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针对27日因强拆导致92岁老人自焚一事,江苏省连云港市东海县政府再度回应。县政府新闻发言人称,陶家父子自焚后,拆迁的确仍在进行。拆迁不是为了拆迁而拆迁,“主要是因为自焚事件发生后,陶家的房屋严重损毁,之所以继续拆迁,根本原因是,现场的工作人员担心火灾引起次生灾害。”
面对父子二人阻止暴力拆迁养猪场、惨烈的自焚事件,面对镇政府“直到养猪场被夷为平地,尸体才被拉走”的冷漠行径,面对“碳色脸庞、身上布满纱布、焦煳味仍旧可闻还躺在病床上的”92岁焦灼忧虑的老人,笔者真的是欲哭无泪了,难过与悲情并存,伤心与无力交织。更令人揪心和痛苦的是,事后县政府在新闻通气会上,竟堂而皇之、滑天下之大稽地将强拆行为美化为“防止发生次生灾害”。
可这“次生灾害”到底是个怎样的灾害,自始至终,县政府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而它的价值能否高过人的生命,在公众眼里也似乎成了无解的命题。但事实并非如此,县政府发言人颇有“王道之风”、毫无畏惧地诉说陶家的漫天要价,喋喋不休地强调“没有工作人员与陶氏父子有肢体接触”,明目张胆地为拆迁方开脱,明显在告诉公众一个常识——公家的意志不可违逆,强拆的举动正确无比。此番态度与隐喻着实引燃了网民与公众的怒火。
为什么野蛮拆迁下的自焚记录如此层出不穷?为什么拆迁方一再地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什么政府不厌其烦地为拆迁方辩护……这一个个泣血的拷问刺激着我们的神经,一个个的论者都在悲情地寻找着答案——抑制各地政府与时间赛跑的暴力拆迁的冲动、打破公民权利与权力利益的体制格局、将拆迁问题变得更理智更人性化……可是,我们却很少听不到各地政府回应的声音,只是看到类似的悲剧一次次上演。
有一种“次生灾害”叫“亡羊不补牢”——某些地方政府不去反躬自身,一再罔顾民意,靠公权力主导拆迁;某些部门无视公民的正当要求,不按章办事,不合理补偿,实施暴力强拆;某些单位不能感知卑微抗争者的心理诉求,反而骄横放肆,一再制造脆弱的官民关系;拆迁条例完善迟缓,对拆迁过程中谁来监管、谁为逝去的人们负法律责任等问题继续搁置……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终结暴力拆迁?至今还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而要穿越黎明前的黑暗,进而听闻和谐拆迁的音讯,我们唯有期待各地政府不再一意孤行,能吸取教训,懂得亡羊补牢的道理,在利益和人性之间,让人性的光辉占据上位。而如果真的不能,那就请用法律的利器来维护卑微的弱者,让完善的“新拆迁条例”成为民众的尚方宝剑,为民众保护私有财产保驾护航,而不要让它也成为有名无实的“无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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