但是他也没有搞乱，这个搞乱就非常重要。我们宪法学界几十年来风风雨雨的，保持同中央一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多多少少在学术思想上或者有右的，或者有左的这个表现。廉老师自我估价没有搞乱，就说明他是一贯正确的。我想这个解读应该是符合实际。
　　同时廉老师对宪法学的研究是非常仔细，非常的刻苦，他拿出来的成果都是经得起推敲的。因为我跟他多次合作，我编的教材请他写一章两章，他总是在我规定的限期之内交货，不会拖你的后腿。有一次我编一本书请了五位同志帮我写，有的同志实在是跟我拖了很长的时间，我不断催人家，催的我都不好意思，廉老师不是这样，他是主动的交稿，而且保质保量，有些合作者今天拖明天拖，最后开几个夜车，附笔潦草的就完成任务了。廉老师从来不是这样的。所以我觉得他是我合作的一个非常好的伙伴。
　　我想他这个学问不仅来自于书本，而且是来自于实践，他这个实践的过程，我们也是有很多的机会在一起，包括80到82年的宪法修改，85年到93年两个基本法的起草。我想我们在一起，我对他是比较了解。在港澳回归以后，香港遇到一些什么问题，向他进行资讯，我觉得他的答复都是非常有借鉴的。这些对我来说印象都是非常深刻的。所以他本人讲话非常谦虚，连贡献都不敢说，我想廉希圣教授是为我们学术发展作出了相当大的贡献，这些应该是肯定的。
　　由于不占大家很多的时间，我就东拉西扯说这么点，人家说纸短情长，我是言短情长，我在这个会上用简短的语言，表达我的意思，谢谢各位。
　　主持人：我们有请社科院的陈云生同志发言。
　　陈云生：和在座的诸位，领导、同事，先辈，同辈和晚辈，来共同祝贺廉老师七十五华诞，和讨论他的学术思想。我觉得不容易，一个人到这个岁数，不仅身体健康，而且桃李满天下。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每到一个开会场合，总要自己找一找有什么不同差别和地方，我发现这个会有些我不太认识，但是有一点大概是我有个和大家比较特殊的，刚才李树忠教授谈到老政法，过去我们叫政法学院，现在叫政法大学了，它的学科建设有宪法系，是由我们国家非常著名的钱端生领衔的。当时这个团队很强大，可惜钱教授文化大革命受到摧残不可能登堂教学。在那个时代我正是在大学读的本科，受这个教育的，而且我现在手里还保留了一本，那个时候他们编的国家宪法讲义。这是学校印刷厂印的，也没有正式出版，我作为一个古本来收藏，这个书我也看过不几页，我考研究生的时候，那时候也没有几本书，就翻到这一本，差不多都背下来了。这是我宪法教育一个很重要的教材。
　　廉老师作为当时很强大学科梯队的成员，当时还是年轻的成员，为我们宪法学的教学研究作出了一个非常大的贡献，我觉得这点来讲，我可以称得上廉老师亲传的大学生，我不敢说，好象是这样。比起来像焦洪昌这样就像徒孙了，郝建臻这一辈可能更低一辈了。就是说廉老师几十年辛勤耕耘，桃李满天下，这点非常钦佩。受过他亲手教育的，包括读过他的书，受过他学术思想的，也把他作为亲传的老师。这样来比较，我们共同受廉老师的教育，我想我们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对他表示非常崇敬和感谢之情。这是我第一个想要说的。
　　说到学术思想，刚才我也同意许教授谈到的，谈到学术思想，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要经过大量的研究，大量的文献，必要的还要做一些相关的背景性的考察，诸如此类的。现在就是说要我们做学术思想评价，这时恐怕确实做不来。因为听廉老师讲什么早就忘光了，什么出彩的地方，给深刻印象的都忘了，当然可能也有，但是现在记不起来了。新的东西来讲，学生表示惭愧，最近阅读的也不多。但是我同廉老师的交往过程当中，有一点印象非常深刻，这一点，我想在这里强调一点，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廉老师很著名的宪法学讲义这本书，当时找到我参加一部分。这个事情我到现在也难以忘怀，这个事情我对不起老师，本来我同意参加了，因为老师让做的，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想不到有一天，他和许崇德老师骑车从法大蓟门桥那里，去找我，还有一个叫王德祥的老师，找我们研究怎么去规划，怎么写作分工。