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诊所式法学教育互动起来

　　中国法律诊所教育经过了10年来的艰辛历程发展，诊所式法学教育得到有效推广，法律诊所教育得到了社会普遍认可，诊所式法学教育稳步发展。法律诊所教育在教育部门、社会机构、高等院校等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下，通过基金支持、交流互访、社会宣传等途径，使得法律诊所教育逐渐成熟并培养出大批社会责任意识强、专业能力突出的法律人才；通过提供法律援助等公益性事业，法律诊所也为推动社会和谐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西北政法大学作为国内率先开展诊所式法学教育的高等院校之一，自开展法律诊所教育以来，砥砺前行，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西北政法的法律诊所教育也得到了相关部门、高等院校、社会人士等广泛认可。

　　一、交流互访

　　时值西北政法探讨法学教育改革和强调素质教育的20世纪最后一年，西北政法大学率先引入诊所式法学教育人才培养模式，自2000年创办以来，历经十载，砥砺前行，西北政法诊所式法律教育取得了丰硕成果。作为西北政法大学法律诊所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的刑事辩护法律诊所，其以围绕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法治背景、以增强学生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刑事辩护实务能力的宗旨、以互动趣味的教学方式，为西北政法法律诊所事业又增添一份力量。

　　2010年5月26日，由中国法学会诊所法律教育委员会和国际私法桥梁(IBJ)组织，我校刑事辩护法律诊所课堂迎来远道而来的中外客人，由美国华盛顿州大学、中国政法大学、武汉大学、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兰州商学院等中外五所大学组成的访问团一行10人来我校刑事辩护法律诊所教学活动。刑事法学院汪世荣教授、刑事辩护法律诊所负责人罗长征老师，刑事辩护诊所柯岚老师参与了本次刑辩诊所课堂。参与本次刑辩诊所课堂的访问团成员主要有：华盛顿州大学安瑾教授、中国政法大学的于国旦老师、武汉大学的田蒿老师、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的程捷、王雪、吴用老师、兰州商学院的副院长史正保教授以及张发德、韩东、芦雅芹老师。

　　二、主题发言

　　访问团来访正值刑事辩护法律诊所六期课程的第二阶段，本期的刑辩诊所教学由柯岚老师主持，内容为刑辩诊所创新试验课程之二《废除死刑：文化趋势与政治抉择》，柯岚老师首先简要介绍了来访成员，诊所学员表达了对来访的老师们的热烈欢迎。随后柯岚老师主要从已经废除死刑的国家和地区、国际公约对废除死刑的态度以及美国废除死刑进程三个部分分析了世界范围内的废除死刑的趋势。

　　第一部分：已经废除死刑的国家和地区。柯老师列举出一组数字（截止2000年年底的统计数据）：1.对任何罪行都不适用死刑的国家/地区有73个；2.对普通犯罪不适用死刑，但对特别犯罪（例如，危害国家安全罪和战争犯罪）适用死刑的国家/地区有14个；3.刑法规定死刑但很少使用死刑的国家/地区有20个；4.刑法规定死刑也经常使用死刑的国家/地区有80个。透过这组数据可以看出，保留死刑的国家仍然占据了大多数；但另一方面，从总体而言，前三项的数据集合（107个国家/地区）又明显的超出了刑法规定死刑也经常使用死刑的国家数字（80个国家/地区）。这一点又可以推断出，世界范围内废除死刑的总趋势。

　　第二部分：国际人权公约对废除死刑的态度。柯老师引证了大量文件、实例来探索世界死刑废除运动的历史过程。如，《世界人权公约》、《公民权利公约》等国际公约，莱比锡国际审判、纽伦堡审判、东京审判等国际法庭判例，以及《欧洲人权公约》、《美洲人权公约》等区级人权公约。这些法律文件、司法判例表明了国际社会对死刑废除的态度由不明确到逐渐明确的发展过程。

　　第三部分：美国废除死刑的进程。借助多媒体图文并茂的实效，通过美国实例的透视，学员们认识到美国死刑废除运动过程中的反反复复，废除死刑道路的艰难。一方面，截至2008年，仅有13州完全废除死刑，仍有37个州保留死刑。另一方面，2003，支持死刑的人高达77%。2008年美国有线新闻民意调查显示：67%的美国人支持死刑，25%的人反对。美国人对电椅、毒气室、绞刑、枪决、甚至更文明的死刑执行方式注射死刑仍然进行着反人道批判。这是美国废除死刑运动的重要社会政治因素。

　　经过柯老师的讲解，在座的学生们都深入了解到死刑问题现状及其发展。柯老师认为之所以要废除死刑存在以下几种可能：目前死刑作为一项刑罚措施不能起到强有力的威慑力，这是引发学界主张废除死刑的重要理论支撑；另一方面，废除死刑也可能仅仅是出于一种外来政治力量的压迫所致。从柯老师给出的数字来看，废除死刑的国家总体数量之和已经超过了未废除死刑的国家，这种数字证据推动废除死刑运动。总体而言，柯老师认为死刑废除是一种文化的趋势，但又是一场政治的抉择。

