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广元市政府“三停五不”的“追债”方式就像一场风暴,正席卷着广元。11月30日的“大限”,更像是一把命运的利剑,直指公务员“老赖”们的心理防线。截至11月18日,广元市公务员累计欠银行、信用社贷款571.02万元。广元市由常务副市长牵头成立清贷办,以对“老赖”实行“三停五不”(即停职、停工、停薪、不提拔、不调动、不评先、不晋级和不加薪)的强硬方式为银行“追债”。(12月14日《成都商报》)
公务员老赖现象并非一地独有,包括广元市在内的好多地方都为此刮过清欠风暴。但是由于制裁方式软弱乏力,有的公务员“老赖”仍然岿然不动。全国到底有多少公务员长期拖欠银行贷款?具体数字可能无人知晓。据业内人士说,以公务员为主体的公职人员拖欠贷款总额至少上百亿元。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公务员对金融机构贷款竟然赖帐,让人不齿。但是公务员为何敢于昧着良心,厚着脸皮欠账不还呢?曾有报道说,贷款群体的特殊性决定了清收工作的艰难与持久。因为这些贷款主要集中在“特权部门”,“很多人得罪不起”。现在,政府以“三停五不”的强硬方式为银行“追债”固然有越位之嫌。但是公务员老赖不同于普通民事纠纷,其对政府公信与社会风气杀伤力很大。一个连基本还贷信用都不遵守的人,如何指望他们执政为民?从这个意义上讲,政府出硬招给公务员老赖套上紧箍咒,有利于改变老赖们的观望心理,维护政府公信力。
在我看来,公务员老赖盛行,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金融机构自身不能免责。金融机构本身存在管理漏洞,清欠态度模糊。众所周知,普通百姓贷款需要经过严格的信用审核程序,还要提供信用担保与财产抵押。而公务员特别是特权部门工作人员贷款轻而易举。不少银行甚至规定,公务员的职务、级别与贷款数额等级和信用挂钩。职务越高,贷款额度越大,根本不需要什么信用担保与财产质押。而且银行或惧怕或讨好公务员,在清欠的问题上态度并不明朗。导致一些欠贷超过诉讼时效。
再者,公务员老赖流行,与当地社会风气、官场气候有关,由于特权思想与官本位思想作怪,部分公务员“官德迷失”,人格沦落。反正钱是公家的,你赖我赖大家都赖,谁赖得多,谁有本事。“能拖则拖”、“能赖多久算多久”成了老赖们中的潜规则。即使上级有关部门追究下来,“法不责众”的心理使他们心怀侥幸,他们往往采取拖延“战术”应对。
更重要的是,公务员老赖拖欠贷款的代价太小。部分公务员老赖本身就掌握有一定的公权力,金融机构基于一些顾虑,对他们网开一面,根本不敢撕破脸皮要帐。而且金融单位内部也有不少老赖,清欠底气明显不足。即使银行把老赖起诉到法院,在官场潜规则流行的当下,法院也未必敢对权力老赖强制执行(有的老赖本身就是公检法工作人员)。对不讲诚信、不顾官德的老赖讲客气,显然不具威慑力。
公务员“赖账”,不仅干扰正常金融秩序,而且损害政府公信力,对其他欠债者起到了反面引导作用。这不是一件小事,必须花大力气、下狠心治理才行。有关部门集中清欠是一条途径。但是由于运动式清欠风暴本身风力不足,对老赖触动不大。所以政府强硬“追债”的效果到底如何,还有待观察与验证。
而且,治理公务员老赖要依规更要依法,需要金融机构与有关部门积极行动起来,形成合力。一,规范权力运作,压缩官员权力空间,完善防控和问责机制。治理老赖要做到“雷声大雨点也大”,对拒不还款的老赖不仅要“三停五不”,还要摘掉其乌纱帽、开除公职,保持高压态势。二、建立金融信用档案,全国联网,让公务员老赖寸步难行。三、依法追究老赖的法律责任。
对此,国家和地方可以考虑出台相关政策法规,对公务员老赖形成制度性、法律化约束,让整治行动有法可依。总之一句话,对公务员老赖,根本不能讲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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