当时我的爱人臭骂我一顿，说你怎么让老师过来。我说也不知道他过来，要知道我得去找他。在这个讨论过程当中，有一个想法得到的启示非常大，就是我们传统的宪法学讲义教材，主要关于国体、政体，以阶级斗争为纲，这样一些传统的思想做指导，体系也是沿袭了那样一些体系。廉老师想是不是我们要改变一下，既然是宪法，我们就要讲宪政，讲制度，宪法不仅是一个规范的体系，还是一个制度性的结构，还要为国家设计美好的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其他的制度。这点当时对我的启发非常大，当时我们写作班子一致赞同这个意见。后来这部分主要是从各种各样的制度，包括政治制度，经济制度，甚至我们把今天要讨论的主题，区域划分制度也纳入了制度体系当中来。我想这样一个体系，刚才也有老师提出来，说这样一个教材肯定是给他的学生们一些学术上的影响。这些问题来讲，在那个时代，虽然20年过去了，现实的意义仍然很大。就是我们如何看待宪法，如何看待宪政。在学术思想界，不仅是我们宪法界，包括一些政治界，思想界，有一种强烈的观点，就是在中国可以有宪法，但是绝不能搞宪政，一搞宪政，就有这样那样的负面的，遗憾的一些东西。
　　这个意义在于我们似乎不能想象，作为一个国家，只有宪法，可以不断完善它，可以不断修改它，可以调整它为国家的政治、经济各方面服务，但是不要搞宪政。把宪法和宪政完全脱离开来，这样一种思想，我觉得这是简单一语，这个不从概念层面的，从技术层面上要做严格的区分，但是传统基本的常识就告诉我们，这个宪法和宪政本身应该是一体的东西。像我们搞社会主义宪政，要搞社会主义宪法的实施，本身不能隔离开来。这点作为我们宪法学人，作为我们的后辈，我们从廉老师的著作，廉老师的思想中还是应该得到进一步的启发，应该进一步发扬。对这样一些有关宪政方面种种的质疑也好，或者奇谈怪论而言，我们还是要思考它。这是我们应该非常重视的一个方面。今天讨论廉老师的学术思想，从宪政角度上来讲，我们还有很多从学术上有所作为的。这是第二点。
　　第三点，就是结合刚才几位教授谈到的，廉老师提携后人，这点我也是非常深刻。记得好象是前年，2005年的时候，我的一本新的尝试性的拙著，宪法的论学，本来自己也不当回事，后来宪法学界的，人民大学宪法研究中心以这个为主，还对宪法学科的拓展和学科的建设进行讨论。当时来讲廉老师正是感冒，非常重的阶段，一般来讲这个岁数的人应该是卧床休息，一听说我讨论这样会，带着病去，而且还要发言。当时我还感动，因为这个事对老人来说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他说一定要来，当然他说了很多赞美的话，我是希望作为老师来讲，他应该多做一些批评，但是没有。作为一个老师来讲他利用这样的场合，利用这样的机会提携后辈。我想在座应该向老师学习。
　　第四个方面，廉老师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一个是宽厚，一个是淡定，就是对学生特别宽厚，没有发过脾气，就有一次，就是我写的建议书没有及时送上去，但也没有真正责怪的意思。再一个就是非常淡定，不求名利，所以我常跟学生们讲要做人，就要做廉老师那样人，做学问也要做廉老师那样的，投师也要投廉老师。
　　这是我的一些感想，大家同仁为宪法学说，宪政理论，朝着这个共同的目标，共同努力。
　　主持人：谢谢陈老师，下面我们有请武汉大学的陈晓枫老师发言。
　　陈晓枫：我是来自于武汉大学的法治与政法研究中心，我受同事的委托，一个是祝贺廉希圣廉教授七十五华诞，也祝廉老师健康长寿。我虽然没有得到廉老师亲自教授，但是也读了很多廉老师的著作，我们通过廉老师的著作了解中国宪法学。
　　刚才陈教授所说的，中国宪法到宪政的问题，以及联系今天大会所安排国家结构问题研讨，我想我们提出一些自己的粗浅看法，作为学习廉老师文章的体会。我们传统是一个单一制国家，历史上除了政治军事实力不足以统一全国疆界以外，每一个当政者都有着自己疆域内追求单一制国家建设的。现在的宪法就这个问题，在第三条做了一个原则性的规定，一个是要服从党中央的领导，一个是调查各地方的积极性。我认为从宪法走到宪政，实际上有法律意识问题，设施问题，以及实施过程当中各种条件的具备问题。这里面需要注意三个不协调，一个是第三条，第六十二条之间的不协调。就是集中和分散的问题，在这个里面宪法表达作为宪法适用条件的时候，一个是第三条规定了中央领导权，又规定了上级政府，上级人大可以撤销和变更下级做的不适当的决定，这样实际上集权还是在中央。这个制度里面第三条和第六十二条之间有不一致的地方。第二个不协调，就是第三条和四十条之间的不协调。很多机关为了摆脱在行政区划决定的干预，就需要有一个准确领导，税务部门，审计部门等等都应该这样。所谓积极性不确定用语，加上中央授权，就决定了地方政府的决定权被中央包揽了。