　　三、师生互动

　　在柯岚老师作了简要明了的发言之后，在座的学员（包括来访老师）针对柯老师提供的卢旺达种族大屠杀及其废除死刑案例为素材展开了关于死刑废除问题的激烈讨论与互动交流。

　　26位刑事辩护法律诊所的学员积极参与并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和见解。学员们的发言讨论明显区分为支持废除死刑、反对废除死刑、主张慎用死刑三大对立阵营。以刑辩学员樊世凯、刘红霞、唐国坤等为代表的支持废除死刑阵营：他们从法文化、死刑威慑力两个方面分析了废除死刑的必然，主张废除死刑运动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必然要求，死刑适用违反了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目前的死刑威慑力并不足以起到预防犯罪的威慑力。以刑辩学员范雯雯、王永、徐元丰、皱善梅、田纬仪等为代表的反对废除死刑阵营：他们从目前形势、死刑威慑力角度反对废除死刑，以现在的国内外局势来看，废除死刑的条件仍然不成熟，在50年甚至100年之内是不能够废除死刑的；死刑作为一种必要的刑罚措施，在现在来看是能够起到强大威慑作用的，有利于预防犯罪。以刑辩学员汪鹏、杨海强、王琨、葛恒浩等为代表的慎用死刑阵营：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尽量的慎用死刑，紧要的任务在于让人民清楚的认识到刑法的具体规定。特别是汪鹏认为犯罪某些方面有推动社会的作用，不主张废除死刑。在座的来访团老师们认真的听取学生们的看法见解，并不时的点头示意赞同学生的发言，通过手中的相机留下精彩瞬间。

　　在互动交流谈论过程中，刑辩诊所负责人罗长征老师也参与了讨论，并提出三点看法：其一，要废除死刑，先要消灭战争。针对这一看法，柯岚老师引用了意大利着名的刑法学家贝卡利亚在《论犯罪与刑法》一书中的观点来支持罗老师的看法。“死刑并不是一种权利……而是一场国家同一个公民的战争，因为，它认为消灭这个公民是必要的和有益的。”其二，目前的紧要任务是在于慎用死刑，罗老师认为在废除死刑还是保留死刑问题上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而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并且依现在的形势来看，在短期内还是不能够实现死刑的废除；其三，关于死刑威慑力的反思。罗老师从死刑与无期徒刑、有期徒刑等刑罚方式的校对中反思死刑威慑力的弱化问题。

　　由访问团成员、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王雪老师担任翻译，来自美国华盛顿州大学来访教授安瑾在课堂交流互动过程中提供了目前美国死刑适用的情况及其对于死刑看法的信息。安瑾教授提及美国民众目前对废除死刑问题的支持者占据很大部分，而且安瑾教授本人也支持废除死刑。安瑾教授特别提到从法文化的视野、人道主义角度，美国民众支持死刑的重要原因是死刑执行方式的反人道做法。来自中国政法大学的于国旦老师和武汉大学的田蒿老师也参与谈论并分别发表了自己对于死刑问题的看法。法大的于国旦老师认为探讨死刑问题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于老师主要从死刑刑罚方式对法律制度本身的实效角度度，反思死刑适用的法律效果、社会效果、政治效果。针对学员们的交流讨论，于老师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例如，死刑执行方式的人道主义反思；死刑适用的威慑力；犯罪能够推动社会发展观点。随后武汉大学的田蒿老师发表了其对于死刑问题的看法，田老师认为死刑的废除要考虑到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相关要素，田老师特别就卢旺达种族大屠杀事件及废除死刑做法的实例出发，认为死刑的废除与一个国家的特殊环境有关，与国家的政治局势是分不开的。由此，在死刑废除问题上，不同的国家会坚持不同的观点和做法。

　　柯岚老师针对大家的回答一一给与了回应。在发言讨论后，柯老师做了一次现场调查：支持废除死刑的人数为11人（其中女性6人）；反对废除死刑人数为9人（其中女性4人）；主张慎用死刑6人（无女性支持者）。现场调查之后，柯老师发现与其预想的结果有出路，柯老师原以为反对废除死刑的女性会多些，但是意外的是支持废除死刑的女性更多。

　　课堂最后，来访团成员表达了对西北政法大学法律诊所教育的积极评价与认同。来访老师们都表示法律诊所的新颖性教学特色在于以学生为主力，通过师生参与、师生互动、趣味性的教学方式方法，实现了学生学习与活动的情趣的相结合，增强学生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能力。

　　本次刑事辩护法律诊所迎来了美国华盛顿州大学、中国政法大学、武汉大学、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兰州商学院等中外大学的参观访问。作为刑辩六期学员，我感到十分荣幸。正如来访的老师们所说的：“法律诊所以学生为中心，重在学生积极参与。”在短短的学期诊所法学教育中，我充分的认同法律诊所的教育模式，就刑事辩护诊所而言，诊所教育与传统教学的根本区别在于其自身的灵活性、互动性、实务性、趣味性等特点，它突破传统法学教育的模式，将抽象、晦涩、刻板的法学知识转化为生动、形象、趣味的实例，并开创了师生参与、师生互动、趣味性的教学方式方法，实现了学生学习与活动的情趣的相结合，增强学生理论与实践的相结合能力。因此，这种灵活互动的诊所式法学教育模式应当得到积极的认可和发展，通过公正文明法律意识的培养以及实务能力的锻炼，莘莘学子能够更加积极、主动、热情的投入到法律诊所公益性法律事业中来，通过实际行动、互动的交流方式让诊所式法学教育互动起来。



【作者简介】
张庆庆，男，1986年生，山东烟台人，现为西北政法大学法学理论专业研究生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