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激人”投江是否构成犯罪

    关键看行为人是否希望或放任死亡的危害结果发生

    案情：2003年5月下旬的一天，刘妮与央阳俩人在一饭馆同他人吃饭时，央阳向刘妮借用手机打电话。席间，刘妮的手机不见了。事后，刘妮听说央阳现在用的手机与她丢失的一样，便怀疑央阳偷了她的手机。刘妮与女友余燕等5人，多次追问央阳，并要她承认偷了刘妮的手机。但央阳一直说没偷。2003年6月22日凌晨2时左右，刘妮与余燕（未满16岁）等人在一酒吧间见到央阳时，余、刘等人又追问央阳，逼迫其承认偷了刘的手机的“事实”。央阳在众人的追问下表示：“为了证实我没有偷她手机，我可以去跳邕江，以表明我的清白。”余燕便说：“你敢去跳，我就敢‘打的’送你去。”说完，余燕出钱，便同央阳、刘妮等人坐两辆出租车，送央阳来到邕江大桥的桥头上。桥面离江面高达数十米。当气呼呼的央阳爬过桥上栏杆，欲跳邕江时，被同来的其他人拉回来。余燕对旁人说：她不会跳下去，只是做个样罢了。于是，气呼呼的央阳再次爬过桥栏杆，从桥上跳进邕江。余燕等人见央阳跳江后，慌忙跑到桥下，租船在江中进行寻找、搜救央阳，未果。10多天后，从邕江下游发现了央阳的尸体。经法医鉴定，央阳系生前入水溺水死亡。

    分歧意见：此案在审查起诉中，对余燕的行为如何定性有四种不同的意见：第一种意见认为，余燕的行为已构成直接故意杀人罪。因为，当央阳愿以跳江表示清白，来证明自己没偷手机时，余燕还始终用“激”的方法、口气，激央阳去跳江，并积极出钱，坐“的士”送央到邕江桥上。当央阳真的跨出桥栏杆时，别人上前拉央，阻止她跳江时，余燕却说：央不会跳的，只是做个样子给大家看。余燕的一系列行为直接刺激着央阳去跳江。因此，央阳的死亡结果，是余燕的行为所造成。余燕的行为构成直接故意杀人罪。第二种意见认为，余燕的行为构成间接故意杀人罪。理由与第一种观点有所相同。不同的是，认为余燕并没有直接的将央阳推下江的动作，只是用语言刺激激央阳跳江。央阳的跳江死亡，与余燕只是仅有直接因果关系而已，而不是余燕的故意行为所造成，所以，央阳的行为只构成间接故意杀人罪。第三种意见认为，余燕的行为不构成犯罪。因为余燕与央阳之间没有仇恨，没有利害关系。余燕没有杀害央阳的动机，从余燕的行为看，她也没有采用任何胁迫手段，逼迫央阳去跳江，更没有亲自动手将央阳推下桥去。余燕的行为只是教唆、帮助央阳自杀。至于央阳跳不跳江并不取决于余燕的语言刺激，而决定于央阳本人。因此，央阳跳江死亡属自杀行为。而余燕的行为不构成犯罪。第四种意见认为，余燕的行为已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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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析：笔者赞成第四种意见。因为，当余燕出钱坐“的士”送央阳到桥上，当央阳跨过桥栏杆欲跳江时，余燕还一直用语言刺激央阳跳江，但认为央阳可能不会从这么高的桥上跳入邕江，并且也不希望或放任其死亡结果的发生。因此，余燕的行为属于过失致人死亡行为。但因余燕未满16周岁，依法不应承担刑事责任。

    某地检察院检察委员会在对此案定性的讨论中，多数委员认为，余燕已经预见自己的行为，可能发生他人死亡的危害结果，但轻信能够避免，以致发生他人死亡的危害结果，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条和第十五条的规定，余燕的行为明显是过失致人死亡犯罪行为。但余燕实施犯罪时，已满十四岁不满十六岁，根据法律有关规定，余燕的行为不构成犯罪。7月22日，检察院对余燕作出不起诉决定，余燕被依法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