　　关于国家结构有三种学说，有单一制刚才已经说了，还有一种是孙中山说的军权集中制，在财权问题，中央地方不一致的时候，仍然以中央的意见为准，对于这个制度的批判认为，实际上军权制还是单一制。我们现在关于国家结构的设想，目前当然是中央和地方是个拐点，我注意到中国社科院都作为重点的研究，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实现地方财税的宪政化，首先在这个程度上保护地方的利益，扩大地方自由的权利，使它以后成为国家宪政结构当中的一个重要制度。我就有这么一点感想，希望廉老师像以前继续指导我们，谢谢。
　　主持人：下面有请贺卫方教授。
　　贺卫方：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亲情之旅，因为我曾经在廉希圣老师领导下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同时廉老师，我自己应该说就是他的学生，尽管我不是宪法专业的学生，但是跟廉老师一起工作的日子里，真正能够感受到廉老师那样的知识，那样人格魅力对我的感染。所以廉老师说他自己不想用贡献这样一个词汇，我觉得不仅仅完全当得起，而且做了很多的贡献。甚至有些贡献您并不认为是贡献，像我转回北大，是他亲手把我放生了，同时这也是对法大的贡献，因为我觉得我离开法大是法大最大的贡献。
　　我想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里面，自己谈一点，作为廉老师的后辈感受到你们的努力。我们从50年代开始，我们宪法更多的是一个标榜宣扬自己权利具有合法性的权利，你美国有宪法，我也有宪法，而且我们的宪法比美国的还要漂亮。廉老师曾经说过有些人认为西方国家宪法对公民权利有限制，我们应当不应当限制，我们没有限制是一个优越性。尤其是在50年代，60年代，作为一个宪法学家，我觉得特别特别不容易，甚至我们读大学的时候，最让我们感到痛苦的是宪法老师，因为宪法老师在课堂上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然后回到家关起门来说又骗了孩子一上午。
　　我们西南政法大学有一个特点就是没大没小，这个学校里面把老师当哥们一样的，有一种平等的风格，我们经常跟老师辩论，资产阶级的民主是虚伪的，为什么我们无产阶级对我们也是虚伪的，我们说人大代表能不能不是那些和我们无关的人担任，人大达到能不能进行专职化，而不是兼职化，这些问题问的老师气哼哼的，大家不欢而散。我觉得那代宪法学家都做非常艰苦的，不容易的努力。我自己也稍微阅读了一些50年代以来法学界的人如何某种宪政和法制的努力，我觉得用尽了计谋。比如说所谓的移花接木法，就是说实际上里面的含义不包括这个意思，但是我们要把它解释成这个意思。有段时间有的报纸约我写篇文章，三个代表与司法改革，我说我不会写，因为我不懂什么是三个代表，人家报纸就说我们就让你把它写成错误的，变成合法的。第二个就是子矛子盾法，这不是你说的吗，你制定的宪法说一些权利归于全民，以归谬的方法实现我们的目标。第三个是击鼓骂曹，就是借骂资产阶级的机会说我们有一些制度还不完善。第四个是退步战术，其实我们确实是缺陷，我们的缺陷还是经济基础不够，温家宝对外国记者说我们的经济发展还不够，还没有达到一个民主的程度。这也是一种战术，当然这个战术也会有一些内在的矛盾没有解决，比如说我们农民文化素质不高，搞民主不容易的。但是为什么我们的民主先从农民开始，而不是从最高层开始因为民主选举？所以这里面有些内在的矛盾，把子矛子盾法和经济民主结合起来。
　　我想廉老师这本书是收1982年之后的文章，或者是79年之后的矛盾，基本上没有在那之前的。在那之前有没有呢？我昨天上网查了一下，看到有一个人在卖廉老师的文章，1963年的文章，我准备买下来，下次我们再收集您的手稿，我想这是非常有趣的事情。我们能够展现您当时的思想。可以说我们上面四种方法，我们也经常在使用。这也是我们今天艰难的地方。
　　第二个廉老师第二大的贡献，廉老师后来就不再仅仅把自己的事业局限于宪法，可以说把比较法的方法纳入到宪法研究事业当中，方法之中，这也是前端王世杰先生开了一个先河。现在我们朱苏力教授也在讲外国宪法史，大家多角度对宪法进行一种研究，我相信这个对今后宪法理论的发展，也许还有一种可能的贡献。
　　最后我想廉老师您的年龄在1979年北京政法学院复办的时候，您是42岁，到今年仅仅33年的时间里面，廉老师做出了很多很多的贡献，不仅仅在学术研究法，在港澳基本法起草过程当中，我还看过您给梁爱诗的那封信，我想您这样的一种积极参与推动国家宪政的精神，富有感召力。同时我们也得到一个特别大的鼓励，一个人从40多岁开始赶上一个好环境，做了这么好的成就，也是给我们的一个鼓励，在廉老师这样的学术思想，以及个人奋斗精神感召之下，您的那个祝福我也当真，当我们75岁的时候，还能身体健康，也争取不添乱，推动整个国家宪政过程中间，也去谱写令人兴奋的个人历史，谢谢廉老师，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下面有请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的刘茂林教授发言。
　　刘茂林：今天非常荣幸能够参加廉老师75华诞的学术研讨会，说到与廉老师的交往，应该说相对而言可能比宪法学界的，还有其他的老师们，我跟廉老师的老师交往更多一些，一是因为廉老师是中国政法大学的教授，我是中南政法学院的一个大学老师。在国外有人问我中国政法大学和中南政法学院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就说中南政法学院是中国政法大学在中南地区的一个分学院。第二个就是我和廉老师共同编了一本书。所以我代表中南政法学院，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代表同仁对廉老师进行教授，还有蒋民昆教授也专门打电话让我向廉老师表示祝贺。最后我以一个晚辈的名义，向廉老师表示衷心的祝贺，祝廉老师身体健康，学术青春永葆，这是我说的第一个意思。
　　第二个意思，就是谈国家结构理论和实践的问题，我们是以学术的方法纪念廉老师的生日，这个很有特色。我把对这个问题的理解在会上说出来，请大家指导。国家结构是包含三重内涵，第一个它是一个领土结构的问题，在制度层面上它往往表现为行政划分的制度，第二个内容就是国家的权力机构，中央和地方之间权力的划分，这样形成一种权力关系，权力结构，第三个就是中央和国家机关在全国范围行使权力的关系，这是一个组织结构的问题。领土结构是一个基础的问题，权力结构是国家结构理论一个核心的问题。权力结构严格上讲，它是中央和地方分权的问题，特别是在近代以来，它是个分权的关系。
　　在制度上来讲，中国分两种，一个是封建制的，第二个是郡县制的，基于近代以后，实际上我们看一个国家是不是一个近代化的国家，在地方制度层面上，在国家制度层面上，就看国家和地方权力有没有明确的划分。古代不讲权力的划分，所以中央和地方权力结构上的问题，那是地方制度，国家结构的核心问题。
　　谈到中央和地方的权力划分，是三种情形，一种是中央集团型的，这是一种，第二种是地方分权，这种结构一般要实行地方自治，第三种情况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就是军权制的，实际它是没法操作的。我们国家是一个中央集权的，就是十分有限的地方分权，或者我们不敢用地方分权，而是中央和地方的权力划分，用的是这样一个话语。在中央集权下谈地方自治是一句空话。当然我们不能说我们没有完全的自治。特别地方实行地方自治，这是特殊的地方。村民自治是社会自治。所以我们国家结构基本上中央集权，而且现在也有加强中央集权的趋势。通过调整这样的方式，比如说税收上国家统管起来等等。但是由于地域原因的问题，地方利益成为一个主体，所以适当在中央和地方之间划分清楚。当然在地方在权力范围内管理地方事务。应该说可以成为我们今后的一种追究，这符合市场经济，也符合民主的精神，可能也符合今后宪政发展的趋向，我就说这些意思，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刘教授。下面我们请郑州大学的刘向文教授发言。
　　刘向文：借此机会代表郑州大学宪法研究会，以及我个人名义向廉希圣老师祝贺生意。
　　我想讲自己的心里话，自己的想法，第一、廉希圣老师是我们新中国第一代的宪法学家，廉希圣老师的论文集，不仅体现了他个人成长的历程，而且体现了新中国宪法理论发展的过程。正是廉希圣老师和许崇德，蒋必昆一起为新中国宪法理论的发展作出重大贡献，应当说这些老先生是我们新中国宪法奠基者。第二点，廉希圣老师对新中国宪法学科建设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在座的60岁以上的人，我和陈云生教授是少有的。我是在人大上的学，我直接听的许崇德的宪法学科，直接受到了许崇德的教诲。尽管没有直接受到廉希圣老师的教育，但是我在平时也有幸得到廉希圣老师的教诲。我记得我把自己的论文寄给廉老师，后来见面的时候廉老师给予了肯定，我也把这个作为我的科研方向，对我的成长也是有很大作用。
　　我是79年，我们国家恢复学位制度，陈云生78年入学，我是第二年入学的，92年毕业以后，我走上教师讲台，办公桌上面经常摆着廉希圣老师主编的课本，许崇德老师主编的课本，它是我们青年教师备课时用的重要资料，所以应当说廉希圣老师也培育了我们第二代人，这是从年龄上说的。除此之外廉希圣老师在中国政法大学执教了50多年，也培养出了很多的宪法学家。所以说廉希圣老师为新中国法学教育事业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宪法学家。
　　第三，廉希圣老师为我们新中国宪法学宪政建设作出了很大的贡献。82年宪法颁布以来，我们制定了许许多多的法律，我们的法制的制基本上实现了，而且国家还提出了动态法制，这种理论的提出，以及我们国家法制水平，和我们老一代宪法学家，其中包括廉希圣老师，和他们的辛勤努力，和卓越的工作是分不开的。
　　第四点，我今天看了廉老师是75岁生日，但是我看着根本不像，我看他长的比我还年轻，恐怕这和廉老师这种乐观的心态，这种淡泊名利等等这些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心态和性格。最后我借这个机会，祝廉希圣老师身体健康，家庭幸福，同时为我们国家的法制建设作出更多贡献。
　　主持人：下面还有五位演讲，这都是从法大出来的，请五位领导上台发言。我们首先有请王人博教授发言，大家欢迎。
　　王人博：谢谢各位，非常荣幸今天上午在这样一个季节，在这样一个时刻，大家各位同仁能够聚在一起，庆祝廉希圣老师七十五华诞的仪式，确实非常高兴。
　　说实话我跟廉老师相识比较晚，但是廉老师的大名早就知道。这个知道的渠道有两个，一个廉老师本身就是我硕士生导师林相如的同学，我们聚会的时候，林相如经常谈到廉希圣老师，都说他是一个好人。我在这儿以一个晚辈的眼光和感悟谈谈廉老师。
　　跟廉老师相识的晚，主要是因为学科的分别，因为我以前搞法制学的，但是在法制学里面我偏爱宪法史和宪政史，对1949年以后的宪法学的研究，我是比较关注的。从这样一个观点出发，我拜读了廉老师的文章。我觉得一代学者有一代学者的使命，老一代宪法学家们在那样一个客观的情况下，在那样一个语境下，确实对中国宪法学，1949年以后宪法学的奠基、发展，确实作出了很大的努力和贡献。不管今天中国的宪法学与那时候的宪法学有什么区别，但是我们的出发点，出生点，就从那个地方来的。我们今天使用的宪法概念，宪法范畴，很多的研究方法还是来自于他们这一代宪法学家们所创造的概念、范畴、体系和方法。所以说列宁有句话很对，忘记了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所有今天这个活动非常有意义。
　　我从偏僻的西南政法学院来到法大以后，我也从法制学转到宪法学，因为学术的关系和廉老师相识了。我相识的廉老师是一个受我敬重的长者，我认为廉老师代表了中国文人，中国知识分子的一种生活方式，我记得廉老师今天的生日感言里面也说到学者这个词，或者说廉老师代表着一种纯粹学者的生活。学者不是说你学了多少东西，为中国法制做了多少贡献，这就是一个学者。首先我认为学者是一种生活方式，廉老师说做学者要有学德，我觉得阅读廉老师的文字，可以回忆起那样一个时代真实文字的记录。一个反映真实历史的文字是值得尊重的。所以这是一个学德，我认为是非常重要的一点。第二个是教德，这是廉老师从自序里面写的，廉老师不仅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长者，他做到了教德，我认为他有这个资格说这个化。再一个就是人德，廉老师不仅说了，还这样实践的，学术无德便是腐败，廉老师这句话我印象非常深。所以一个老师要有教德，教他的学生怎么做人，怎么做学问，作为这点我虽然不是廉老师的弟子，但是和他的弟子交谈中也感受到了这点。
　　我下面还有一个德，就是人德，中国的文人，大家都知道，除了做学问，闲暇的时候把载一杯，很多的恩恩怨怨都付在一杯酒里面，这就是说廉老师是一个潇洒的男人。我喜欢像廉老师那样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把载两杯，然后再骑着自行车回家，这就是学者的生活。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最后真诚的祝愿廉老师身体健康，学术青春永驻，谢谢各位。
　　主持人：谢谢王教授。下面有请蔡定剑教授发言，大家欢迎。
　　蔡定剑：我是廉老师最正统的学生，而且廉老师对我的印象最深刻。当时在政法大学学习的时候，我曾经找廉老师理论，因为考试，我其他考试都不错，我还比较会考试，差不多20门专业课考试都在90分以后，宪法课只有88分，我就找廉老师理论。廉老师给我做了思想工作，正是因为这样，跟廉老师比较熟了。所以后来宪法教研室也一直很熟。廉老师七十五华诞这个会我是应该来的，作为一个学生。
　　刚才前面也讲到了，我来的时候不知道我要发言，事先也没有考虑。廉老师有一个人生感言，我想从这个话题开始讲几句话。我想讲点真话，刚才王人博老师也讲了这个话题，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可贵的精神。在人生感言的时候应该讲真话，我讲的这是宪法学者的使命。大家可能也知道，我这些年来一直讲宪法要使它变成一个真正的宪法。
　　以前宪法作为宪法不成为一门宪法的学问，我们的宪法长期以来政治跟学术不分，而学术被淹没在政治的性质之中。早几年，我也一直说要让宪法变成宪法，什么是宪法，我认为前一代的宪法学家由种种历史的原因，把宪法做了一个政治性的解释，我觉得我们这一代宪法学者要让宪法变成真正的宪法，变成一种法律，变成一种学术。这就是让我们宪法学者要讲真话，宪法毕竟是法学，我们要还原它法律性质的本质，还原它规范国家权力的本质，还原它保护国家公民权力的本质。所以我们要讲真话。
　　我们知道宪法和政治分不开，我们搞宪法研究的面临很大政治压力，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样，不能因为有政治长期的瓜葛和政治的压力，我们就不讲真话。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呢？我个人学术观点的问题，我们不能成为政治家们的炮膛，每当政治家要把和谐社会写进宪法，我们就吆喝着和谐协会先进宪法了。我们不能这么吆喝，至少我自己不能这么吆喝。我不知道我们这个方向是不是得到廉老师的肯定，我作为学生，这是我最想的的。
　　因为时间关系，我不想多说了，我希望廉老师的学术，像他的青春永发，希望永远健康，谢谢。
　　主持人：谢谢蔡教授。下面我们请港澳办的王巧珑领导讲话。
　　王巧珑：我首先澄清一下我不是什么领导。我是政法大学第一届的研究生，今天我这个学生做的很不好，首先我的确不知道今天是廉老师的生日，这作为一个学生做的不对。所以我第一句话就是祝廉老师生日快乐。
　　我毕业以后就到了国务院港澳办工作，一直到现在，很多学生在毕业以后，跟廉老师的联系就拉远了，因为我做港澳办工作就和廉老师保持密切的联系，因为廉老师是我们港澳板聘请的专家之一，一直参与着香港和澳门回归的工作，包括基本法的起草，包括特区筹委会的工作，以至于一直到最后香港和澳门的回归。所以我们有非常多的机会，能够继续来聆听廉老师的一些教导。刚才谈到贡献，廉老师很谦虚了，我觉得廉老师在港澳的基本法，包括港澳其他的法律方面，我认为还是作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的。包括我们在座的许崇德老师，都是一直在他们仍然做宪法研究的同时，对于港澳的法律，包括基本法在内的这些研究，注入了大量的心血。一国两制在我们国家是一个新的事务，我们以前一直说前无古人，后头有没有就不少了，至少是说我们没有什么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这个对于我们来讲又是一个很重要的新的课题。
　　所以说像许老师，廉老师这样的一些专家学者的加入，应该说对我们做实际工作的同志来讲，提供了很多非常有价值的这些意见和建议。所以我觉得在这里头应该感谢廉老师，感谢许崇德老师，对我们的工作，包括我们现在做课题，廉老师、许老师还是我们所聘请的专家顾问，我们还是要不断的从他们身上去学习。
　　所以我觉得这个贡献应该是充分肯定的。
　　说到一点呢，我就想跟刚才很多同志说的，我就不想重复说，很多同志都说我希望他学术青春永驻，我最想说像这样老一辈的老师，专家学者，当年我们政法大学第一届研究生实行的导师组制，包括我们现在还在场懂凡于老师也是我们导师组制的老师，很多老师为我们培养成长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所以我想在这里，借这个机会向廉老师，今天的寿星，像许老师，董老师等等，表示衷心的感谢，没有他们当年辛勤的付出，就没有我们。
　　第三句话，我希望这些老师们，现在已经是德高望重了，年龄也已经是高寿了，我希望他们不要把学术当做事业，当做个爱好，我希望他们健康长寿，完了。
　　主持人：谢谢有请熊文钊教授发言。
　　熊文钊：首先我说一下，我是廉老师的亲传弟子，我是本科生和研究生都是在政法大学完成的，我应该站起来先向廉老师鞠一躬，真的是非常感谢。
　　我现在是在做宪法研究，实际上我的兴趣爱好在大学里就形成了，我在大学期间发过最早的一篇文章是听到廉老师的上课，当时这个上课不是连续上的，等到宪法颁布之前我们这个课还没有结束，在讲宪法方案当中的一些情况，是廉老师从起草的秘书处回来给我们介绍宪法的情况。其中谈到了30条、31条等等这些地方的变化和问题，我当时也对照78年的宪法其中有一些地方的变化。我是来自黄冈地区，我注意到一个现象，当时地区革命委员会就去掉了，这个时候就感觉到行政公署的地位和性质就不清楚了。找到廉老师的时候，给我了很大的启示。另外我本科生读完的时候考研究生，别的系都不要，廉老师就说我要，所以我就转到宪法的研究生了。当我做行政法研究的时候，发现宪法的问题，是非常基础的，而且是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我做博士论文的时候，就选了宪法的问题做论题。
　　我在和廉老师交流当中，听廉老师课当中也受到了很多的启发，后来发现我再关注这个问题的时候，很多基础的知识和一些想法，都是受到廉老师讲课指导的启发。
　　宪法问题一个基础结构的问题，如果这个结构问题没有说清楚，再研究其他的权力配置的问题是很困难的，找不到一个最佳的方案。我们要把结构问题说清楚，但是这个问题又是很复杂的，很难动的问题。今天我有一个基本判断，有人说中国既不是联邦制，也不是一个单一制，很多人对这个问题展开争论，这个问题是不是有混合的问题，我想把多元一体这个词，不是说什么都不是，你要承认中国，多元一体还是基本的架构，这个架构下面也有其他的结构的因素，有联邦色彩的东西在里面，但是我不承认就是联邦制。从香港和澳门的问题，他们并不在中央，它是有联邦制色彩的元素在里面，包括在解决台湾问题上的考虑，也可以考虑。这是有单一制典型的形态。我们放给地方自主的权力的，剩余的权力还是在中央保留。但是不能因为有几个小的形态，就马上判断整个形态怎么样。
　　中央和地方权力配置有的走的很远，也像联邦制的问题，这本身是我们结构的问题，就是区域太大。我们现在很多制度设计没有考虑到这方面，但是不要说结构问题调过来重选择一个联邦制的问题。这个我们学者要很冷静的思考，不要很盲目做一个拍脑袋的判断，要踏踏实实做一个模型推理。
　　今天时间关系，不耽误大家时间了，谢谢。
　　主持人：最后我利用这个机会，讲两句对廉老师的感觉，因为后面就没时间发言了。我认识廉老师时间比较长了，念硕士的时候经常到政法大学听课。我感觉有两点，第一点，就是廉老师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这是从人的角度来说。另外一个就是廉老师有自己的特点，有另外一种长者之风，这样令我们晚辈特别喜欢他，特别尊敬他，他有自己的特色，不具有其他人的特色，所以年轻人都特别愿意跟他在一起。我们今天上午就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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